这是一个塑料文件袋密封的本子,外面还有被我捅破的塑料袋。
全红色的封皮加上左下角特有的头像,我判断出笔记本的年代应该是八十年代之前生产的。
笔记本中都是钢笔字书写,字体很秀气,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女人的字体。
笔记本的前端被撕掉了很多页,只有残余的几页有文字,有点像是日记。
“进入大漠的第三个月,我们终于发现了墓葬,这将是伟大的发现,一个足以颠覆历史的发现,哎,可惜我们要被当作秘密档案永久封存,可惜,可惜。”
“戈壁的景色真美,我真想嫁给大戈壁,憧憬与惶恐交织着未来的生活。”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跟踪我们,可是领队不信,哎,该怎么办?”
最后有字的内容只剩下上面的日期——1980年6月14日。
姚师爷看了都直摇头,他道:“小姑娘,你给我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花木兰眼睛转了两圈道:“一个小姑娘喜欢大漠景象有感而发呗。”
我问:“为什么想要嫁给大漠呢?”
“我要是生在那个年代,我还想嫁给科学呢,不用过多想。”
姚师爷自言自语道:“八零年的东西,难道是当时的科考队留下来的?”
我咽了一下口水道:“师爷,日记的时间是1980年的6月14日。”
“对。”
“三天后是6月17日,彭姓科学家是在80年的6月17日失踪的,会不会是同一批人。”
姚师爷长嗯了一声道:“是有点巧合,别去想了,把东西清理一下,装上骆驼。”
此时,我的手和胳膊全都是黄油,但是没水去洗,在隔壁,水比油更重要,于是我们发扬传统,用黄沙洗。
洗了很多遍,感觉沙子都刮掉了一层皮,双臂才没那么油了。
油渍倒是好清除,想要除味就难了,花木兰给我们喷了点香水,香水混和黄油味更加难闻。
四驴子路子野,他一边抽烟,一边往胳膊上吐。
“你要烟熏黑驴蹄子吗?”
四驴子看了我一眼道:“烟熏狗腿子。”
这时,姚师爷走了过来,他环顾四周后低声道:“你们三个,把贾和平捆了。”
“啊?为啥?”
“这么多青铜器,他要是趁着咱们睡觉跑了呢,防人之心不可无。”
“咱们不是有人守夜吗?”
“守夜?守夜还让张浩跑了。”
四驴子打了赵悟空一脑炮道:“他妈的,师爷说让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哪来的这么多话呢?”
我觉得四驴子有点婊,其实在我俩心里,都想问这个问题,但是又不好开口,只有赵悟空耿直,他让我们得到了答案。
我们走向熟睡的贾和平,没有多废话,直接放到捆腿。
“你们要干什么?”
没人搭理他,四驴子真有那虎劲儿,咬着牙勒绑腿。
贾和平以为我们要杀他,挣扎得很厉害,嘴里一直在求饶。
这时,姚师爷走过来了,他道:“老哥,对不住了,挖出来的东西太值钱了,你放心,只要带我们出了大漠,你的钱一分都不少。”
“别,别杀我。”
“放心,不会的,只要你不乱说话,我也不想杀人。”
说完,姚师爷又看了一眼楼兰古城方向,他道:“你要是死了,我们只能跟着越野的车队出去了。”
这话是说给贾和平听得,就是在告诉他,没有他带路,我们照样能走出去。
贾和平眼珠子乱转,他道:“我这个人天生嘴严,你们放心,捆了就捆了,只要不害我性命就行。”
挖出这么多青铜器,加上天也快亮了,姚师爷让我们今晚休息,明天再干。
当然,我们是不能全部休息的,原来守夜的目的是防止野兽和敌人,现在守夜的目的是看着硬哥和川娃子。
在我心里,我对川娃子是一百个放心,这哥们没啥心眼,挖出来好东西高兴了,直接自己喝了一矿泉水瓶的白酒。
不过硬哥这人不好说,没打过多少交道,张工死的时候,他也没有对旧主的留恋,而是立马开始舔姚师爷。
硬哥做的没有错,但我不喜欢这样的为人,我比较怪,特别反感遵守“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
川娃子自己和自己喝多了,睡得和死猪似的,花木兰说我一个人守夜无聊,陪着我。
我感觉她是怕我睡着了。
待众人睡去,花木兰道:“狗哥,姚师爷不让乱想,可这批青铜器我还是想不明白,你帮我分析分析。”
我正有此意,我道:“我也觉得奇怪,你别怪姚师爷,咱们是盗墓贼,不是学者,有钱赚就行。”
“我没有怪姚师爷,哎呀,这么说吧,笔记本的主人不是考古队也是科考团的人,挖到青铜器为什么不上交国家?”
“对呀,为啥呀?”
“我问你呢,从日记本的只言片语,咱们能得出一个结论,这群人主观意识是想把文物交给国家的。”
我点了点头。
“哎呀,狗哥,你说说你的想法呗。”
我想了想道:“我只对最后一句话疑惑,正常人记录东西,都是写有人追我们,或者是什么动物追我们,而日记中写的是“什么东西”,能是什么东西。”
花木兰伸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我一下意识回头,后面漆黑一片。
我咬牙道:“你看见啥了?”
“没啥啊,你吓了我一跳,我是想说我投降了,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解答,还反问一个。”
我悬着的心瞬间放下,此地挨着楼兰太近,那边有人,我们不敢生火,真怕有坏人和野兽悄悄摸过来。
花木兰道:“咱们先解决第一个问题,他们为什么不上交国家?”
“遇到变故了。”
“比如呢?”
我想了想道:“很多呀,那时候十年浩劫刚过去,怕带出去被人损坏,或者这群人起了内讧,有人想独吞宝藏,或者是运输队伍出了问题,他们先把青铜器埋起来,准备再进来的时候带走,后来发生了变故什么的,可能性有很多。”
“他们会不会也消失了?”
“不会,我不相信人能突然消失,这一切都是张浩说的,张浩也有可能是故弄玄虚,一个人悄悄躲起来了。”
“目的呢?”
我发了个白眼道:“大姐,我他妈是人,不是算命的,你问这些,我给你扔铜钱算啊?”
“不是,我觉得这一切都和张浩的消失有关,彭姓科学家消失,张浩也消失了,其中就没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