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拉墩遗址肯定是挖不出来东西了。
为啥?
科考队、寻宝队、探险者,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最早发现喀拉墩遗址的人毫无意外地是个所谓的探险家——英国籍的犹太人斯坦因。
斯坦因四次进入西北地区,主要活动区域在新疆和甘肃,盗取文物无数,其中敦煌遗书也被斯坦因给骗走了。
解释一下敦煌遗书,并不是字面意思的遗书,可以理解为藏经洞内遗留下来的书。
1900年,敦煌发现藏经洞,藏经洞藏有汉文、藏文、回鹘文、粟特文、梵文、于阗文、吐火罗文等各种文字的古代书籍和画作。
遗书的年代从公元四世纪到公元十一世纪。
这批遗书现在还有大半流失在海外,英国藏余件,法国藏5700余件,俄罗斯藏余件,还有不少落在了王八操的小鬼子手里。
这些都是所谓探险者的成绩,我许某人也想当个探险者,我想去英国女王那探探她的跳蛋、电牛子好不好用。
再去法国,算了,法国不能去,全他娘的黑人,原来法国人研究黑奴贸易,现在黑人送货上门,够法国人喝一壶的了。
哎?不对劲呀,我许某人是不是有点五十步笑百步了?
许某人也把文物卖给老毛子了。
对对对,我是卖,换的钱还能带动国内经济,那群王八操的是白嫖,一分钱都没给。
我,许某人,正义使者。
书归正传,1901年,斯坦因发现遗址,并且洗劫一番。
1959年,新疆考古队来挖掘遗址。
1993年,国家考古队挖掘遗址。
此后的二十年间,遗址基本上就是无人看管的状态。
为啥?
因为就剩下土块子和胡杨木了,总不能有人偷这些东西,不远万里拿回去砌墙生炉子吧。
不过我是真想找块老胡杨木回家车串珠子。
遗址不会有东西了,所以我们将目光瞄准墓地。
传统文化之下,墓地一般在西边,符合西方极乐的意思。
我们此行的目的也是为了喀拉墩的墓地。
喀拉墩这地方比较邪性,喀拉墩在当地的意思是黑沙漠。
黑沙漠?
可怕?
不不不,我们要找的就是黑沙漠。
咱是个相信科学的盗墓团伙,黑沙漠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恐怖,也没有小说家渲染得那么神秘。
黑沙漠的成因很简单,就是火山喷发,黑色的粗玄武岩散落,加上火山灰的积累,黄色的沙漠也就变黑了。
王母娘娘的瑶池就是火山口,找到黑沙漠,也就离王母娘娘的天宫更近了一步。
经过一整天的探查,我们在遗址西边两公里左右的位置发现了墓地。
想想也生气,驴日的斯坦因直接在敦煌的遗书中找资料,我们得在古墓中寻找古人留下的讯息。
别以为资料没有用,斯坦因发现那么多古城遗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有敦煌遗书的帮助,里面有文字描述,有远古地图。
他妈的。
我坚信墓地的陪葬品里有文字资料,因为唐朝高僧玄奘来过这,文字记载皆是赞美之词——“气序和畅,飘风飞埃,俗知礼仪,人性温恭,好学典艺,博达技能。众庶富乐,编户安业。国尚音乐,人好歌舞。”
不要以为玄奘是和尚,记载东西的文风就是这样,其实玄奘的嘴比我许某人都损,玄奘记载遗址旁边的疏勒国时,用的全都是虎狼之词——“人性狂暴,俗多诡诈,礼义轻薄,学艺浮浅。其俗生子,押头匾匣,容貌粗鄙,文身绿睛。”
疏勒国这边牛逼,剩下孩子用木板子固定,没有木板的家庭用门框子,反正就是得把孩子夹成方块脑袋,其样子和东北做的酱块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遗址附近没有人,我们几个人可以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盗墓。
即使这样,盗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是沙漠。
墓地的埋深在两米左右。
本来是个容易的活,可沙子有流动性,挖个半米的坑,周围的沙子立马滑下来,所以此地不能挖盗洞,只能挖出锅底坑。
我和四驴子轮流挖沙子,一个在下面挖,一个在上面拉绳子,万一沙坑滑落,还能有一线生机。
孙巧拿洛阳探查墓地的范围。
洛阳铲带不出来沙样,只能看看下面有没有坚硬的东西,要是坚硬的东西是长方形的,多半就是棺材。
四驴子道:“我看过小说,西域这边邪性呀,要是挖出来个大粽子,咱俩不得交代在这。”
“你怕个球,唐僧说这边的人都是蓝眼睛,啥意思,西域人呀,那舌头才长呢,说不定粽子还能给你口一个。”
“滚滚滚,雀姐带的小雨衣都能带你脑袋上了。”
“行,带我脑袋上,看看你的肠道菌群。”
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四驴子陷进去半米多深,周边的沙子随之下落,马上就到了齐腰深。
四驴子眼睛一立,脖子一横,吓得连个大气都不敢出。
“你别动,我慢点拉你。”
四驴子摆手道:“等会,我踩棺材里了。”
“嗯?”
“肯定是棺材,我踩到大腿骨了。”
一番操作下,我和四驴子挖出了棺材。
说实话,这棺材有点寒碜,薄皮棺材也就一厘米厚,不用多说,是苦命人的棺材。
在清末的时候,东北管这种薄皮棺材叫做“狗碰”,说明这种棺材很薄,狗一碰就散架子。
棺材内只有一具骸骨,一身早就碳化了的麻衣,除此之外,啥也没有。
我和四驴子累了一裤兜子汗,结果啥也没得到,不仅没得到,四驴子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还要把尸体重新掩埋一遍。
说是死者为大,尊重亡灵。
四驴子还想给骸骨用胡杨枯木做一副棺材。
我恨得牙根直痒痒,你以为他想尊重死者?
错!!!
我想起了《我的团长我的团》中的剧情,东北兵迷龙就是靠着一副棺材,换了个媳妇和大儿子。
(嘴下留情,咱不说儿子是不是亲生的事,战争年代,生而为人,多少战士一辈子都没人叫一声爹就牺牲了。)
四驴子想用埋葬遗骨让孙巧对他有好感,高看一眼。
我对此嗤之以鼻,俗话说得好,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四驴子想用牙签搅大缸,纯属自不量力。
四驴子贱兮兮的行为,我当然不愿参与,所以我和孙巧一起戳地面。
我坚信我们会回归五十年前的状态,在劳动中创造友谊。
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大棺材,洛阳铲下面传来的坚硬触感大概有四个平方。
两米乘两米的大棺材,那必须是达官贵人呀。
我叫了一声四驴子,四驴子没有答应,我又走过去给了他一脚,四驴子揉着屁股道:“干啥呀,吓老子一跳。”
“那有个大棺材,走,过去挖。”
“挖个屁,半夜三更的,明天再说吧,棺材快弄完了,弄完直接睡觉,明天再干呗,老子今晚还要打井呢。”
我哼笑道:“孙悟空搅动龙宫用的是定海神针金箍棒,哪吒大闹东海用的是混天绫,你四驴子有啥?蚂蚁伸腿绊大象?你有那两下子吗?枯井不出水,你可别怪土地的问题啊,想想自身原因。”
四驴子轻蔑地看了我一眼,继续干活。
等我回头时,我发现孙巧正在用卫星电话说着什么。
我急忙跑了过去,孙巧尴尬地挂掉了电话。
“给谁打电话呢?”
“朋、朋友。”
“哪个朋友,是你老师吗?”
“不是,我叫来帮忙的。”
我疑惑地看着孙巧。
孙巧解释说我们我们两个干活有点辛苦,她叫来一个人,可以帮助我们干活,她说这个人是她的学长,很可靠。
要命的是,这个学长也在于田县,我们来的时候,孙巧就把信息透露给学长了。
孙巧解释说学长担心她,才跟着来的,不过我觉得,孙巧肯定是故意的,故意再叫一个人进来。
本来我和四驴子一伙,面对孙巧绰绰有余,孙巧的行为无异于玩游戏上外挂,破坏了游戏平衡。
四驴子得知后也不高兴,四驴子还说体验异域风情,多来一个人,就多一个人分蛋糕。
我明知道有人跟着我们来了,一方面保护我们,一方面监视我们,我只是担心的是这个学长的来路。
闲言少叙,次日一早,我们就见到了这个学长,这哥们也是真勇,孤身一人敢来遗址。
而且学长打招呼的方式很让我反感。
我直接问道:“你是小鬼子?”
学长愣了一下道:“我是日本人,你们可以叫我井上君。”
四驴子哼笑道:“叫你太君可以吗?”
井上有些不好意思,他挠头道:“只要你们愿意,也可以。”
我接话道:“你知道南京大屠杀吗?”
井上把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他道:“这件事还有争议,真实性......”
话还没说完,我一板锹拍在了井上的脸上,孙巧吓得嗷的一声尖叫。
四驴子更猛,他一脚踹到井上,骑在他身上,大嘴巴子开始扇,一边扇一边学着战争电影的台词,三宾得给、三宾得给......
孙巧想要阻拦,我伸出铁锹挡在了她的胸前,我道:“除了小鬼子,我最恨得就是你们老毛子了,外东北,西域,蒙古国,多少东西被你们给占领了。”
孙巧吓得都变声了,他道:“苏联、苏联帮着咱们打跑了鬼子。”
“放你妈的屁,美子提供武器和资金,苏联净他妈研究怎么和小鬼子瓜分资源了。”
孙巧愣了几秒道:“你们别打了,再打就把他打死了。”
我用微笑回应,随后换下了四驴子。
四驴子起身后还对着井上踹了两脚。
我看井上已经奄奄一息,我道:“算了,别打了,活埋,你那副棺材用上了。”
“你个王八操的,埋鬼子用勾八棺材。”
我立马道歉,确实是我肤浅了。
我和四驴子把井上扔进昨天挖的坑,顺便浇了一泡三十七度的水,井上扭曲身子,我们用黄沙将他掩埋。
做完这一切,我还想安抚一下孙巧,没想到孙巧变了一副面孔,她手里夹着一根女士香烟,静静地看着我们。
我道:“吓坏了吧,没事,咱们是朋友,我不会伤害你。”
孙巧冷冷道:“老师说得没错,你们还有救。”
“什么意思?”
“你们还是爱国的。”
我一脸懵逼,四驴子横着脖子道:“谁不爱国,我评判国家,但更爱国家。”
孙巧又看向我,好像在瞪着我表态,我想了想道:“一个庙里有好和尚,也有坏和尚,坏和尚不好好念经,不影响我对佛主的崇拜。”
说完,我继续道:“你别害怕,你虽然是老毛子,但我们在一条船上,我们不会伤害你。”
孙巧笑了笑道:“说两个事,第一个你们有点以貌取人了,我虽然是老毛子长相,不过老子是黑龙江黑河逊克县的,老毛子族,世代在东北,现在还是农业户口。”
我很愿意听孙巧说这些,因为赵母不可能安排一个小白跟着我们,我和四驴子都想知道孙巧的底细。
孙巧继续道:“第二件事,你们把文物卖给组织,高层很不满意,把文物卖给老毛子,相当于卖国。”
我冷笑道:“滚王八犊子吧,怎么的,老子玩命弄出来的东西,你们给个证书老子就得把东西给你?我也爱国,再挖出来东西,市场价六折卖给你们,五折都行,老子盗墓是为了赚钱,不想听这些胯骨肘子话。”
也不知道孙巧怎么想的,给两个盗墓贼“戴帽子”,我要是顺民,早他娘的找个厂子上班交税了。
孙巧瞬间红了脸,我觉得不像是生气,而是羞愧,在一群盗墓贼中混进来一个这个色(sai三声)的人物,那一套说教对于我们来说,无异于对牛弹琴。
既然孙巧不想伪装了,我也直接开门见山,我道:“大家都是明白人,说说吧,外面有你们多少人?”
孙巧咬了咬嘴唇。
这种为难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小鬼子电影中的最后心理斗争。
我看着四驴子道:“驴哥,动刑。”
“什么刑?”
孙巧慌了,立马拿出卫星电话,她道:“你们要是敢胡来,我马上告诉老师。”
我故意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道:“你老师有哆啦A梦的任意门吗?”
“啊?没有啊。”
我冷笑道:“那就好,告诉你老师一声,不说实话,我们只能动刑。”
“我不能说。”
我阴险地笑了一下,看着四驴子道:“驴哥,是时候看看你的金刚钻好不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