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研面色不变,稳了稳心神,一脸疑惑道:“皇上怎么又拐回来了?”
萧珝反问道:“朕不能回来?”
季研觑他脸色倒是没看出什么。
“臣妾想着您今日心情应该不怎么好,便没留您,您回来了也好,臣妾也能陪着您。”季研缓缓说道,面上还带着柔情。
萧珝面色和缓不少,“外头飘起了雪,朕想着还是直接在这歇下吧。”
他坐下握住她的手,神色淡淡的说道:“研儿可要陪着朕长长久久的。”
季研反握紧了他的手,没说什么,面上带着淡淡的温婉的笑意。
萧珝晚上在重华宫歇下了。
两人自是不在同一张榻上。
萧珝与她不过是一墙之隔。
夜也深了,灯火熄灭后,殿中格外安静。
季研想着今日萧珝回来实在将她吓了一跳。
她差点就要说出些什么了。
哎,日子太舒坦,她还是失去了警惕心。
看萧珝那样,应当是没对她起什么疑心才是。
这一夜,韩妃是身心舒坦,但也带着些许隐忧。
若容德妃不多嘴,这事就直接过去了,但现在么,还要生出些波折。
叶才人被带去了内刑司,她还没受刑就竹筒倒豆子一样将所有事说了个干净。
她将宁才人弄死后,身上的劲也都卸了。
如今是害怕死,又恨不得直接来杯毒酒一了百了。
明知道自己要死了,她也不想再受折磨,但这等死的过程本来就已经够折磨人了。
这事牵连的人是真不少。
惠竹阁里宜才人那说闲话的宫人,宁才人的宫人都被带了进去。
传闲话,总能追究到源头上,宜才人那的宫女将清淑妃宫里的一个奴才给供出来了。
内刑司的半夜就去拿了人。
清淑妃面色不好,但也不拦人。
她只是一头雾水,她知道的是宁才人害了叶才人的孩子,叶才人报复宁才人,将人给杀了。
在她看来,没毛病啊!文芬仪若要还活着,她为报失子之痛,也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别的,她什么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事怎么还能牵连到她宫里。
李嬷嬷担忧道:“不会是哪位陷害您吧!”
清淑妃皱了皱眉,她这些年虽然得宠,但在宫里算是偏居一隅了,谁会费劲害她?
从福阳宫这宫里带去的宫女一口咬定是受了清淑妃的吩咐,将叶才人的丑事宣扬出去。
她说清淑妃深爱皇上,自从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就恨上了叶才人,恨她对皇上不忠,这样的人就该身败名裂接受惩罚才是。
问那宫女清淑妃是怎么知道那桩事,她摇头表示不知。
这宫女嘴是真硬,一口将之前说的话都咬死了,反复问也没改口。
第二日一早,季研就收到了这么一份口供。
说真的,要不是她一直盯着韩妃,她都要相信了。
这宫女直接将清淑妃说成了深爱皇上,不忍皇上被戴了绿帽子,便要将绿帽子传的满宫皆知的地步。
也不知道这是让谁身败名裂了。
叶才人肯定要身败名裂。
那萧珝呢?那顶绿帽子也是摘不下来了。
季研很想笑。
季研让福宝去御前等着,等萧珝下了朝就来。
又让依兰依夏去请贤妃容德妃清淑妃来。
萧珝来后,季研将口供给他看,又偷偷观察他脸色。
她就想看看,这人知道自己的妃嫔和外面的男子有来往会是个什么表情。
萧珝将所有口供都看完了,眉头都没皱一下。
季研深表佩服。
三妃来后,也相继看过。
季研坐在榻上盖着被子,萧珝坐在一边,三妃坐在椅子上。
清淑妃看完后,一向清冷的脸上都露出了愤怒的神情,“简直是满口胡言,臣妾压根不知道叶才人与...”
她看了眼萧珝,萧珝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她又继续道:“就算臣妾知道了,也只会禀报皇后娘娘,怎会闹的满宫皆知!”
容德妃心里憋笑,她还是才知道这事。
叶才人真是人才啊!
给堂堂帝王戴绿帽,她要给她竖大拇指,敬她是条汉子!
有生之年能看到皇上的笑话,她也值了!
贤妃沉默,眼眸微微垂着,像是在想些什么。
容德妃面上一本正经的说道:“臣妾觉得清淑妃不是这样的人,这背后怕是还有人。这是故意借叶才人的手害宁才人呢!”
季研点了点头,看向萧珝,“皇上,你以为呢?”
萧珝淡淡道:“言之有理。”
季研又道:“若清淑妃果真不知,而宁才人也不会轻易将那事抖出去,那这消息来源就只可能是从宫外,宫外头,那人那里就该好好查查了。”
萧珝点头,对李德说道:“让金羽卫去。
李德躬身出去传话。
至于清淑妃那里,季研还是派人意思了一下。她全程盯着,自是知道和她无甚关系,但该做的还是要做。
金羽卫晚去了一步,杨斌已经被人给灭口了。
但他之前在酒楼买醉,和韩家公子一起说话时还是被人看见了。
尽管韩家公子做的隐蔽,还是在隔间里。但有心之下,什么事不能被发现。
这人么,自然是季晨将人不经意间引去的,还是宗室里一个王府家的庶子和他的狐朋狗友们。
不过半上午,萧珝就拿到了情报。
萧珝看完,都没觉得诧异。
宫里头,各个是什么样的,他心里都有数。
所以,之前那宫女污蔑清淑妃的话,他也是不信的。
清淑妃这人,是真清高,怎会做那些事!
李德到了钟粹宫,韩妃见来人,心里下意识一跳。
“韩妃娘娘,皇上有请。”李德平日里略显尖利的声音这会竟很平静。
韩妃故作自然的说道:“公公可否告知皇上有何事?”
李德眼皮都不抬的说道:“娘娘去了便知。”
韩妃被带来御乾宫的这一路,心中忐忑至极。
明明一切都被她安排好了。
她心内安慰自己,许是皇上就是想见她了。
到了殿中,萧珝面色淡淡的坐着。
“臣妾给皇上请安。”
韩妃刚福身,就见身前被扔下一个册子。
她手微微颤抖的将东西捡起,颤抖着打开。
看完,她跌倒在地。
她知道她完了。
证据确凿,都没必要再狡辩了。
“既你无话可说,便去静安苑吧。”
韩妃心下一松,好歹留了一命。
萧珝又淡淡道:“等太后回来后,再赐死!”
韩妃睁大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