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终于醒来了。”
隐隐含着哭腔的声音落下,长亭便看到那抹浅灰色的身影扑到她的床沿,泪眼红红。
豆蔻原本已经止住了的眼泪,在看到长亭醒来的一瞬间,再次决堤。
等她看到长亭看过来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哭声瞬间止住,她也连忙擦着脸上的泪痕。
“姑娘,你,你别恼我,我错了。”
她垂下脑袋,不敢跟长亭对视。
长亭自豆蔻的脸上收起视线,本想说她几句,然看到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心,到底还是软了软。
半晌,她才淡漠开口。
“不要再有下一次。”
昏睡了几日,她的声音还带着尚未恢复元气的虚弱感,以及喉咙干涩下的沙哑。
豆蔻擦干泪眼,闷声闷气的应了一声。
就在此时,秦艽也捧着托盘撩开珠帘走了进来,见长亭起来,她也是脸上一喜。
“姑娘你终于醒了。”
说着,缓步上前,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床头旁的矮几之上。
托盘之上是一碗药汁,尚还滚烫的苦药,于褐色的水面上蒸腾起白色的雾气,水雾袅娜,可闻其中药味。
不过一闻,便能闻见其中成分,她受了伤,其中都是一些养伤的药材,帮助伤口愈合。
然,这其中还加了好几味看似与治疗她身上的伤无关的草药,或许别人会觉得,那草药无用,可长亭却知道,加了那几味草药,能让其他的药效发挥到极致,有助于她的伤口尽快恢复。
淡然的目光从那碗药汁掠过,随后,嘴唇轻启。
“是苏净筕开的方子?”
虽是问话,其间却尽是肯定。
只有极懂药理的人才懂这其间的东西。
秦艽虽懂医,却还没有那能力开出那样的方子,普天之下,能开出那种方子的人不多,苏净筕恰是其中一个。
秦艽微讶,却也很快的点头。
“是的。”
说着,又将已经放凉了些许的药送到长亭手边,看着长亭默默的喝着药,她这才又道。
“姑娘被将军救回来后昏迷过去,并不知晓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
秦艽言简意赅的将后来温洛与墨今晨的事情跟她说了一下。
屋里,突然就剩下秦艽说话的声音。
站在一旁的豆蔻,那双还带着微红与湿意的眼睛看着秦艽的身影,突然就有些明白了,为何秦艽能在如此短时间内获得姑娘的看重了。
秦艽遇事沉稳,不似她,不够机灵,遇到事情第一反应就是哭。
豆蔻想着,垂下眼帘,掩下眼底的黯然。
“事情就是这样了,姑娘可要去看看他们?”
秦艽说着,看向长亭。
虽然说,姑娘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卧床歇息为好,然,待在姑娘身边这么多天,她还是了解姑娘的为人的。
姑娘看着冷情,心里却是十分看重身边的人。
长亭放下已空的碗,轻声道。
“他们为我如斯,我定然是要去看看的。”
闻言,豆蔻也回过神来,与秦艽一同伺候着长亭梳洗。
一盏茶的功夫,主仆三人便已出了院门,往华清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