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徐妈妈刘妈妈都在劝着两位主子，却是谁都没有听进去。
站在边上的，还有才来不久的温柔。
她一身素白长裙，银线绣成的莲花腰封束着不盈一握的纤腰，脸上粉黛未施，看着便是一副柔弱的模样。
她站在温老夫人边上，神色哀婉，眼眶微红，目光停顿在移开的棺木之上，却是一眼都不曾朝着温煜看过去。
那样的干尸，她不是没见过，许是因为心虚，她不敢看温煜。
到底是她，利用了温煜。
原本是想要用温煜的性命，让温暖处于峰尖浪口之中。
亲手弑兄，那样才能将那件事闹得最大。
总归，温煜那时候，已经是个废物了，能为她助力，温煜死得也值得了。
她的心是这么想的，可是看到温煜的尸体，到底还是伤心的。
兄长再浑，也曾真心的疼过她。
她犹自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中，以至于没有看见，温湛朝自己走来的身影。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落下。
温柔捂着火辣辣的左边脸颊，耳朵嗡嗡的叫着，她被打蒙了。
她抬起眼帘，撞见了温湛那双掺杂的浓烈而复杂的眼眸之中。
那里面有怒，有恨，有痛苦，有疲惫，还有苍凉。
千般的情绪混杂其中，让人看不懂。
她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
父亲他，知道了……
她咬着牙。
看来，是温暖说了出去。
这边父女俩对视着，边上的温老夫人看着温湛一过来，便不由分说的给了温柔一巴掌，气得恨不得也给温湛一巴掌。
“你这是做什么，老婆子还没死呢，你就这么待你嫡亲的女儿？”
柔儿这些天，一直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哪里都没出去。
她可不认为是温柔出去惹是生非了。
她又想到刘妈妈之前的禀报，温湛也去接悠然居的那个孽障出来。
是不是那个孽障说了什么诬陷柔儿的话？
她越想，越觉得就是这回事。
心里又气又恨，开口指着温湛的鼻子便骂。
“你的儿子被人害死了，身为父亲你什么都不做，反而宠着那个杀了你儿子的凶手，而今也不知道又受了谁的挑拨，一来便给了你嫡亲的女儿一巴掌，温湛，你莫不是疯了？”
身后的温老夫人骂了起来，柳氏听着，只觉得一颗心越发的酸楚疼痛。
她顾不得温柔受了委屈，只抱着温煜的尸体痛哭流涕。
“我的煜儿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娘。”
柳氏的哭喊，温老夫人不知内情的指责埋怨，以及眼前女儿的眼中看不清的情绪，温湛只觉得心累。
他抿着唇瓣苦笑，又摇摇头。
最后，失望的看了温柔一眼，转身离去。
“母亲与夫人还在病中，煜儿的身后事，便由我全权负责吧。”
这是他最后留下的话。
他忽略了那孩子的成长，最后一程，他想要亲自将他的孩儿送走。
温老夫人又骂了他几句，这才罢休。
只有温柔，受了那一巴掌之后，仍旧脸色淡淡。
而后，唇角又几不可闻的勾起浅浅的弧度。
她不介意父亲知不知道，只要他不会说出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