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犹豫了一下。
“三公子病了,今早还咯血了,似乎病得挺严重的。”
“真是废物!”
那阴沉的声音,也不知道在骂陶清澜的无用,还是在骂底下人的无能。
“他可有说什么?”
“公子一言未发。”
闻言,陶厉冷哼一声。
倒是个硬骨头。
“将三公子送回去,找大夫上门给他瞧瞧,可别让人死了。”
陶厉没好气的开口。
到底是他的嫡子,就算是孱弱了些,也曾经是他寄予厚望的孩子,多少还有一些感情。
“是。”
黑衣人应下,而后又想起什么。
“夫人的禁足,可要一起解了?”
在陶清澜被关在暗房的同时,国公夫人也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
为了就是担心她知道了陶清澜的事情会闹事。
毕竟是妇道人家,看重的也就只有她的一双儿女与这个家了。
陶厉疲惫的挥挥手。
“解了吧。”
他忍不住叹气。
明日,就到了阿弑处斩的日子了,如今他被禁足于府中,什么都做不了,阿弑的罪名已经被昭王坐实了,现如今,昭王肯定派了不少人盯着他。
这也让他束手束脚的,难以解救陶青弑。
原本他是打算将希望落在陶清澜身上的,奈何陶清澜根本就不想帮他,这也让他越发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皱着眉头,又叹了一口气。
“告诉朱伯,就按照他说的那么办吧,记得做得干净些。”
朱伯是府中的管家,也是暗地里为他做了很多事的人,虽然上次在郊外的别院,已经被玉重昭废了一只手,但是,他还是被陶厉予以重用。
“是。”
黑衣人领命退下,如风一样消失在书房之中,不见踪影。
夜渐深,一行身着黑衣的人,有如细雨一般,出现在阴寒的天牢内。
而外面的狱卒,早已被打点好,装作无事发生一般,继续巡逻,即便是看见了有黑影走过,也只当没有看见。
一行人,也就轻而易举的簇拥着一个还穿着牢服的男人离去。
而在他原本呆着的牢房,则已经出现了一个身形面容都与之一模一样的人,躺在稻草堆上,闭目假寐。
后门,被人打开,走出十来个黑衣人,将中间的男子送入停在暗处的马车内。
马车内坐着一个老人,见来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恭敬的唤道。
“将军。”
此人,便是朱伯了。
只见他一只袖子空空,脸上斑驳着层层的褶子,左手将手边崭新的大氅,送到对方面前。
而他眼前的人,赫然就是刚刚被救出来的陶青弑。
陶青弑是难得的将才,即便他深陷囫囵,也无法让陶国公放弃他。
否则,也不会在这个非常时期,还敢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救他了。
而陶国公原本的打算就是,先将陶青弑给救出来,让人待在乡下庄子,隐姓埋名呆上一两年,等风头过去了,再给他新的身份,以陶家子弟之名,再次活跃在朝堂之上。
即便朱伯没有开口,陶青弑也是明白的。
他点点头,披上大氅。
他掀开窗帘,看着外头无尽的黑夜,阴柔的面容森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