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侧颜,映着橘黄色的灯火,却只剩惨败一片。
他的呼吸渐渐的轻了。
所有人都在凝神屏息,专注的他的动静。
“四哥……”
长亭的尾音微颤,似是在害怕着什么。
她手上的银针还在继续,飞快的逼出他体内的所有毒素。
他手腕处被豆蔻割出的伤口,似是已经流不出血了,可上面残留的血痕,却仍旧是黑色的。
毒素还没有清干净。
豆蔻已经忍不住,泪眼朦胧,她哽咽着,看向长亭。
“姑娘,怎么办?”
“继续!”
长亭咬牙,眸间带着倔强。
豆蔻依言,狠心的在温洛的手腕,又深深的划了一道口子。
黑色的血痕,蜿蜒而落,滴落在那一盆已经积攒了小半盆的木盆里。
温湛扶着少年的手,狠狠的颤抖着。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没了一个女儿,若是再没了小四……
温湛几乎不能想象……
他哑着嗓子,忽而大吼。
“温洛,你不醒过来是吧?好,那我现在,就抱着你藏的银票,还有那些书,我全都给你烧了。”
他站起身来,弯腰在罗汉塌下,找到那个收藏隐秘的盒子,他看了一眼仍旧毫无动静的温洛。
“小四,你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说着,转身走向靠窗的书架,他走的急,脚下一个踉跄,手中拿着的盒子,从他手中落下,洒了满地的银票。
大面额的银票,每一张便足以让一个普通人富足一生,可此时此刻,却没人去在意。
温湛又去搬书,他抱着狠狠的一摞书往外面走去。
一抹细微的声音,忽而在他的身后响起。
“老头,你敢动我的东西,我跟你拼命,老头,你给我等着。”
温湛手中的书册,骤然落地,他却无暇顾及,只是红着眼眶,重新回到罗汉塌前,连连点头。
“好好好,我等着你,我等着你,等你好起来。”
他抹着眼泪,看着少年缓缓抬起下巴,用那张空洞得没有焦距的眼睛,看向自己时,一时间,控制不住情绪,哭得像个孩子。
就在这时,豆蔻也惊喜的喊道。
“姑娘,血变红了。”
看着温洛手腕处的殷红,长亭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连忙让豆蔻准备好针线,着手为他缝伤口。
屋外凉四他们听见里面的动静,一个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多少年不知眼泪为何物的他们,也跟着眼眶泛红。
天地苍茫,雪色渐落,渐欲浓郁,压垮了干秃秃的枝干,随着一声闷响,落在地上。
那几个待在雪地里,几乎要被冻成冰棍的老者们,也有些激动的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扉。
右使没事了,他们不用陪葬了,呜呜呜……
就在这时,凉三已经带着那位给长亭打下手的老者归来,老者手中提着食盒,飞快的闯了进来。
“药制好了,药制好了。”
长亭从塌上下来,打开老者手中的食盒。
食盒里面放着两副药,一副内服,一副外用,是治疗伤口的膏药。
在检查没问题过后,便将膏药交给老者,让他即刻为温洛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