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无奈的看着白千尘所在的马车，皱眉。
“尘儿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呢？”
她不明白。
虽然说她这个女儿平日里的脾气，就古怪得很，但是也不至于像今日这样，对澜儿没有一个好脸，更没有一句好话。
她睨向身边的陶清澜。
“你们兄妹俩吵架了？”
陶清澜点点头。
“是啊，娘亲，我把她给得罪得可惨了，一会儿，你可要帮我多说几句好话，让她别恼我了。”
“好，总归是我这个当娘的，欠你们两个小祖宗的。”
让她总是为这两个小祖宗头痛不已。
说完，她又摆摆手。
“好了，娘要走了，你也赶快回去吧，莫要在这里吹风了。”
她颇有些心疼的看了他一眼。
“是，儿子知道了。”
陶清澜点头，没有反驳。
国公夫人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在身后平儿的搀扶下，提着裙摆缓步的走下台阶。
忽而，她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猛然回头。
“澜儿，娘亲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安排给你的药膳，可不能嫌弃那些味道就不吃了，还有，莫要经常出去吹风，如今天冷的，你的身体虚弱，会受寒的，还有……”
国公夫人忽而紧抿着唇瓣，心中轻叹着一口气，到底还是没有将最后一句话说出来。
半晌，她才轻轻一笑。
“没事了。”
对于她的话，陶清澜都一一点头应下了。
“母亲放心，您在外的这段时间，儿子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让母亲担心。”
“好。”
国公夫人重重的点头，眼角不自觉的泛起了细微的红晕。
而后，她毫不犹豫的踩上脚凳，走进马车之内。
马车缓缓的前行，在这冰天雪地中穿行，在他们的视线中渐行渐远。
暖光稀疏，不紧不慢的落在长亭的肩头。
她收起目光，转身对上身边少年的眼睛。
“你放弃了这么多，值得吗？”
就凭陶清澜给他们的那本小册子，就足以让他们将陶家的人各个击破，陶家垮掉是必然的事情。
他明明可以置身事外，跟随着国公夫人他们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他偏偏却要搅进这个浑浊的漩涡之中。
不顾自身的安危，也不顾这样做若是被人知道了，他便是整个陶家的罪人，背负着所有的罪责。
没有人会放过亲手毁掉这个家族的他。
甚至，玉璟琛也未必能够放过他。
陶清澜对上她的目光，轻飘飘的笑着。
如梦似幻的少年，生就着画中仙的容貌，只是轻轻的一个笑容，都似是能让冰霜融化，万物重生。
“值得。”
如今的他已经是孤身一人作战了，没有了后顾之忧，便是未来的结果，不能如他所愿般，他也仍旧无怨无悔。
长亭看着这样的一个他，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似是酸涩，似是心疼。
远去的车队缓缓在雪地上前行，坐在马车里的国公夫人撩起身边的车帘，不住的往后看。
即便，早已看不清了陶清澜的身影，她也还是不愿意就此放下手中的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