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萧却又说回了之前的话茬:萧青临刚刚离开,我们尚未给他解蛊,要将母亲送走的话,就得要趁他还没解蛊,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得要尽快,最好今明两日就出城。
慕卿歌愣住:这么快吗?
她虽然觉得既然她娘亲想去,那她自然也不会阻拦,可是这么快,快得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嗯。
厉萧抬起手来揉了揉慕卿歌的头发:要快,才能杀萧青临一个措手不及啊。
要是被萧青临盯上了,再想走,就不那么容易了。
这倒也是。
慕卿歌抿了抿唇:但我有些担心。
她顿了顿,却又很快自己想明白了:不过我娘亲既然想要去,那就让她去吧。
那这么快的话,你得要赶紧去给我娘亲说一声才是,她得要收拾东西什么,我怕来不及。
唔……厉萧看了慕卿歌一眼,没说话。
但只这一眼,慕卿歌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我娘亲该不会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你刚才跟我说,就只是知会我一声吧。
厉萧但笑不语。
慕卿歌有些恍惚:突然有种,被背叛的感觉。你们什么时候商议好的?为何都不跟我说一声?怎么?我已经不配知道了吗?
厉萧被慕卿歌幽怨的小模样给逗笑:没有,怎么会呢?是母亲说你年纪不大,操心的事情太多,怕提前跟你说了,你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操持,累着了你。
慕卿歌哼笑,并不接受这个解释:所以,什么时候走?
傍晚就动身。
厉萧垂下眼,眸光沉沉:等着送母亲离开……
厉萧话并未说完,慕卿歌却莫名从这短短几个字中,听出了几分肃杀之意:就怎么样?
厉萧转过头笑了:我便可动手,将这表面平静的皇城,彻底搅乱。
这的确是个极好的机会。
慕卿歌在心里暗自想着,之前有不少人说过类似的话。
说这皇城风雨欲来,说这皇城恐怕是要乱了。
那时候,慕卿歌其实都没有什么感觉。
但如今大概是因为身在局中的缘故,因为皇城中,朝堂上发生的很多事情,厉萧对她可以说是毫不隐瞒的缘故,慕卿歌现在已经能够大致地看清楚这朝堂的局势。
如今皇后被打入冷宫,六皇子被关入寺中,四皇子受到牵连。
其实,从那一场争斗开始,这一场权位之争,就已经彻彻底底的拉开了序幕。
如今身为大皇子的定王也入了场,萧青临也已经中蛊中毒,皇帝患病的风声又从宫中泄了出来,恐怕不少人都在蠢蠢欲动着。
这皇城表面上的平静,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又或者,皇帝也并不想维持这表面平静。
大概是皇帝也发觉了这些人的蠢蠢欲动,所以,想要引蛇出洞,趁机拔除干净。
不过……
慕卿歌抬眸看向厉萧:关于,皇帝生病,以及定王和萧青临知道了皇帝生病这件事的消息,又是谁透露给你的呢?
你既然都能够知道,这个消息极有可能是假的,为什么那样笃定,定王和萧青临就信了呢?
他们是如何知道的,为何会那般相信?
厉萧一下子笑了起:我家卿卿果然厉害,一下子就关注到了事情的关键。
厉萧眉眼弯弯:卿卿可是忘了,我们在宫中有人啊。
在宫中有人?
慕卿歌不明所以,定王和
萧青临也不可能在宫中就没有人啊。
如果他们在宫中没有人的话,也不会知道皇帝生病的消息啊。
慕卿歌抬眸看向厉萧那带着笑的有了猜想,厉萧说的这个人,是皇贵妃?还是先皇后?
十有八九,就是他们之中的其中一个吧?
慕卿歌皱着眉头,正要再问,却被厉萧揽住了肩膀:好了,我们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母亲就要出城了,我约了母亲,在城中梨园听戏,你不去顺便给母亲送个别?
梨园听戏?
谁送别是在梨园听戏的?
不过慕卿歌也很快有些回过味来:梨园听戏,倒也挺妙的。
他们一起梨园听戏,一副出府逛街游玩的模样,如此一来,应该不会有人想到,她娘亲早已经打包好了一切东西,很快就要出城。
等听完戏逛完街回府,立刻就出发,定能杀萧青临一个措手不及。
走吧。
管家已经将马车安排上,慕卿歌上了马车,就直奔梨园。
刚下马车准备入园,慕卿歌就听见身后响起她娘亲的声音:卿歌。
慕卿歌连忙转过头,就瞧见她娘亲抱着岁岁施施然走了过来。
慕卿歌眉眼弯弯,如同寻常一样走到沈微澜面前,朝着岁岁伸出了手:岁岁,快来姐姐抱抱。
岁岁转过眼睛,朝着慕卿歌笑了一声,慕卿歌便将他抱了过来:岁岁好像又胖了一些了。
胖了。沈微澜应着:这段时日可能到了一个阶段,吃的比以前多了不少,长得也就快了。
走吧,先进去,戏就要开场了。
慕卿歌应下,跟着沈微澜一同进了梨园,上了二楼进了雅间。
厉萧叫人将左右两边的雅间一并给定了下来,派了人进去守着,方便他们说话。.
一进门,慕卿歌就瘪了嘴:娘亲想要去宁州,竟然也不跟我说。
我竟然还要通过厉萧才能知道,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亲女儿了啊?
沈微澜笑了:多多少少还是有的吧。
多多少少?
这么勉强。
慕卿歌瞪大了眼,难以置信。
沈微澜眼中笑意更浓:宁州是宁王的封地嘛,宁王有些消息,需要通过我,传递给你外祖父,你外祖父也有些消息,需要通过我,传递给宁王。
其实,想要去宁州找你外祖父他们,是我离开慕府之后,就一直在想的事情。
但是那时候我身体也不太好,岁岁也有些太小了,所以不得已,就搁置了下来。
但也还是想去。
之前因为慕长云,我伤了你外祖父外祖母的心,我一直想要去他们跟前,跟他们说声对不起,求他们的原谅。虽然,你外祖父外祖母在信中,对我也从未有过丝毫的责怪。
但他们不怪,是他们的大度。我的错,我得认。
而且,我听闻宁州偏远贫瘠,我想趁机去看看他们呆了这么多年的地方。顺便警戒自己,同样的错,以后绝不能够再犯了。
慕卿歌颔首:道理我都懂,但我是气这个吗?我气得是你都不告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