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入了宫,众人到了太极殿,就看见郑从容守在了太极殿门口。
内侍入殿通禀,华阳长公主朝着殿中看了一眼,才小声同郑从容打探着消息:“陛下果真回来了?”
“回来了,皇家护卫军送回来的。”郑从容点了点头。
华阳长公主皱了皱眉,顿了顿,问得直白了一些:“我的意思是,回来的,果真是陛下?”
问完,她才又解释着:“毕竟刚刚发生了萧青临叛乱的事情,陛下因此消失了这么长的时间,如今突然回来了,我实在是有些担心。”
“你在陛下身边侍候的时间长,对陛下也最为了解,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的。”
“你可得要仔细看看,观察观察,确定那回来的,真的是陛下。免得……被萧青临的叛党余孽给钻了空子。”
华阳长公主问得已经十分直接,郑从容自然清楚她这样问究竟是什么意思。
“从奴才的观察来看,没有错的,的确是陛下。”
“长公主等会儿进去之后,也可以直接问,或者是考一考。”
“陛下是什么样的人,长公主应该是知道的,长公主与陛下一直走的也近,总有一些只有您与陛下知道的事情,你可以想办法确定确定。”
“即便是长公主真的问了,奴才觉得陛下也不会怪罪。”
“毕竟,陛下也知道,这次叛乱的情况,也知道他回来,大家会生疑,也知道诸位即便是怀疑,也只是关心而已。”
慕卿歌听着郑从容的话,心往下沉了下去。
萧月曾经说过,会用药,让皇帝忘记。
可是从郑从容的话来看,皇帝明显是不曾忘记什么的。
且应该是记得牢牢的,所以才不会惧怕他们的试探。
厉萧似乎察觉到了慕卿歌心中不安,只伸手握住了慕卿歌的手,轻轻捏了捏。
并且在她抬眼朝着他看来的时候,朝着她笑了笑。
很快,入殿通禀的人回来了:“陛下请诸位入殿觐见。”
众人纷纷进了太极殿,却在进太极殿,并且看清上面坐着的人的那一瞬间,脚步顿住了。
“皇……皇后?”
慕卿歌不明所以,皇后不是已经被打入冷宫了吗?
她抬起头来,却就看见,萧月坐在皇帝身边,正掩嘴低声对着皇帝说着什么,皇帝面上带着笑,似乎十分愉悦的模样。
慕卿歌反应了过来,这群人中,有不少是见过萧月的,他们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皇帝听见动静,抬起了眼来:“你们来了?”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满腹疑问,但是众人还是纷纷见了礼。
“平身吧。”
等众人起身,皇帝才开了口:“最近发生的事情,朕都已经全部知晓了。也知道,因为朕迟迟未归,引发了不少的猜疑和想象。所以,朕回来了。”
“朕知道,朕消失的突然,重新回来的也有些突然,所以你们心里肯定有不少的疑惑,今日正好你们都在,有想要证实的,想要问问题的,都一起问了,一起解决了吧,朕这些时日也没睡过一个好觉,实在是有些累了。”
华阳长公主果真第一个站了出来,问的却不是先前她在门口的那些疑问:“我想问问皇兄,你身边这位是……”
“皇后。”
皇帝一言惊四座。
众人脸上的神情皆是如出一辙的愕然:“皇后?”
皇帝点了点头:“准确的说,是未来皇后。”
“当今皇后被打入冷宫时日已经不短,国不可一日无君,相对应的是,后宫不可一日无后,也该立后了。”
“朕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这位虽然和先皇后长得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但她并不是先皇后。”
“但她会出现在这里,且即将成为皇后,的确是与先皇后有关。”
“朕与先皇后年少成夫妻,一起相伴十多载,她在我心中的地位,自然是不太一样的。”
“先皇后自请入冷宫的时候,朕刚刚登临帝位,觉得她不理解朕,觉得她不够大度,刻意让朕难堪,所以才会忍着想念疏远。”
“朕只是没有想到,她会死。”
“她死后,这么多年,朕没有一日不想念她。所以在她死后没有多久,朕给皇家护卫军下了朕自登基以来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一个,和先皇后长得像的人。”
“朕当时,只不过是想,以后想念的时候,能够有一个寄托。”
“皇家护卫军虽然十分厉害,但也花了足足十年,才寻到了这么一个。但因为她出身不高,只是贫民女子,所以朕让皇家护卫军将她带去,整整教导训练了几年。”
“这几年,她一直在学着如何照顾朕,学着如何处置后宫事务,学着如何当好一个替身。”
“且她也成为了皇家护卫军中的一员,朕此番将她带入宫,除了立她为后,也是因为萧青临之事,给朕敲响了警钟,朕须得要在身边,放一个这样的人。”
慕卿歌悄无声息地在底下和厉萧对视了一眼,这个解释,是不是有些过于离谱?
这些人会信吗?
龙椅上的那个,真的是皇帝吗?
如果不是真的,他如何能保证在这么多还算亲密的人面前不露出马脚?
如果是真的,萧月究竟对他做了什么?竟让他直接将她带入了宫,还准备立她为后?
其他人似乎也被皇帝的解释给镇住了,一时间,竟无人开口。
皇帝适时开了口:“这件事情朕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你们也不必劝朕。”
他话已经说到了这里,自然也不会有人这么不长眼……
慕卿歌正想着,应该不会有不长眼的人的时候,厉萧却就站了出去。
“可真有意思,人活着的时候你不珍惜,死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来装什么深情?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你若是真要立她为后,那我以后也就不必入宫了,你也不必召我入宫了,我觉得膈应。”
“不管是看见她还是看见你,都觉得挺膈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