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桶冷水浇下,终于将曹植从梦中激醒。
只不过刚刚醒来,他还有些不是那么清醒。
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正礼,不要再倒酒了,吾,吾已经喝不下了!”
这一声,竟然令厅内的众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连曹操都被气急而笑:“好,好,好!汝不是爱酒吗,孤这次就让你喝个够。
来人,将曹植丢入酒缸中,什么时候醒了,再命他来见孤!”
众臣闻言,赶紧出言为曹植求情,就连曹丕也赶紧为其求职。
而经此一吓,曹植的酒劲终于醒了,他赶紧跪地求饶起来。
曹操见状,顺坡下驴,便没有真的将其丢到酒缸里去。
只是叱道:“子建,孤且问你,今日陈祎将军,钟相国可曾去过你的府上?”
曹植努力回想,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印象,最后只好喏喏回道:“回父王,去,去过。”
“那你可曾与他们处理孤交办给你的政务?”
这次,曹植终于说不出话来了,他到现在都还没有酒醒,当时怎么可能处理呢?
因此只好一言不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曹操见状,哪里还不明白。
原本对方口中所说的他还有些怀疑,现在终于完全相信了。
心中对于曹植的失望又大了一分。
“罢了,罢了!
子建,孤罚你禁足三日,这段期间只可研习诗文,不能再饮一滴酒!
你手中的那些政务立刻交接于子桓。
其他人都退下吧!”
曹操越想越气,只好大声呵斥,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不过时间没多久,他又命人将几名重臣请了回来。
其中便是钟繇、华歆、王朗、刘晔、董昭此五人。
这五人也可以算是曹操手下资历、谋略全都比较出众的人了。
往日曹操便对几人非常仰仗,此刻遇到此等大事,自然要将他们几人喊来商议。
五人不明就里,只好暂且稀里糊涂的落座等候。
这时,曹操终于开口。
“诸公,深夜将众位召来,正有要事相商,请诸公不要怪罪。”
众人闻言赶紧出言表示无妨,等待曹操的下文。
曹操便直奔主题:“诸公的年龄均与相仿,而且各个族中都是人丁兴旺,其乐融融。
但是孤却遇到了一个难题,希望诸公一起参详。
孤如今已经年过六旬,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这些事情别人即使不说,孤的心中也非常明白。
所以最近朝堂中的风气其实也已经有所耳闻了,都在讨论孤百年之后的事情吧!”
曹操说完,便一副早就看穿的表情看着众臣,令众人一个个不敢答话。
最后只有钟繇上前一步,出声说道:“王上,请恕臣直言。如今朝堂之上,确实有这样的声音。
但是以臣所见,社稷之重,为立嗣最大,若不早早确定,众将士心思不定,左摇右摆。
反而会使人心浮动,动摇社稷之基,望王上思之慎之!”
说完之后,钟繇心脏提起,生怕曹操因此发怒。
毕竟为主之人,对此都有些忌讳,认为这是在咒自己了。
不过,曹操却没有发怒,反而突然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元常所言不虚,孤又何尝不知?之所以迟迟未定,只是还有些拿不定啊!
孤有几子,有才情者就属子桓、子建二子。这本该是幸事,可是关系到立嗣之时,反而令孤为难了!
诸位说说,孤应如何抉择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董昭上前进言。
“王上,子建公子才高八斗,令人仰望。聪明智达、文章绝伦,当今天下贤才君子,皆愿从其游而死。
此上天所以降福于大魏也!”
曹操闻言,缓缓道:“子建才情就连孤也深爱之。”
董昭听了赶紧再进一步道:“王上此言真乃上应天命,下和人心,社稷幸甚,天下黎民幸甚啊!”
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支持立曹植为嗣。
然而曹操想到今天发生的事,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于是,看着其他人道:“卿等以为如何呢?”
其他人还未说话,王朗却率先起身。
“陛下,此本是大王家事,臣不敢妄言。但此事关系大魏存亡,故斗胆进言。
历代废长立幼,兄弟相争,造成祸乱者多矣。况且子桓公子敦厚仁孝,博学多才,深得人心。
请大王明断!”
曹操闻言,苦思不得,只好又问其他人:“列位可还有何高论?子扬,你说一下!”
原本,刘晔不愿意掺和此事,一直是缩在其他人后的。
但是此刻既然曹操点名,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上来。
“大王,袁绍当年带甲百万,沃野千里,手握幽、并、冀、青四州之地,其势天下莫能当。
然之所以败亡者,唯长幼不明,宠幼废长之故也。
这也使其身死之后,袁谭、袁熙、袁尚兄弟不睦,互相攻伐。
以致千里之土尽皆葬送于刘可之手,也使刘可实力瞬间大涨,以致超过王上。
前事不远,人尽皆知,王上不会不有所感吧?”
曹操闻言,脸色瞬间大变。
袁绍与他年轻时的关系就非常好,二人当年同为西园八校尉,少年意气风发,好不风光。
至今回想起来,都令曹操甚是思念。
所以后面袁绍的变故,他几乎全都一清二楚。
尤其是其三子袁谭、袁熙、袁尚各自为战、自相残杀的故事,曹操也经常拿出来教育自己的儿子。
现在被刘晔再次提起,曹操原本动摇的心终于有了答案。
只见曹操突然坐起身,对着众人说道:“孤的长子曹昂,刘氏所生。然而不幸早亡;
卞氏生的这几子:丕、彰、植、熊。孤平生所爱的三子植。
然其为人虚华少实,嗜酒放纵,不得而立。次子曹彰,有勇无谋,只可为将。
四子曹熊,资质平庸。只有二子曹丕,笃厚恭谨,可继我业。
孤意立其为嗣,望诸公共辅之!”
钟繇、华歆、王朗、刘晔、董昭几人闻言,赶紧起身受命,不敢再有多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