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风也不是吃素的,表面看起来的温文,那也只不过是表面上的样子。如靳南风、汤怀瑾他们这批五岁就送出国接受家族继承人教育的人,基本的防身术必须具备。
快速的一个闪身,靳南风躲过穆骞的拳头,眼神里带着尖锐的刺。
毕竟沪上的圈子就这么大点,靳南风跟穆骞,早就相识。不过靳南风在穆骞看来是汤怀瑾的人,不仅因为靳南风从小跟汤怀瑾就一起长大,混在一个圈子里。更是因为在很多事情上,如有可能,靳南风必然是全力支持汤怀瑾的。
所以。穆骞跟靳南风的关系一直都谈不上好。
现在靳南风在穆骞的店里闹事,穆骞自认不会放过他。至于闹事的内容,穆骞倒是没有细细去询问,只觉得靳南风此人可恨。
靳南风对穆骞是看不上的,像他们这种根正苗红的世家豪门继承人,对穆骞这样出身孤儿院,后来被人领养才得到机会的人,总归是有些看不上眼。
无论在哪个时代,血统这东西,都是不能忽略过去的存在。
靳南风这样追求体面的人,当然不会在外跟穆骞大打出手,他甚至连对着穆骞解释一句都懒的,直接将手中拖着的蔚杉往穆骞哪里一甩,简单一句,“你喜欢,就送给你。”说完之后,靳南风就扬长而去。
靳南风今晚真是晦气,原本以为会是浪漫激情的一夜,却生生的被蔚杉还有穆骞给毁了。
穆骞忙慌借住脚步蹒跚的蔚杉,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就看到靳南风离开的背影。他想追靳南风把蔚杉送回去,没想到蔚杉到了他身边,就突然不哭不闹,反而将他的腰抱的死紧。喃喃自语道:“怀瑾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你终于来接我了,怀瑾哥哥,你真好。”
穆骞一口老血憋在心里,心说谁是你的怀瑾哥哥!
不过穆骞这话没说出口,他低头一看,蔚杉身上的衣服早已经凌乱不堪,她一贯喜欢穿古典风的衣服,旗袍是她不二的选择,旗袍这种衣服,规规整整的穿,看起来非常的端庄秀丽,但是一旦纽扣解开,衣服变的散乱,那么看起来就太过的妖娆妩媚了些。
从领子地方,纽扣就被蔚杉刚才大幅度的动作绷开了,从脖子一直到前胸,大片的肌肤露在空气中,那种白腻的带着美好弧度的脾气,在周遭这样的声光电环境萦绕下,实在令人心跳加速。
穆骞暗骂靳南风做人不地道,蔚杉都已经成这幅样子了,怎么还能任由她在天庭广众之下继续作怪。
难道没看到周围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拿眼睛往这边看过来吗?蔚杉总归还是有些身份的,如此场合被人看了个透,往后还怎么做人?
穆骞咬牙,他没有靳南风那样多的顾虑。
直接上手将蔚杉横抱了起来,这个时候,送蔚杉离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奇怪的,蔚杉也很配合穆骞,双手环住穆骞的脖颈。整个人在穆骞的怀里磨蹭。穆骞如今也是二十八岁成熟男子,唐冠年不喜穆骞跟没有身份的女人交往,而唐冠年看好的那些有身份的,多数又看不上穆骞的出身,如此一来,穆骞就一直单着。
平时倒不觉得什么。如今可好,蔚杉这样活色生香的女人在他怀里滚,闹的他想要冷静克制都很难。
但转念想起蔚杉的来历。
由闻墨养大的徒弟,在汤英楠的解释里,蔚杉就是闻墨在外的私生女,这话倒是也让人无从反驳。如果不是亲生女儿,谁会从小抚养一个女孩子,一直养大到如今,还悉心照顾。
再者,蔚杉对汤怀瑾的心思,根本就是明摆着的。
即便现在的穆骞的怀里,也还是声声呢喃着‘汤怀瑾’的名字,最基本的骄傲让穆骞没办法对蔚杉做出什么不规矩的动作。
身体的发应是真实的,心头的顾虑更是真实的。
两厢矛盾之下,穆骞狠狠的将蔚杉丢进车的后座。也不管她是哭是笑,关了车门自己站在车下抽烟缓身。
.......
南瑜在自己的小窝里睡的很好,可以说是她从泰国回来之后,睡的最好的一觉。
在泰国时不用讲,她担惊受怕,生怕汤怀瑾的伤有什么问题,整日整夜的守在汤怀瑾的病床旁,根本睡不着。
回国过,汤怀瑾住进他们的卧室修养,白天南瑜迎来送往的忙,晚上回房,汤怀瑾那种冷漠的态度,以及他身上的伤,都让南瑜心中顾虑。
往往,他只是跨着边沿。小心翼翼的休息。
反而是今晚,喝了些酒,加之一个人的环境,让南瑜有了片刻的放松,她洗了澡之后,沉沉睡去。
喝酒之后,人容易口渴。
南瑜是在半夜,被渴醒的,眯眯登登的睁开眼睛,视线里的黑影就刺激到了她的心房,整个人快速的揪起来。
“啊!”了一声,彻底清醒。
南瑜惊恐万分的时候,顺手开了灯。
房中灯光大亮,白晃晃的光照在汤怀瑾瘦削的脸上。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确认是她,南瑜先前害怕的情绪收了些,迟疑着扭头看了眼墙上的壁钟,凌晨三点四十分。
在看看汤怀瑾,他坐在轮椅上,人还穿着家居服,想来是从汤家老宅一路找到这里来的。
汤怀瑾目光凝在南瑜身上,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为什么不回家?”
这样的问题,是那么的日常,又是那么的荒诞。
南瑜在被下的手抱住了膝盖,多日来汤怀瑾的冷淡,让她已经不在那么喜欢跟汤怀瑾说话。她更愿意沉默以对。
汤怀瑾眸中有光在闪。
他今晚在老宅等着南瑜回去,之前南瑜每天都在老宅里,虽然他们之间沟通不多,可是南瑜总是忙东忙西,在他眼前不断的出现。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
今天是她上班的第一天,大宅里突然没有了她的身影,让汤怀瑾非常的不适应。也让他第一次发现,他出生的那栋宅子竟然是那么的大,安静下来,是那么的孤寂。
才不过一天的时间。汤怀瑾就受不了,等着南瑜下班回去。
结果,他的等待,终将落空。
南瑜根本没有回去,想要知道南瑜的行踪,对汤怀瑾来说不是难事。他问了一直跟着南瑜的司机,司机说:“南瑜跟骞少爷一起去用饭了。”
骞少爷?
这个称谓让汤怀瑾不习惯。
却也让他更深入的了解,汤家的佣人,即便现在都听南瑜的吩咐,可是曾经的十年不是想要抹去就能抹去的。
它早已深植每个人的心中。
汤怀瑾感到愤怒,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抛下受伤的老公,在外面跟其他的男人吃饭,这实在令人难以接受。但心底里,汤怀瑾也知道,最近这段时间,他跟南瑜之间的关系,是落到了冰点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逃避,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疏远。
这么一想,他开始惶惶不安。他能尽情挥霍的,不过是南瑜对他的感情,如果南瑜真的打算转身,他又有什么资本,来让南瑜对他矢志不渝呢。
等到午夜,汤怀瑾得到南瑜回了自己在外租住房子的消息。
他原本不打算连夜追来的,可是内心的惶恐让他睡不着觉。南瑜对他,无论从什么方面来看,都太重要,他经受不住失去南瑜的代价。
所以,就有了汤怀瑾连夜找来的现在。
南瑜不说话,其实这才是最好的指控。
汤怀瑾当然知道症结所在,他伸手拉住南瑜,情绪有些激动的说:“你还有理了?你自作主张跑去泰国,谁让你跑去了?那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会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莽撞,你觉得我不该发脾气?”
说完这个,看南瑜还是无动于衷的模样,汤怀瑾又说:“我这次去,虽然出现了一些意外,但是也搞清楚了一些事情,你不用担心,往后我会注意。”
南瑜盯着汤怀瑾的脸。
即便是说着这些貌似辩解宽慰的话,他的脸还是冷冰冰的。
甚至,南瑜恶意的想,他这个人,会不会真的有为情所困,为了女人不管不顾的一天呢?
不知道,总归那一天,不属于她就是了。
南瑜低下头,用轻微的声音说:“我知道,我今晚就是有些累,才没有回去,你不用说这些理由来敷衍我。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往后我会继续为你做事,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
是她在浓情蜜意的泡过之后就忘了最初的一切。
她只是汤怀瑾用来报复的其中手段之一,并不代表别的什么。
当初他能眼都不眨的放弃孩子,现在他同样能因为她不合他心意的举动,冷落她。
是她太贪心,想要的太多。
南瑜叹口气。“你说这么多,其实也还是在回避我们之间的问题。我们是夫妻不是上司下属,你的心情动态,不该是以这样居高临下的态度告诉我。如果你往后都打算这么做,那么我选择什么都不知道,那样也挺好。”
理想里的婚姻关心。是相濡以沫,是心意相通。
而不是如此时这般汤怀瑾以为南瑜闹脾气撒手不干的时候,敷衍似的说上那么几句。人都有心,虚情假意,根本不需要什么高技术就能分辨的清楚。
南瑜想要的婚姻不是现在这样的,如果她得不到想要的那一种,那她宁可什么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