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瑜的迟疑是如此明显,汤怀瑾怎么会看不出来,他逼视着南瑜的眼睛说:“是谁说过要彼此坦诚?不能有所隐瞒的?”
这话的确是南瑜在上次他们俩深夜‘深度交流’的时候说过,被自己的话逼的没有办法,南瑜有些磕绊的说:“是......是有事。”
“原来不是想我了啊?”汤怀瑾略略有些失望,只是这种心情也不过是一闪而过而已,随后他很快回归正题,问南瑜,“说吧,什么事?”
有了开头,南瑜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顾忌,遂将白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关于裴仲尧来了宸帆的事。
当然了,南瑜也不是不考虑汤怀瑾的人,所以说完这事之后,她又自说自话,“如果这事情打扰到你的计划,那你就当我没说,裴仲尧就算真的来宸帆工作,我也没什么问题。”
南瑜心里想的是,以目前宸帆的人员来说,当初那些死忠于裴家,跟裴家关系很高的老员工,早已经在穆骞上一次的裁员中被剃出了公司。现如今留在宸帆的员工,绝大部分都是跟南瑜关系不错的。再者,南瑜在宸帆征战了这么久,还是有些自信的,她相信。就算是裴仲尧真的进入宸帆工作,在南瑜手中,也讨不到什么好去。
她这样的心思,汤怀瑾显然没有get到。
他开口就问,“你很想跟你的前任未婚夫一起工作?”
啊?!
这话听着这么有些不对劲啊。
南瑜立刻就解释,“不是不是,我这不是考虑到你目前不宜跟唐冠年起正面冲突,尤其是还是裴仲尧这样的人,太不值得了!”
“真的?!”汤怀瑾微微眯眼,显然是在考量南瑜说的这话其中的可信度,他还是心生怀疑,“小鱼儿,你真的能彻底忘了他吗?毕竟,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
好吧,南瑜叹口气。
其实裴仲尧再一次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之时,她就知道会面对到这一天,总归是逃不过去的话题。汤怀瑾一直没有问,表现的很绅士,但不表示这个问题就能被忽略过去。
从内心深处来说,南瑜对裴仲尧对裴家,不可能忘记,那么多年的相处在那里,爱恨情愁都是记忆,要忘记,那只能让南瑜彻底的失忆。裴家对她是不好,但是却也承载着她所有的成长跟青春。
南瑜苦笑了下,跟汤怀瑾说实话,“我从小就是个很能认清现实的人,说我趋炎附势也不算委屈我。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对裴家,我会尽量去忘记忽略。至于裴仲尧,我对他早已经心如止水。”
从当初她被母亲丢在裴家开始,南瑜就学会了察言观色,认清自己的处境。尤其是在她不停歇的几次出逃被抓回来之后,她就更明白,有些挣扎抗拒是不被允许,甚至会伤害到自身的。她不会跟自己过不去,所以在裴家后来的那些年,南瑜乖巧懂事,绝不会行错踏错一步。
这才有了后来她答应裴仲尧的求婚,喜气洋洋的准备婚礼。
要不是后来裴仲尧做的太过分,南瑜大概也不会鼓起勇气去突破裴家的临界,走出新的天地。
事到如今,还是一样。南瑜在明白不过她能走到如今的局面,不管是有意还是顺带,她都沾了汤怀瑾不少光,可以说没有汤怀瑾就没有南瑜的今天。正因此,她太明白,有些错误的不可以去犯的,有些人是不可能再去触碰的。
所以跟裴家,她必须划清界限!
绝不能越界!
她说的这样直白,汤怀瑾伸手向她的小巴,食指勾勾她的下巴处的软肉,痒的她直往后缩,听到他说:“趋炎附势啊.......”
这词其实不是什么褒义词,南瑜却用来形容自己。
其中当然有自嘲的成份。
南瑜想说自己其实就是很平凡的人,随波逐流,她知道依附更强大的人能使自己过的更好。这是所有人都无法避免的心态。
汤怀瑾拇指食指一起捏住南瑜的下巴,让她没办法往后躲,轻轻地摇了摇说:“就算你对他已经心如止水,可我还是无法忍受你跟他每天都共处一室。小鱼儿,你不要高估了我的忍耐力。”
“我是你丈夫,也会嫉妒。”
这话他明白的说出来,倒是让南瑜不好劝了。设身处地的去想,汤怀瑾的说法也没有错,站在男人的角度,还真是没办法容忍自己老婆每天跟前未婚夫共事。
南瑜深怕汤怀瑾提出让她别干了回家的话来,婚前他说过不止一次,南瑜每次都含糊过去。工作对她来说太重要了,不惜一切代价她都要保住。
所以南瑜抢先说:“那你说怎么办啦?!难道让我把刚上正规的公司拱手让给裴仲尧?那我这辈子心里都不会安生的!”
南瑜对宸帆的感情,就像是对自己的孩子,她费尽心机才让宸帆走到今天,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放手。
汤怀瑾这一次还真的没提让南瑜别工作了回家的事,而是说:“让汤铭彻底收购了你的那个宸帆可好?我让集团行政后勤部门给你们腾出一层来,你们搬过来工作,你成天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也放心些。”
南瑜本能的反对。
汤铭投资宸帆,跟宸帆彻底归到汤铭集团来,其中相差的距离不只一点点。
内心深处,南瑜想要的,都是一个让她可以脱离任何人哪怕是包括汤怀瑾在内都能屹立在这个社会上的事业。说直白点,就是她的退路,无论如何有这份工作,她就不怕无处可去,不怕如从前那样,只能紧紧依附在裴家周围,才能生存下去。
宸帆现在,基本上就是属于南瑜的,虽然汤铭当初的投资案里是说明宸帆需要在五年后呈交多少的利润金额给汤铭,凡是投资就要有受益,这无可厚非,这是南瑜当初自己的草拟的,所以她很清楚。
但是一旦宸帆搬到了汤铭来,作为汤铭旗下的一个部门,那么南瑜手中的自主权就会被大大的削弱。就算是汤怀瑾保证不会过问宸帆的运营,可只要失去财政上的自主权,员工的工资都由汤铭的财务部门统一配发,那么南瑜手中的权力,就像是被捏住了喉咙的人,只要汤铭稍稍不满意,那么她就会被束手束脚。
南瑜当然不同意。
不过话,不能这么说。
南瑜挖空心思想着应对的理由,“这.......不太好吧,汤铭又没有做过时装业务,我们搬过来,只会给你添麻烦......”
汤怀瑾身子微微往南瑜这边斜,甚至下压到她身上。
他身上浓郁的雄性气味扑鼻,南瑜有些紧张,可越是紧张说出来的话就越是没条理,她没头没脑的说着:“再说,汤铭距离我的宸帆那么远,要是搬过来员工每天上班都尧改变路线,会很麻烦的!”
汤怀瑾的脸已经欺进,跟南瑜的脸几乎要挨在一起。
他问,“所以?你宁可每天面对前任未婚夫,跟他一起工作,也不愿意来跟我在一起?”
“话不是这么说......”南瑜是真急了,甚至有些想要抓耳挠腮,“宸帆是我的......我不想它.......唔........”
在她说出更直白的话之前,汤怀瑾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的口。
她的意思在明显不过,宸帆是她的,她并不想跟他分享。更进一步说,也可以认为她在内心深处,还是防备着他,时刻准备着跟他风道扬镳。
“南瑜,你不信我。”两人在唇舌相缠间。汤怀瑾说出这句话,言辞模糊,但并不妨碍南瑜听懂了。
她不承认,下意识的反驳,“我没.....唔......”
他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更凶狠的深吻着他,手指从她的脖颈往下,在她左胸口的位置停留,一下下的划着圈。
“你这里,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他说,甚至强调,“我们在一条船上,谁也别想逃。”
在跟汤怀瑾成婚之前,南瑜未经情事。对男女之间的亲密事,基本上都是通过网络以及大学女生深夜座谈会这样的地方得来的经验。
可在南瑜的知识体系里,从来都没有汤怀瑾这一种类型。
在他有兴致的时候,他会非常慢非常慢的撩拨着南瑜。那种状态,就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芭比娃娃,要仔细的观察芭比娃娃身上的每一处细节,每一处接缝、每一寸皮肤,甚至是每一根毛发都要细细的看过、摸过、亲吻过。
没有任何的避讳与禁忌,就是用那样好奇又珍爱的态度,不放过最微笑的细节。
南瑜曾经听过那些情场老手的女同学讲述美好的情事,无一不是快、凶、猛,就跟武侠小说里说过的那样,天下武功、为快不破。
可汤怀瑾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他总是很慢的去做情事中的每一个步骤。
她抵御不过他这样缓慢的像是没有尽头的折磨。只能抱着他的脖子哭求,让他给她个痛快。
于是......在汤怀瑾的办公室里,面对着他无敌夜景的落地窗,南瑜被汤怀瑾最深最完整的占有,在她情动时,他告诉她,不要妄想逃离,他们早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南瑜满眼星光璀璨,在这样的地方,以这样的姿势,南瑜根本没有心思去深思汤怀瑾的话,她能做的,只是双手撑在落地玻璃上,防止自己跪趴下去。
与他的情事,是一场漫长的体验。
到最后,南瑜自然体力不支,在汤怀瑾的怀里昏睡过去。
这也成了南瑜在次日醒来后,心中最懊悔的地方,她怎么就能睡过去呢!?
这一刻,她更坚定了绝不能将宸帆搬进汤铭的信念。这一次,还真不是那些所谓的私心,完全是因为丢脸!
昨夜她昏睡之后,汤怀瑾用自己的西装包裹了她,打横抱起,就那么抱着离开了办公室。西装就算是能将她的身体遮蔽起来,可是她的一双脚却是无论如何都挡不住的,偏偏他们最激烈的时候,南瑜的鞋子在剧烈运动中掉落,到最后离开,汤怀瑾都没有将鞋子捡回来给南瑜穿上,就让她那么裸露着小腿,赤着双足被西装包裹着走出了办公室。
要知道在汤怀瑾办公室外面,可不是只有一两个秘书那么简单,而是有一整个的秘书助理团队。人数不少,这些人各个都是人精儿,谁能看不出她西装包裹下具体的什么样的.......凌乱。
这些不说,就算是那间办公室,几乎每一处角落都留下了他们爱的痕迹,只要外面的秘书进去整理,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南瑜越想越恼,整个人就更煮熟的虾子一样,浑身通红滚烫。
一头扎进汤怀瑾怀里,她真是连他都没法子面对了。谁能想到,她昨天担心宸帆跑去找他,最后竟然能演变成这幅样子。
他的那些秘书,还有秘书助理,不知道要怎么议论她呢。
汤怀瑾这一夜睡的好,早起脸上还带着饕足的喜气,搂住怀里的人,“怕什么,我手下的人,谁敢胡说。”
嘴上不说,难道心里不想吗?
南瑜扭了下身体,还是没有把脸露出来。
汤怀瑾起了恶趣味,“这会儿这么害羞,昨晚怎么叫的那么大声?我还以为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
怎么可能!
南瑜从他身上抬起头。红透了的一张脸,“那还不是你......”就汤怀瑾那种磨死人的手法,她能不叫吗!
汤怀瑾笑的更欢,“放心吧,我的办公室隔音设施做的很好!”
说的多骄傲似的。
南瑜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跟他多辩论,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扭扭捏捏倒也不是南瑜的性格,她忍住羞涩,拍着汤怀瑾的胸口,“起来了!上班了!”
两人都起床穿戴,期间少不得又腻腻歪歪,人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似乎只要在房事上和谐了,其他的地方。都不会太难。
吃过早饭准备出门,汤怀瑾又旧事重提,“你考虑考虑我说的提议,不怪我没提醒你,你那里不可能真的脱离得了我这边的势力,你离我近些,他们反而会忌惮些。”
南瑜只是点头,却还是没有答应。
南瑜的这份坚持,真的很不容易。
因为这一早,她走到宸帆门口,就看到了裴家的人。
这一次来的倒不少,庄敏、裴仲尧,甚至还有裴仲夏。
裴仲夏在上一次罗亚恒比赛稿泄漏之后,就主动辞职。南瑜这边拿不出具体的证据,但裴仲夏自己却在公司已经呆不下去了,众人都拿她当贼看,无论如何,她想要在宸帆工作,都不可能。
南瑜当时也没犹豫,直接批准了她的辞呈。
南瑜能让裴仲夏在宸帆工作,是处于一份感恩的心,在裴家的那些年,裴仲夏对她还算不错。但这并不表示南瑜的圣母,罗亚恒参赛的作品,前前后后能接触到的人就是那么多,能出卖给别人的,用排除法来看,除了裴仲夏就没有别人了。
而且那次的事情在公司内部反响很不好,就算是裴仲夏是冤枉的,南瑜也必须找个人来承担后果。
现在这母子(女)三人出现在公司门口,南瑜心里明白,绝对不可能善了的。
裴仲夏在宸帆已经是人人皆知,昨天还有裴仲尧那么一闹,此时他们共同出现在公司门口,来来往往的员工,怎么可能不被他们吸引,一一道道的注目礼,想忽略都不成。
南瑜有了昨天的事情打底,倒也不在那么激进,走到庄敏面前,极冷静的说:“走吧,去我办公室谈!”
总不好在公司门口闹起来。
庄敏的一双眼睛红透了,一看就是哭过很久的样子,南瑜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事情如此伤心,但她这么一幅哭泣憔悴的样子站在公司门口,难免让人生出猜测,别想着是南瑜欺负了人才好。
庄敏带着儿女跟着南瑜进了她的办公室。
这一路上,她自然是细细的观察了现在宸帆的样子,这里曾经的裴家的产业,庄敏曾是这里的女主人。现在的宸帆看起来要比裴家在的时候小很多,她并不知道上一次穆骞大幅裁员之后,南瑜就将公司的占地缩小了,余下来的部分都还给了开发商,这样能为公司节省下来一大笔占地租金。
尽管现在比之前小了,但人的样子却比从前有精神气,每个年轻人都衣着精致。来来去去的忙碌间,每个人看起来都过的很滋润的样子。
人的心态会变,从前的庄敏当然不会去羡慕这些员工,但是现在,她是真的很羡慕这些生活无忧的人。
公司里有了新的气象,再也没有裴家人在时互相交头接耳的员工,更没有因为工资拖欠而闹事的人。整间公司看起来很繁荣的样子,至少在衣着来看,大家都过的很不错。
跟着南瑜走进办公室,庄敏立刻就落下泪来,“小鱼儿,从前的事情都是庄姨不好,你要怪就都怪我,跟阿尧跟小夏,没有关系,你别迁怒他们!”
庄敏这话说的凄惨,但是南瑜却觉得不对味儿。
要说过去对南瑜不好,虐待南瑜的事情,庄敏的确算是头一份儿的。庄敏其实跟天下大多数的母亲一样,偏爱自己的孩子,她认为南瑜的存在剥夺了原本属于她儿女的资源,所以多年来,对南瑜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更深入的说,庄敏看着南瑜一天天长大,心里的不满是不可避免的。
南瑜跟裴仲尧关系好,庄敏就是婆婆看儿媳妇,怎么看都觉得这是要抢走她儿子的抢夺者。反之,南瑜对裴仲尧不好。庄敏也会生气,她认为南瑜这些年吃着裴家的,穿着裴家的,竟然还不服侍讨好她儿子,简直岂有此理。
至少在裴仲尧这个地方,无论南瑜的表现是什么样的,庄敏都不会满意。
接着,就是裴仲夏。
南瑜一路品学兼优,从来上的都是尖子班,考大学考的也是顶尖的财经大。裴仲尧学习没有南瑜好,却又不想被南瑜比下去,所以一路都是裴家出钱让裴仲尧跟南瑜从来都在一起。就连大学都是裴家捐款让裴仲尧跟南瑜进了同一所学校。
在儿子身上舍得花钱,在女儿身上就舍不得了。
裴仲夏学习不好,各方面都比不过南瑜,就连长相都比南瑜差很多,裴仲夏最后没有考上名牌大学,而是考艺术生招考,上了服装学院学设计。在庄敏来看,学设计自然是没有南瑜那样学金融好的,再者,学设计的学费要比学金融贵很多。
所以在裴家家道中落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终止了裴仲夏的学业。
综上种种,庄敏看到南瑜从来都没有好脸色。
现在她说这话貌似忏悔的话,只会让南瑜感觉不适。
南瑜不出声,她在裴家安静惯了,庄敏很习惯,所以就自顾自的往下说:“你看你现在的日子过的多好,汤家的媳妇,南家我知道你外公也把你定为了继承人,就连你妈妈那边的罗家,也都不得不向你低头。我们阿尧好歹也是跟你有过婚约的,你怎么就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过苦日子,你明明知道,他比你从来就不差的!”
这话就说的更奇怪了。
南瑜不得不反驳,“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把我所有的一切都让给裴仲尧?”真是啼笑皆非。
庄敏倒是不敢有这么大的想法,不过南瑜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就没什么顾虑,她说:“难道你不该尽你所能的棒棒阿尧?你这么多年在我家吃、住,我们供你上大学,这些难道都不算数吗?”
庄敏说着这样的话,裴仲尧跟裴仲夏就站在她旁边听着。半句反驳都没有。
他们用默认的方式表述着自己的内心,在内心深处,裴家的人还是保持着这样的想法,他们认为南瑜欠了他们。
南瑜不得不再一次提醒他们,“需要我来跟你算算这些年南维安给了你多少钱吗?你那里大概没有准确的账目,但是南维安那里,有!我结婚的时候,她拿曾经给我的钱数目来给我看,告诉我,她是我的亲妈,这些年她给裴家的钱,不仅能养活一个我,连你们裴家都养了!别忘了,我到你们家之前。你也不过是普通的工人家庭!”
庄敏举起手,很痛苦的表情,说着,“好好好,就算是这些年我拿了你妈妈的钱,可那也是她心甘情愿给我的。我没有功劳总有苦劳,你不领情,那我就不说了。你们这些孩子,那里能懂我们这些长辈的心。就说你现在,你的日子都过的这样好了,难道就该帮帮我们!你看看我们都成了什么样子了!你这孩子,怎么就能这么没有同情心!”
南瑜很不明白,“为什么我日子过的好了,就该帮你们?我的日子是我自己一点一滴奋斗来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你这是为富不仁!现在外面的那些有钱人,哪一个不是慈善家!你与其帮别人,给别人捐款,不如帮我们!”
这话就说的更有意思了。
“呵呵,我宁可捐款帮山区的孩子上学,也不会跟你们在有瓜葛!”南瑜就算是涵养再好,面对这样的女人,都没办法保持冷静,“当初你们召开记者招待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汤家的媳妇,南家的继承人?你们想要害死我的心多么狠毒,现在你们失败了,就跑来说我为富不仁?要不要脸!”
南瑜又不是傻子,当初裴家人开所谓的‘记者会’。说些莫须有的事情,给南瑜身上泼脏水。
那件事直接导致了汤怀瑾对南瑜处子身的怀疑,甚至直接让南瑜当时怀的那个孩子背负了野种的名声。
想起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南瑜心头就隐隐作痛。
有些事情即便是过去了,但伤痕却永远在那里。永远都无法抹去,在南瑜曾经的艰难岁月里,她失去了一个孩子。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人。
南瑜谩骂出口,这时候一直不出声的裴仲尧倒是开了口,“南瑜!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妈,她毕竟是你的长辈!”
“哼!”南瑜冷哼,“这个时候,你倒是义正言辞了,怎么?站在了道德的据高点上了是不是?刚才你妈说那些不要脸的话的时候。你是聋了还是哑了?裴仲尧如果今天是你来找我,说你想要从头再来,想要在宸帆开始工作,我也许还能高看你几分!可瞧瞧你都做了什么,拉着自己的母亲跟妹妹来给你站台,打亲情牌,搞道德绑架这一套!你除了靠妈靠妹靠女朋友,到底有没有靠自己的时候?你真是让我瞧不起!”
南瑜说的是实话,如果今天是裴仲尧来,说些想要重头开始的话,南瑜大概会给他留在宸帆的机会。
毕竟留下裴仲尧,对南瑜来说并不是伤筋动骨,公司多添一个人,南瑜还是能养得起的。相比起要彻底并入汤铭集团。彻底失去宸帆的主动权,南瑜宁可成天面对裴仲尧,这里面的权衡利弊,南瑜还是能比较的出来的。
只是,裴仲尧这个人,从来都让人失望。
他自己全程沉默,任由自己的母亲对着南瑜说出这么一重重无耻的话,彻底引爆了南瑜心中的怨恨。
人有时候是很情绪化的。
南瑜此时此刻拼着心里的一口气,“我告诉你,裴仲尧,我就算是不要宸帆这家公司了,也不会让你如愿!想要通过我让你往上爬!你想都不要想!”
南瑜这样绝决的话说出来。
裴仲尧瞳孔都有些扩大,他太清楚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他不能没有宸帆的这条路。他昨晚已经假以的试探了下闻雨天,可不可以让唐冠年给他安排其他的事情做。闻雨天对裴仲尧从来忽冷忽热,并不是那种全心爱恋不能失去的感情。
面对裴仲尧这样的请求,闻雨天显得很厌烦,她的说法是,“裴仲尧,如果你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还怎么带着你出去让别人看你并不比别人差!”
裴仲尧虽然从前顽劣,但并不是傻,他隐隐的能感觉到闻雨天经常拿他跟谁在比较。闻雨天急迫的希望他能出人头地,能让闻雨天带出去,不仅为了体面,更为了证明什么似的。
对于从来唯我独尊的裴仲尧来说,他当然不满意闻雨天这样不专一的对他,要知道当年南瑜在他身边。对他那可是一等一的体贴,生活的方方面面都照顾的很好。更妄论当初为了巴结讨好他,对他简直如皇帝般唯命是从的康馨了。
裴仲尧还是裴家公子的时候,他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是以他为中心的。
现在可好,闻雨天简直将他当作证明自己的战利品。
而他,却只能服从。
只因他心里的诉求也很简单,就是出人头地,他想要成为人上人。
裴仲尧急了,嗓音都变调的对南瑜说:“不!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庄敏心疼儿子,接着裴仲尧的话又说,“都是我的不对,南瑜啊,我这把老骨头今天给你跪下了,你一定要帮帮阿尧啊,你难道真的就能见死不救。”
说完庄敏就真的要下跪。
裴仲尧跟裴仲夏那里能让她这么跪下去,两个人在两边架住她。
庄敏却还是继续哀号,“一定是你看着我家阿尧好,不想让别人得了去,所以就才这样咄咄逼人对不对?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只管找我报仇,要我的命我都给你,你放过我的儿子啊!求求你,放过我的儿子啊!”
庄敏的声音简直如魔音贯耳,南瑜实在不想听。
南瑜忍无可忍的吼出声,“闭嘴!”
庄敏不听。
南瑜直接拿起电话,“很好!你继续闹腾,我现在就叫汤家的人来,好好看看你们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