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停了,天依旧是阴的。
一大早,村口卖嫩豆腐的摊子又来了,今天要忙活的事多,牛二就去买了两碗。
她把昨晚放在屋里解了冻的猪肉切成小块在案板上剁了起来。
牛二端着嫩豆腐进来,招呼她“先吃,一会我剁。”
肉馅剁起来确实费劲她也就没再推辞,把手在盆里洗干净这才坐着喝了起来。
用香油和咸葱拌过的嫩豆腐吃起来很香,早上她也蒸包子,两人就只吃了一碗豆腐。
牛二三两口就喝完了,洗了手提起刀就是一顿乱剁。
陈娇娇剁了半天没剁碎的肉块他几下就剁成了肉泥。
眼见差不多了,她这才把剁好的肉泥放到盆里,里面倒入化好的盐水又倒入一碗泡好的葱碎,用筷子使劲搅和,直到肉馅的变的油润黏糊。
牛二起身说“我去端面。”
“等会,案板上有油,我先把菜切了擦一下。”
蒸包子的时候她把罐子里的油渣切了,白菜切成丝,把案板有油的地方擦了,最后就是调馅,依旧是盐和葱,再后再放入一点的香油搅拌均匀,最后才是揉面。
她打算先烙肉饼,把面团在中间掏一块,把肉馅塞进去最后收口,再次团成圆,最后才擀成巴掌大的饼。
锅热里面放一点香油,把饼放下去用小火煎。
陈娇娇是第一次做,牛二还总是把火烧大,吓的她生怕全糊完了。
肉饼烙的时候油香味很浓,馋的人口水直流。
第一锅只烙了一张,出锅后两人都尝了尝,省去糊了的面,油香味很浓,也是葱味和淡淡的咸味,对于常年身体缺油水的人来说,肉里丰富的油脂比任何味道都要香。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要容易一些。
用余火慢慢的煎着,把锅盖盖上用里面的水汽焖一下,这样烙的饼皮比较软一些。
肉饼她弄的不多,也就十个,牛二吃了三个,她吃了两个,最后的五个放到大盘子里留着,煎过肉饼的锅油的很,牛二挖了半碗野菜过来烧汤,里面又打了两个鸡蛋。
最后蒸的白菜包子两人只尝了一个就饱了。
因为今天是除夕,还要准备晚上的饭,所以她今天都闲不了。
把之前剁好的鸡肉放到水里加入葱结煮。
牛二从后院出来,问“杀只兔子吗?”
“太瘦了吧,也没什么肉。”
“尝个鲜,把那两只鸡留着到时候晒了你想吃的时候吃。”
“那你去杀吧。”她这会儿有点不想动。
虽然不孕吐,但这怀孕了之后身体确实不能跟以前比,忙活了一上午是腿也酸,胸口也被油腥味熏的闷闷的不太舒服。
干坐着也没事,她干脆去屋子里把之前晒的肉干拿出来。
自己嘴里嚼了一块,又拿了一块去后院给牛二。
牛二已经把兔子弄死了,提着刀正要剥皮。
陈娇娇把肉干塞到他嘴里,然后提着兔子看了眼,又是个公的。
之前剥的三只兔皮在工具房里晒干了放着,加上这只就有四个兔皮了,想要缝床垫子似乎也不够,差的远呢。
她帮忙提着兔子,估摸着灶里的火要灭了又去添了根柴。
兔头和四肢比较难剥,牛二干脆用刀把皮划开。
兔子要比上次剥的瘦小,牛二把剥好兔皮往兔窝棚上一放,提着兔子去了厨房。
厨房里鸡肉的香味已经漫了出来,他把兔子往案板上一放,提着刀问“要剁了吗?”
“剁了吧,改天吃的时候再煮,兔子嫩,煮起来也快的。”
“行。”牛二点头应着,提刀几下就给剁了。
一只兔子刚好剁了一大碗,他端着放去了粮食房里,回来后也给自己拉了个凳子坐着暖和。
阴天,天色黑的也快,村里家家户户的烟囱今儿个就没灭过,肉香味,油炸的香味哪怕在村外也都闻的见。
陈娇娇站在院子里耸动着鼻子闻了又闻,嘴馋的问“谁家在炸东西啊?闻着真香。”
“不知道。”牛二坐着没动,还不忘催促她“别冻着了,赶紧进来。”
她笑了下,然后就觉得鼻尖凉了一下,一抬眼就见天上又飘起了雪。
大片的雪花从半空中落下,她伸手去接,雪花落在手上很快就消成了一滴水。
牛二从厨房走了出来,也抬头看了眼天,然后揽着她往屋子里走,好笑的说“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陈娇娇笑了下没说话。
厨房里忙了一天暖和的很,锅里的鸡肉也煮的差不多了。
她把鸡肉用柳条编的漏勺捞出来放到木盆里,把鸡汤也舀了一大半出来。
“吃煮菜还是吃面?”
“煮菜。”牛二很喜欢鸡汤里煮出来的白菜。
“那我炒一盘鸡肉,把鸡汤煮菜再炒一盘鸡蛋,蒸个白米饭。”
“都行。”牛二没什么意见。
陈娇娇把鸡肉挑了一盘出来,剩余是牛二端去粮食房里放了,回来时还抱着一颗大白菜。
陈娇娇端着盆和碗去挖米和葱碎,看到筐子里的鸭子时才想起来,她早上原本想着要把鸭子一起煮了的。
除夕夜原本就要点油灯守夜,晚饭做迟点也没事。
外头雪已经下大了,牛二拿着扫帚扫了条路出来,回来时脑袋上顶着一头的雪,就连眼睫毛上都挂着一串冰溜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米饭焖煮起来很快,上面的蒸笼上还放着煮好的鸡汤菜和炒好的鸡肉。
她把冻成坨的鸡蛋外壳剥掉,锅里放入猪油把鸡蛋放进去煎,顺便用铲子拨弄。
鸡蛋在锅里化掉,摊成一张饼最后在用铲子切成块,锅边淋入盐水加入葱碎再翻炒几下出锅,一顿丰盛的除夕晚饭就算是做好了。
香油炒的鸡肉要比猪油炒的香,陈娇娇的筷子一直往里面伸。
牛二把鸡腿肉夹给她,自己夹了个脖子吃了起来。
除夕夜似乎就是要下雪才觉得有意思,外头大雪纷飞,屋子里吃着热乎的饭菜,这个新年才算是真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