徇麒花了十五年,彻底摧毁了高千穗玉江对于两|性|间应有安全距离的意识。
最终便宜了四百年后另一个世界的两个小年轻。
微妙的有点心酸啊……
镜头拉回医院。
高千穗玉江离开酒店就直接来了医院。
现在只要用机器检查一下,就会发现她的造血功能、她的消化系统、她脑震荡造成的后遗症这些当初检查出来的病症,全部都在一夜之间康复如初了。
但明说了,医院留了所有的诊查记录,两天前她离开医院才又抽过一次血,检查结果是轻微好转,两天而已,吃了金坷垃也不可能好的一点病根都没留下,所以她肯定不会立刻出院,检查间隔有半个月,下一次大约是两周之后,到时候查完了再出院,反而对大家都好。
高千穗玉江并没有想要用非常人的能力过多干预生活的意思。
她本来就是在一个平凡的世界长大的,哪怕这个世界本身并不平凡,但在她还未想起过去的时候,她的生活就是这么平常,哪怕她也一样的平常、弱小的空气中粉尘含量过大都可能要住院,但她也活得很好。
高千穗玉江不觉得突然有了超能力了她的生活就要变得跌宕起伏,整天风里来雨里去什么的。
这只是一种能力,用来保证她不会被这个世界存在的不和谐的东西手动和谐掉,不代表她闲的没事了要用这样东西去手动和谐别人。
哪怕不再用脑子里那些梗,她已经写了五年多的小说,文笔这东西已经练出来了,对市场的敏感度也不会拋她而去,了不起被人说商业性越来越强,而且她以后的路线是发展公司,比起笔杆子,还是权柄比较招人喜欢。
高千穗玉江自认不蠢,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何必还要用超能力作弊呢?
她又不是那些个郁郁不得志的宅男,得到了能力就跳出来一个个的打脸,脸打得越厉害,岂不是说明剥除了那些后加上的东西、原先纯粹的那个你更是一文不值了吗?
只有无能又自卑的人才会这样,说到底只是不甘心又没办法罢了。
如果你普通状态都能一个对付十个了,若是还非要开上个光环,除了浪费资源,那就好只能说你是狗肚子存不住猪油,拿到了好东西就非要炫的人尽皆知。
别说主角暴露能力都不是有意的,潜意识这个玩意儿是不会骗人的。
当然不排除作者为了制造冲突非要搞这个梗,但人如果突然一天有了超能力,那在这个适应过程中的你,其实还是你。
假设有一个人睡一觉就变得力大无穷了,但是在面对一块落下的巨石时,这个人的第一反应应该还是跑开,而不是像已经习惯了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一样一拳头把这块巨石打碎或是直接把它接住。
本能是不可能如此速度的改变的,就像高千穗玉江做了十五年的君王回来以后,遇见了可烦人的家长,张嘴一句话就想让对方跪下。
意识和身体的统属需要时间,脑子不用就会僵掉,高千穗玉江在回医院的这段路上把需要试验的都试验的差不多了,得出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结论。
她这个【干涉】的能力几乎是无敌的。
对象不论是人还是物,不论是否拥有生命,只要她有足够的力量作支撑,那么干涉的范围可以无限的放大,束缚的条件也几乎没有,甚至在并不通行的大厦间开辟了一条出租司机脑海中也一直存在的马路,而且她坐的这辆车真的顺着这条不存在的马路,从这条街穿行到了那条街。
对人类意识的干涉甚至影响了世界所反应出的现实。
这让她不由得想到另外一个世界观内那个被称之为“观察者意识”的设定,而且她这个用起来好像格外的简单,奇怪的毛副作用都没有。
总觉得自己的能力设定怎么越来越像反派了呢……
嘛,再像反派也无所谓,等着她去干的事情多了,谁没事跑去当反派啊。
生活对你的态度取决于你的生活态度,用能力干扰世界肆意玩乐的下场大多是被世界玩死,每个boss不论混的在风光,命中注定要遇个哪哪儿都克他的主角,好好生活就行了,搅风搅雨的那又是何必呢。
决定继续往传媒业霸主地位爬的千岁老师安安静静的坐在病房里,拿着平板翻着原凛小姐整理好的日程,高千穗玉江一行一行的数着接下来她要干多少件事。
开新连载,签售会,买地扩充印刷厂,投资电影之类的等等。
食指顺着一行一行的文字往下看,停在了特意标着星号的第七行。
那是黄濑凉太进入《虫师》剧组的日子。
三浦老先生在精益求精的又折腾了三四遍剧本以后,终于把他那个命途多舛的剧组攒了出来。
黄濑凉太出演的小王子,在故事的前半部分只有几个存在于女主角记忆中的儿时镜头,出演的是另外的童星,拖到了现在快三个月了,终于到了黄濑进剧组的日子。
她并不知道原凛花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件事情上打上重点的标记,但考虑到她先前表现出的对黄濑凉太的重视程度,原凛花作为助理,私下里揣度一下上司的心思也是可以理解的。
更何况……黄濑要去的还是那么个剧组……
吸血鬼啊,高千穗玉江揉了揉额角,这还真得她亲自送去才能放心。
幸村精市提着汤煲进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个莫名其妙很消沉的人抱着平板电脑玩着一个叫【吸血鬼の牙】的脑残游戏,指挥着主角一个挨着一个的给可选的攻略对象【种族皆为吸血鬼】拔牙。
既然嫌弃成这个样子,何苦还要强迫自己玩它呢……
幸村失笑摇头,走上前把玉江手里的平板抽出来,高千穗玉江早就感觉到了他,顺着他的力道放手,盘腿坐在床上等着他支起桌子,盛好了汤碗,放了个勺子,又拿了块餐巾塞到她手里。
她就负责坐到哪儿吸溜吸溜的喝汤。
喝完了幸村笑笑,拿过碗和勺子去了厨房,洗干净了再拿回来装好,也脱了鞋坐到床上,跟她面对面的盘着腿,问说:“怎么了?”
“没事儿。”
她也觉得挺坑爹,远矢莉磨和支葵千里混娱乐圈是没有任何作弊行为,除了吸血鬼天生的那张漂亮面孔,这两个吸血鬼的工作观念应该跟她差不多。
虽说和他们一起工作是挺危险的,但同样定好地角色,也没必要就因为人家种族不对就差别待遇,但是要放进去的是黄濑凉太,朝日今后好几年开拓业务的先头部队就卡他身上了!
高千穗玉江现在的心理有点类似于买了个漂亮的古董瓷瓶子,别说摔一下碰一下,沾了水都有点不自觉的心疼,何况黄濑还是天生的黄毛
——黄毛在她这儿有好感度加持的,起码比普通人高二十五个点数呢。
“唉,不能说吗?”
幸村知道她自打枪击醒过来后其实就很少有特别夸张的表情了,但是有些恶趣味的本性却慢慢显露出来,有时候幼稚的不行自己还不承认,现在这个玩具被抢走的样子……倒是挺可爱的。
嘛……其实能从那张脸上看出了【玩具被抢走了好苦恼】这种事的幸村君你……
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也蛮厉害的呢。
“倒也不是不能说。”玉江抬起头来看着他,幸村的笑容在看到那一点时有一瞬间的变化,眼睛眯起来的弧度有了小小的颤抖,然后在高千穗玉江张嘴说出“黄濑凉太”这个名字的时候,颇有些斩钉截铁的笑着打断她说:“那是谁?”
“这个人。”玉江拿平板翻了照片给他看:“新签的艺人,以后归我管的,我们家未来十年的摇钱树。”
“哦,”幸村想起来了:“那个让你觉得被挤兑了的剧组里的小王子。”
为了这个玉江桑在那通电话里吐槽了整整十五分钟,各种嘲讽层出不穷,中间一句重复的都没有。
话说那通电话一挂,再见面时就已经是被一枪击晕的状态了呢。
现在想想这个他心情还是会稍微糟糕一下。
打完电话就进手术室什么的也太考验人的意志了,明明才说好的再见,结果这样随随便便的,差点死在了他不知道的地方。
想到这里他又笑了,还好最后没什么事,身体虚弱无所谓,刚好不会四处乱跑了,呆在病房里玩电脑就挺好,给什么吃什么的挺好养活,桐子伯母也在住院,不就得靠他来照顾她了吗?
高千穗玉江没有get到幸村那个笑容的深度意义,呼啦着平板解释了一下。
“你说反了,”她现在想起这个还是不甚高兴:“是因为被挤兑了他才只能演个活不到最后的小王子,要是我有辙的话,就运作着让他演那个少将军了,虽说这一部人设略微单薄,但是妥妥能活到第二部第三部的节奏,能再加两部电影的时间,什么样的人设丰富不起来啊?”
“也是呢。”幸村这句附和本身没有任何意思,只是顺着她的话感叹一句。
然后高千穗玉江继续选角色,一个一个的给好感度刷满格的吸血鬼拔牙,拔一颗降一格好感度,降成零了再重新刷。
“要是真能把牙拔了就好了……”
“玉江?”
“啊?”玉江抬头看着幸村带些疑惑的眼睛,被那带着明显关心的神情暖了一下,吐了口气,跟他说:“没什么,我随便说着玩的。”
幸村摇摇头:“我也不是要问这个哦。”
他还穿着病号服,手腕上绑着一条写了入院者信息的手牌,淡蓝色的塑料圈环着细瘦的手腕,高千穗玉江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个病弱系的美少年小臂线条还挺好看,转念一想这是个打网球的,他们一天挥拍子估计得好几百下,手臂线条好看一点很正常。
然后下意识的在那个线条上多瞟了两眼。
线条优美却不乏力度的手腕微微一翻,之间带着些自来水的凉气【他刚刚洗过碗来着】落在了她的脖子上,顺着锁骨顺延的方向划了划,停在靠近肩膀的地方磨蹭了两下。
刚才就发现了这个,幸村依旧在笑,但是因为触摸更确定那不是鼓起来的蚊子包之后,他笑的越发灿烂了些。
话说昨天晚上黄濑君一开始肉贴肉的亲了好几口,因为玉江本身康复力的问题,充了血不久便消失了。
这给了黄濑一种很不容易留下痕迹的错觉,吸允后的痕迹也消失得很快,所以他下劲咬了两口,咬出个圆印子一点一点的舔舐,因为体质问题,哪怕这原来应该是个挺花花绿绿的痕迹,但现在就剩下一个轻微的、泛着粉红色的吻痕还印在那个地方。
“这个,是怎么弄的?”
高千穗玉江低头,发现自己只能看到幸村精市泛着淡青色还有几个针孔的手背,并没有发现那个“这个”是个什么东西。
“那么换个问法吧。”幸村的声音依旧柔和,手也依旧没有换地方。
玉江除了感慨一下皮肤不错都没有茧子一个男孩子手怎么这么软之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玉江昨天晚上……跟谁在一起啊?”
“话说,”高千穗玉江学着他的表情也稍微眯了下眼睛:“我什么时候又从玉江桑……进化成玉江了?”
话说一开始也是这样,不知不觉的好像幸村就把前辈两个字省略掉了,因为太自然她还没感觉到什么不对……
“这是在逃避话题吗?”
“这有什么好逃避的?”玉江去捏他的手,从从脖子上拉下来丢到一边:“开庆功会庆祝新的分公司开业,签了黄濑凉太……然后喝了点酒?”
“是吗?”幸村还是那个笑容,语调清淡的重复说:“在喝热巧克力都要小心上火的情况下,玉江还跑去喝酒了呢。”
高千穗玉江总觉得现在的气氛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幸村微笑中带着鼓励:“还有呢?”
“还有?”高千穗玉江终于玩到了be,被其中一个吸血鬼直接咬断了脖子,转手把电脑放在一边,满不在意的说:“还有的话,就是和黄濑在酒店过了一夜吧?”
说到这里她砸了咂嘴:“他们家的肉粥挺好喝的,可惜我起晚了,半盆子粥就剩了个底儿,早上时间赶得急,下次有空了我专门去吃一次。”
说起来,那味道离御厨的水平也不差什么了。
“不如晚上就去吧?你今天治疗几点结束?”
“呐,玉江桑。”
幸村笑着歪歪头。
“在吃肉粥之前……”
他向前趴了趴,将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近的他能看见那个小小的痕迹不止锁骨上有,耳垂下面的地方也有一个,还附带一个也许是虎牙留下的小小的红点。
幸村心情越发糟糕,嘴角的弧度越是自然。
他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见那双黑的透透的眼睛里除了他的影子,便没有任何属于少女的的惊奇害羞;或是普通女孩子被异性侵入了安全距离的不安和厌恶。
她就这样看着他,和一开始看着他进门时的眼神一般无二,连点疑惑的都没有,理所当然的坐在那里等着他的下一步的动作。
好像……好象他将要对她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全部都在她的可忍耐范围之内。
于是他说:“在喝肉粥之前,可以麻烦玉江先让我咬一口吗?”
“看着这个东西,”他的手指点在她的耳垂下方,这是一个非常暧昧的地方,然而高千穗玉江还是一样的淡定,只是到底看出了他的表情不太对劲,稍微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然后幸村给了她答案。
“有这个东西在,我完全吃不下饭呢。”
他摩擦的力道越来越大,终于向前倾了倾身体,将嘴唇贴在了她泛着凉意的耳垂下方。
“先让我咬一口吧。”
这时的声音意外的带着些沙哑。
幸村的脸颊贴着她的颈侧,话语中终于没了笑意。
“把这个盖掉,我们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