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封容和林映空他们赶回总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祝孟天等人果然已经回到了，正在寒露的病房外面小声地说话，脸上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
封容走过去，往病房的玻璃上看了一眼，寒露躺在加宽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巨大狰狞的骨翼铺展开来，上面缠着白色的绷带，甚至在寒露的身上都有若有若无的非人类的特征在显现。
“刚做完第二次手术，”狄冰巧解释道，“他受到了重创，身体保护机制会自动启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寒露在昏迷的时候就是不肯变回原形，不然他的愈合速度会更快的。”
毕竟是罗成最优秀的实验品之一，在戒掉喜欢生吃实验品的习惯之后，寒露就变得更无敌了，世界上唯一一把能够把他杀死的匕首还藏在只有白丛丘知道的地方呢，不然就依照今天这样的重伤，光是大失血就足够让寒露留血而亡了，这也是那个顾副院长觉得很惊奇的原因。
费蓉有点茫然，“我怎么记得寒露原形的翅膀是跟蝙蝠翅膀差不多的。”
“他有意识的时候刻意改变了形态吧，”狄冰巧道，“他本身就有一点变形的能力。”
反正罗成在做实验的时候直接把他“集百家之长”了，寒露的身体里还有覃边海的基因呢。
祝孟天有意调节气氛，笑着道：“没想到寒露这小屁孩还知道爱美。”
毕竟蝙蝠翅膀看起来还是挺帅气的，露出原型的骨翼就有点恐怖了，杀气凛凛的，起码能吓坏一群小孩子。
寒露实际上的年纪也不大，估计也不太喜欢自己这个造型，才会有意无意地变换了形态。
想到寒露这个可爱的小心思，大家的沉重心情才去掉了一些。
只不过宜令还是呆呆地站在玻璃窗旁边看着寒露，满脸都是自责。
他当时要是及时忙完，然后送寒露去听讲座就好了……平时都是他去接送寒露的，所以寒露今天一个人出门，也没有想到叫上其他人。
总办外勤组的其他成员看到他这个样子，纷纷面面相觑。
他们就知道宜令会这样，但是又不好明着劝什么，要是换成是他们的话，他们肯定也会有一样的想法的。
封容看了宜令一眼，然后就示意大家先回总办公室那边开会。
宜令被祝孟天拉了一把，猛地回神，然后又看了看寒露，这才跟着他们离开。
鄂静白之前一直留守在总办公室里，祝孟天他们回来的时候才过来医疗组这边的，他在封容他们离开不久之后就知道寒露被袭击的事情了，还不动声色地找了个理由让实力等级比较低的助理们结伴一起下班，并且让他们今晚都不要出门，说是部长大人那边可能临时会叫他们之类的。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总办外勤组还是倾向于可能有人专门在针对他们总办公室的人，所以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所以这会儿只有在值夜班的助理们知道寒露受伤的事情，看到总办外勤组的人进来，还围过来问寒露的情况。
林映空出面安抚了他们几句，助理们这才各自散开。
小会议室里，兵分两路的总办外勤组成员们各种把查到的线索汇总在了一起，分析其中的关联度。
“那个宣纸买家的致死刀口很奇怪，不是我们常见的武器，”狄冰巧若有所思地道，“本来我还想回来做刀口对比，但是你们说起隋刀，我就觉得挺像的了……待会儿我去做个实验，武器库里应该能找到隋刀吧？”
最后一句问的是丁有蓝，后者点头，“有一把真品和一把仿品，可以跟那边申请借用。”
乘小呆看向封容，“如果能证明那个死者死于隋刀，那我们可以将桃子和寒露的事情并在一起查了吗？”
“有一个问题，”祝孟天道，“给桃子放爆裂符的人不一定是这个用隋刀的，他既然用刀，还亲自杀了人，为什么突然又这么婉转地去伤害桃子了？”
“也许是因为人多不方便？”费蓉提出一个想法。
丁有蓝摇头，“桃子昨晚经过的路线上也有比较偏僻的地方，用隋刀的那个人身手很好，完全可以偷袭之后逃之夭夭。”
“也就是说，可能不是同一个人，但是是同一伙人？”林映空把目光落在封容身上。
封容沉吟道：“桃子出事的现场没有看到有类似穿黑衣服的人？”
已经看完沿路监控的丁有蓝摇头，“穿成那样的话太明显了，我肯定会注意到的。”
事实上他都没有看到是什么人把爆裂符放在桃子身上，也许是对方有意避开了监控，这不是个好消息，说明对方的反追踪意识很高明。
c11执法小组的前期调查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的，祝孟天他们去查到的，他们也能查到，所以祝孟天几人今天过去，都是在试图扩大范围来寻找新线索。
“死者死得很突然，但是宣纸是在他死亡时间前一个星期买的，除非凶手要花一个星期的时间蹲点杀他，就为了几张纸，不然他肯定是碰巧倒霉的，”祝孟天道，“所以我们去查了他出事前的行踪，发现他在死亡当天刚好参加了一个书法交流会……宜令。”
因为这条线是宜令在跟着的，所以祝孟天把话题交给了他。
宜令愣了一下，才赶紧打开笔记本看了一眼，道：“书友会在K市同城组织的一个活动，每个月都有一次聚会时间，不定期，不定人数，随机性很强，我找到了当天参加的人的名单，不过不齐全，因为很多人都会带亲友过去，也没有太严格的组织情况，其中有几个人是和死者交换过手机号码的，他们能肯定死者当天去过，而且情绪没什么不正常，带的宣纸和笔墨也能和桃子身上那张纸对得上号。”
“也就是说，他是在路上被盯上的，一回到家就被杀了？”乘小呆分析道。
“死者是换了衣服午睡的……那凶手可能还蹲守了一会儿？”林映空觉得不合理，“有没有可能是随机杀人？只是那么巧碰上了，刚好旁边有笔墨纸，凶手就顺手牵羊了。”
“的确有这个可能，”费蓉道，“人界警方那边不是说了么，最近老是有人的门锁被撬了，吃的也没了，像是有人在那里借住似的。”
祝孟天觉得很无语，“所以凶手是去借宿，结果发现屋子里有人，就把人给干掉了，还顺手拿了点东西？”
“行为模式的确不太对……”狄冰巧若有所思，“会不会是被什么刺激了？”
鄂静白忽然问：“死者死亡时间是哪天？”
狄冰巧看了一眼自己的笔记本，“二号，就是三个星期前。”
鄂静白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封容淡淡地问：“有问题？”
鄂静白顿了顿，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