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时,入目尽是陌生。
段倾城挣扎着起身,却发现功力尽散,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自己当真成了弱质女流。
走到铜镜前,看着自己的容颜,平淡无奇,竟是换了一张脸。
这亦是一种蛊,这种蛊,名唤“换颜蛊”,中蛊三个月后会变作另一容貌,且每日夜间受尽疼痛,直到死去。
门被推开,揽月国国的国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你的功夫是孤下药封住的,自今日开始,你是孤的倾城公主,除非你母亲出现,否则你休想逃离。”
母亲?
她失神的笑笑,这世上,想逼母亲出来的人还真不少。
口口声声说爱着母亲的男人们,除了她的义父,其他人都只想用她来逼母亲屈服,真是可笑至极。
“你忘了吗?我娘死了,还是被你亲手所杀!”她冷笑,十年前娘亲被他逼得跳了河,她怎会忘记?
“胡说!她不会死!段辽那个老匹夫收养你,却因此送了命,孤就不信她还不肯现身!”揽月国王恶狠狠的说着。
“你说什么!我义父在东唐好好的,怎么会……”
“是孤派人杀了他!不仅如此,孤还要将你嫁给揽月国国最不堪的男人,孤就不信你娘她还能安然的与她的意中人双休双飞!”
她看着眼前疯狂的男人,方知感情是会让人癫狂的毒。
如果可以,她情愿永远都不要爱。
不久后,这天下间最热门的事却是揽月国国的倾城公主于楼外楼摆比试文才擂台招选驸马之事。
一晃便是两月过去,公主的擂台竟无人拿下,一时间,世人都疯传倾城公主乃天下第一才女。
她自是知晓揽月国王的想法,要她扬名天下,再将她嫁与不堪之人,必是轰动天下。
她却偏偏按了揽月国王的心思走下去,只是,她想要造成的结果是,谁也不能摆布她。
第二次见到凌乱之时,她是蒙着面的,就在那楼外楼里,她现在二楼楼梯之上,他踏进楼外楼站在门口,他们四目对视,一眼万年。
“听说这里摆擂?”他笑问。
“是!”她回答。
“出题吧!在下便是来解题的!”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玩劣,与他那一身不染纤尘的白衣格格不入。
第一轮是琴,规则是她弹一首曲子,他人要在一柱香内完完整整的弹奏出来。
第二轮是棋,她设的残局,破解成功的便算过关。
第三轮是书,品读她所作之文,能读出她的想法便算赢。
第四轮是画,画出万象便是成功。
只可惜,她摆擂两月以来,能过了第一关的都寥寥无几,过第三关的更是没有。
但凌乱却过了,当他寥寥几笔画出世间万象时,那一刻,她的世界沦陷了。
“如何?”他轻声笑问。
“你赢了。”她看着他的眼睛,仔细而平静的道,“我认输。”
也便是那一刻起,她才觉得,原来心还是跳着的。
如果说,她这短暂的生命里还有一些眷恋的话,她想那便是他了。
无论是过去的把酒言欢,还是现在的比试,她都交付了自己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