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藏已经被我运回来的事,我没有告诉白牡丹。目前为止,还没人知道我放出去的那条小石鱼是假的。
包括那名自称是龙王后裔的人。
白牡丹说,那人也在陆有康的船上。
他选中陆有康做合伙人,把注押到了陆有康身上。
此行他们注定要空手而归。
白牡丹得知岛上有奇物,能抵挡一切外来者,便彻底安下心来。
我请了两个阿姨帮她照顾孩子和生活,岛上吃喝不缺,她住了些日子圆润了不少。
白牡丹说珠珠的命是我救下的,恩同再造,要她认我当干娘。
她自小受的教育,孩子一直管妈叫母亲,没机会叫娘,所以干脆把‘干’省了,直接让珠珠管我叫娘。
我很喜欢珠珠这孩子,和我印象里的婴儿不太一样,她极少哭闹,但身体健康,并不是因为天生体弱才异常安静。
谁抱都不哭,我换她的时候,她还会冲我笑。
既然收了她当干女儿,我这做娘的必须表示一下。
亲手编了根红绳手链,将一颗小金珠也编进去。
转眼孩子过了百天,百日宴是在岛上摆的,关起门来,我们相熟的人热闹了一回。
白牡丹却是记挂着陆有康,近来睡觉和食欲都差了很多。
她上火严重,我只好给珠珠找了奶、娘。
好在珠珠不挑人,嘴壮心大,身体倍儿棒。
身体的病我可以医,但心病只能由心药医,白牡丹开始天天跑到码头上等消息。
百日宴后、又过了半个月,岸上总算发回消息,说陆有康的船靠岸了。
白牡丹喜极而泣,急着带孩子去找他。
珠珠还小,坐船难免辛苦,白牡丹怕把她折腾病了,冷静下来之后,决定先把珠珠留在岛上。
珠珠只要有我和白牡丹任意一个人陪在身边就不会哭闹。
我本想亲自送她回岸上,这样一来只好派温勉送她去了。
云舟也在岸上没回岛,我送密信给他,叫他帮忙看着点陆有康和白牡丹。
陆有康这趟肯定是空手而归,但岸上等着捡现成的人未必相信他。
即使信了,恼羞成怒把他宰了也是有可能的。
我叫温勉在暗中相助,能不露面就不露面。
陆有康不再是曾经的逍遥公子,看待帮助的角度或许发生了变化。
和白牡丹一番谈话下来,我的感觉是陆有康正处于自尊心极敏感的阶段。
就算是好心帮忙也可能踩进他雷区。
“老板。”
白牡丹和温勉走后,南三夜里来向我汇报工作。
夜深人静,她不走正门走窗户,身形如同一只灵巧地黑猫,落地悄无声息。
珠珠在睡梦中咂摸咂摸嘴,没有醒来。
白牡丹走了我就留在小院照看珠珠,她睁开眼只要能看到我,就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你说吧。”我瞧了眼珠珠,她睡得正香,应该不会被吵醒。
南三压低声音,附到我耳边小声汇报。
她在岸上盯着那些想捡现成的人,陆有康的船一靠岸,便有人坐不住了。
“铁胆盟先动的手,海鼠帮的人在船底凿窟窿……”
南三将陆有康的船靠岸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一讲述。
那些急着分宝藏的人,当然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
陆有康和龙王后裔产生分歧,龙王后裔认为是陆有康没用,那坐标海域极深,陆有康带去的人潜不下去。
其实莫说是陆有康,换成其他任何人,都潜不到海底。
那是现代军\/方\/潜\/水艇也无法潜到的深度,是我从上古传说中找到的‘大海之渊’。
传说形容它像海底的巨眼,瞳孔位置深不见底。
我写这个坐标,就是防止有人下去,发现海底啥也没有,百分百肯定坐标是假的。
因为这个地方他们下不去,没办法证实真假。
不过陆有康不认为是他的问题,他质疑歪嘴龙王的实力,如果现在没人能潜下去,说明歪嘴龙王也不能。
他怀疑龙王欺骗了所有人,宝藏根本不存在。
龙王后裔对‘祖宗’的实力深信不疑,他提醒陆有康,龙王之所以敢把宝藏放海里,是因为他就是大海里的王。
歪嘴龙王的确有很多冒险故事流传下来,他在海中捞宝,就是靠着出神入化的探海能力。
没有他去不了的海域,没有他潜不到的海底,大海就像他家一样,任意来往、随便上下。
陆有康也知道这些传说,信不信的,又没人能证实。
龙王后裔坚持说他的祖宗能进海之渊藏宝,是陆有康没本事,拿不到宝藏。
龙王后裔决定终止跟他的合作,另找人合伙。
去过一趟,具体坐标就不再是秘密。
陆有康痛斥龙王后裔不讲信用,既然合作,就该给合伙人重新尝试的机会,这批水手不行,再换一批就是了。
龙王后裔却不给他第二次机会,直接放弃合作。
他们吵得厉害,最后不欢而散。
听到他们吵架的人不少,消息很快传开。
有人相信他们失败了,有人不信,觉得他俩在做戏,目的是迷惑众人,不再关注他们,回头另组一队人,去把宝藏偷偷运回来。
“陆有康在海上痛失妻儿的消息已经传开,相信他真失败的人更多。”
“现在白牡丹和珠珠没死,恐怕相信阴谋论的人就多了。”
“老板还有什么指示?”
“没了,你歇着吧。”
南字部暗卫轮流出去帮我搜集情报,外出就算出差,回来可以休两天假。
南三又如猫儿般蹿出窗外,眨眼间消失不见。
留我在屋里继续思考,我隐隐感觉白牡丹回去的不是时候。
相信陆有康没找到宝藏的人,都是因为相信他不会为了演戏,就弄死自己妻儿。
这时候白牡丹毫发无损的出现,告诉大家她和孩子没事、她人还胖了些,精神气明显变好了。
这要说事先没有准备,她纯是幸运,落水死不了,还被养胖了,只怕信的人不多。
果然,白牡丹怎么去的,又怎么回来了。
温勉护送她往返,把她送回小院来。
她回来的时候,正是晚饭时间,她有心事,只吃了两口就撂下筷子。
温勉把我叫到门外,小声跟我说,是陆有康劝她回来的,理由和我想的一样,陆有康正因为痛失妻儿卖着惨,如果白牡丹和孩子这时候出现,他的敌人会变多。
他的意思也不全是为自己,珠珠还小,敌人的明枪暗箭,他无法全挡住,她和孩子待在岛上,比跟着他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