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大吼声惊起了窗外的一群飞鸟，叽叽喳喳叫着冲上高空，发泄不满与惊慌。
窗外春光明媚，一轮艳阳高挂，几朵白云悠悠。
湛蓝高空，纯净如洗，不时飘过一朵朵粉红色花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幽香。
林宇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粗气。
眼前依旧黑沉沉，什么都看不见。
倒是一个稚嫩清脆的声音欢喜的叫道：“大哥哥醒了……”
碎乱的脚步声响起，稚嫩声音逐渐远去。
“怎么这么黑？”
林宇第一时间感觉到不对劲儿，伸手往脸上摸去，入手的是一条绷带，正缠在自己双眼的位置。
“靖仇，你终于醒了，这都过去七天七夜了！”
苍老的声音突然传来，接着林宇感应到一个人来到了自己近前。
林宇记得这个声音，正是去伏魔山拯救出的陈辅。
从声音听起来，不似最初那会儿虚弱，中气足了许多。
“师父，我、我的眼睛……”
林宇伸手在双眸处抚摸，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昏迷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闪现而过。
“难道因为我动用轮回往生的禁术，遭到了这个空间的法则惩罚，导致双眼失明了？”
“还是说，像宇智波的写轮眼诅咒一样，频繁动用，最终也会导致失明？”
不管哪一种情况，对现今的林宇来讲，都不是好消息。
若是受法则压制，离开此试炼空间，便可恢复，那倒不是很担心。
问题是他轩辕剑还未到手，如今什么都看不到，还怎么去取。
倘若是后一种情况，那便麻烦了。
宇智波的写轮眼受到诅咒，视力会越来越差，最后完全成为睁眼瞎，这便是得到力量的代价。
但是，这种诅咒是可以解除的，换上同宗血缘相近的亲人眼睛代替，则会永远驱除这个诅咒，而且力量更会进一步得到增强。
太初神眼是靠吞噬融合众多血脉得来，主要来自于宇智波的写轮眼血继限界。但是，太初神眼独一无二的，恐怕世上只有他林宇一人仅有。
若真是这种情况，他上哪里去找一双同样的眼睛代替？
林宇一时间想到了很多，以至于都忘记陈辅在身旁了，怔怔的发愣。
陈辅后来说了些什么，林宇不知道，他回过神来时，古月正在查探他的身体，并与陈辅交谈着。
“身体恢复得很好，陈老师父不用担心，只是他的眼睛恢复起来，可能有一点麻烦，之前我也已经跟你谈过了。”
“请问古月仙人，那是否意味着靖仇以后什么都不能看到了？”这是陈辅的声音。
“世事无绝对，若是调养得当，恢复视力还是有可能的。”古月只能这么安慰他。
“古月仙人，这是回到了仙山岛吧，然翁师父他……我想去拜拜他。”
林宇神色黯然，语气里透着哀伤。
虽然他什么都看不到，还是从空气中熟悉的味道嗅出了身处何地。
动用了禁术，不但未能救回然翁，反而自身双目失明。
这个代价有点高，可林宇不后悔。
比起逝去生命的然翁，他只是看不见而已，不知幸运了多少倍。
“然翁已兵解，只是立了一个衣冠冢。你有此心即可，目前你最重要的是调养身体。”古月叹了口气，透着一丝欣慰。
林宇醒来第一件事不是问如何医治他的眼睛，而是询问然翁，可见然翁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老友用生命换来的弟子，果然不曾让人失望，古月为然翁感到庆幸。
他生怕林宇也像自己以前所救的那一个人，还好只是白担心一场。
“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这一点我坚信。”林宇不紧不慢的说道，“然翁师父只有我这么一个徒弟，可是我这个做弟子的，却连师父的身后事都需要别人代劳，连头七都不能为他守，真是愧为人子。”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又哽咽起来。
古月叹气，默然无语。
陈辅感慨道：“靖仇，你能说出这番话，足见你是真的长大懂事了。若是先皇……你父亲能看到，当感老怀安慰，可以含笑九泉了。”
“对不起，师父，以前我太调皮，老是不听话，惹您生气，学习道术也是敷衍了事，害你受了这么多苦。现在想想，若是当初我学习道术多用心一些，你也不用被困那么久。”
“唉，过去的事不说了。目下调养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事。”
陈辅安慰林宇，见他兴致不高，与古月离去，让林宇好生休息。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下来，林宇斜靠床头，想起了很多事，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大哥哥，该喝药了。”脆嫩的童声响起，同时一股难闻的药味传来。
“你是阿如吧。”林宇让自己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谢谢你！”
“大哥哥，不用谢。古月仙人说过，只要你按时服药，身体很快就能康复，就像我以前生病那样。”小姑娘很认真的说道。
不过阿如下一句话，又让林宇的心隐隐作痛。
“大哥哥，与你一起的那两位漂亮大姐姐呢，她们怎么没一起来？白发大姐姐答应过，要陪我一起捉迷藏呢。”
“天外村桃林结出的桃子可大可甜啦，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吃了，到那时，我带大哥哥你去摘桃……”
“大哥哥，你见过三只眼睛，六条腿的蛤蟆吗，丑死了……”
“竹仙居的小梦让他爹爹给做了一只自己会跑的小木马，都不让我玩儿，哼，下次我不给她吃绿桃酥了。”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那么简单，没有那么多忧愁，不是说吃的，就是说玩的。
阿如就像一只快乐的小百灵鸟，叽叽喳喳，掰着小手指头说着，驱散了林宇心头的一丝阴霾。
林宇也从小姑娘的口中得知了她的身世，是然翁收养的一个女娃。
阿如记不起以前的事了，但从她的话语中，得知小姑娘已经在此生活了两百多年，好像永远也长不大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