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面白无须,身穿大红绯袍的小太监在一群护卫仆役的簇拥下,趾高气扬得意洋洋的进了小院。
替他开路的护卫发现了假山旁昏迷不醒的管家,这时有仆役告诉小太监,说是不久前有一员身披甲胄的将军奉诏前来见多罗叶法师,就是管家带的路。
小太监闻言,立即懵了,不是让自己来的吗,难道陛下又下了别的旨意。
林宇忍着脑海剧痛,神识探出,刚好见到了这一幕,心里也有些无语了。
还真是凑巧,杨广居然真的派人来催问祈福的事。
他将外面情景告诉了陆、章二人,又见那些护卫拍打掐捏,想要弄醒管家,暗道不好,心念电转,有了一个主意。
他运起残余不多的法力,装出神精气足的样子,用多罗叶的声音猛喝道:“谁在外面大声喧哗,打扰了佛爷清修,是不是想跟管家一样,被佛爷抽出魂魄,变成活死人……”
他连形貌气息都能变化得和原主人一模一样,说几句话自是轻而易举之事。
林宇这声大喝,宛如晴空霹雳,让小院里的一群人吓了一跳,尤其是怎么弄管家都不醒,一副失去了神智软绵绵的模样,难道还真是被抽取了神魂。
林宇暗道侥幸,那些跟随小太监的护卫都是二三流的武者,哪里懂得点穴封穴的奥妙。
加上他自从学会“六脉神剑”之后,点穴封穴都会不经意间用上,除非大太监那种级别的武学高手,否则还真解不开。
那些仆役这段时间经常见到活生生的侍女进入多罗叶的禅房后,就没有活着出来过的,对林宇的话不由又信了几分,一个个都浑身战栗不停起来,露出十分惊惧的神色。
小太监带来的人见府中仆役吓成这副样子,受到感染,以为多罗叶还真有这种本事,气势不由先泄了几分。
这时候的人还是十分崇信鬼神的,对法师这个职业可是相当的敬畏有加。
小太监毕竟是来传旨的,只得强提精神,颤声道:“圣上有……有旨,问护国法……法师,为何祈福不……不起成效,致……致长沙郡……郡,再……再现血……血光……”
他结结巴巴的说完,生怕林宇出手抽取他神魂,赶紧退后几步,躲在护卫身后,方才觉得安心不少。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那法师心情不好,抽了自己神魂,那就大大不妙了。
林宇陡闻长沙郡再现血光,也是大吃一惊,为何如今血光之灾如此频繁了。
“佛爷知道了,这就作法驱除邪魅,尔等还不速退,莫惊扰了佛爷作法。”
小太监得到了回复,哪里还敢逗留,来时的威风荡然无存,灰溜溜急速退出小院,连屋子都没进。
那些仆役生怕厄运缠身,十分嫌弃的离管家远远的,也没人打算叫醒他了。
可怜的管家,只得四仰八叉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比起倚着假山大大不如。
林宇掏出几颗丹药服了下去,这才觉得好了点,三人不敢逗留,立即出了密室,趁着这会儿府中混乱,从府邸背后摸了出去。
临去时,林宇用炼妖壶收摄起多罗叶的尸身,陆、章二人虽奇怪,但也没多问。
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奔逃一阵,见无人追来,这才放缓了脚步。
这时,三人已到了离府邸不远的长街上,甲胄自然是舍弃了,都换回了自己的装束。
林宇正寻思如何利用不老神泉驱除血咒,忽听得一个略带欣喜的娇柔声音道:“是陈公子吗,郡主吩咐奴婢前来接应,莫非三位已得手了?”
林宇神识微微一探,果然在不远处的一间馄饨小铺前见到了一个青衣侍女,正是单小小,旁边还停留着一辆马车。
林宇这时也没心思去猜想单小小是如何知道自己一行人会出现在此地的,在单小小示意下,三人也不嫌弃车厢太小,都一起挤了上去。
单小小问起经过,林宇简单的说了一遍,拿出黄金虎符想要送还,单小小却不接手,抿嘴轻笑道:“这是郡主送给陈公子的,小小哪敢私下收回,还是见了郡主,陈公子自己还亲自还给她吧。”
这一次,单小小并未将三人接引到龙舟上,而是来到了另外一座宅院前。
守门的仆人似乎认得车夫,立即打开大门,马车径直驶了进去,也没人上前询问。
经单小小一说,三人才知,原来这座宅院是独孤郡主联络江湖豪杰所用,至今府上还滞留着七八位豪侠,所以出入是非常随意的。
这座宅院虽比不上多罗叶的府邸,在江都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十分宽敞,假山、亭阁、水榭,一样也不少。
单小小将三人安顿在一间独立的幽静小院里,这才告辞离去,向独孤宁珂复命。
三人各自选了一间房,调息恢复,林宇这才有时间查看清点炼妖壶里遗留的物事。
陈辅带走的东西,包括神农鼎都还在里面,唯一弄丢的,就是陈辅这个大活人了。
林宇拿出装着不老神泉的玉瓶,沉吟不语起来。
炼制驱除血咒的丹方,有时空商店存在,不难办到,加上手中有了神农鼎,炼药一关也不是问题。
问题是,购买了丹方后,其余的辅助药材就没有时空币一一购买齐全了。
单独服用不老神泉也有一定的效果,只是没有炼成丹药的效果好而已,尤其是,手中堪堪只有三滴泉水。
乔岱娘对他有救命之恩,至少也得留一滴神泉给她,林宇恩怨分明,这是他在多罗叶密室里就下的决定,只是被前来宣旨的小太监岔开了。
最后,林宇决定不将不老神泉练成丹药,而是佐以时空币购买的低阶丹药配合使用,兴许这样成功的几率大一些。
心念已定,林宇翻手拨开了玉瓶瓶塞,一股充满浓郁生命力的气息立时散发而出,充斥满整个房间。
林宇嗅得这股气息,神色为之一变,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