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雪未停,风暮寒一行便离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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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薇将身体裹在厚厚的狐裘里,就是待在马车里,脑袋上还戴着狐狸皮的帽子。
风暮寒进来时。第一眼便看到一只巨大的白毛团坐在那里,中间露出一双乌黑闪亮的眸子,向他眨呀眨呀的。
终是忍不住唇边逸出一抹浅笑,上前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先忍忍。等风雪停了便会好很多。”
可是一连几天风雪都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越刮越烈。
好不容易熬了半个月,他们到达寒沙城的时候,杜薇却突然病倒了,高热四日不退。
她整个人就像棵蔫了的小白菜。一点精神也没有,什么东西也不想吃。
幸好崔先生一直随着后面的马车同行。风暮寒将他叫了来,可是开了几副药吃了却不见强。
“看样只得在寒沙城多待些日子了。”崔先生道,“而且在下的药方里有几味药材极难弄到,恐怕只有康乐王府的库里才能有这些……”
风暮寒无法,只得命马车调头,去了康乐王府。
寒沙城里新年气氛浓郁,此处城池虽然古老,但城中百姓却依旧热衷那新年的到来。(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穿着新年花衣的娃娃们满街乱窜,家家门上都贴起了大红福字与对联。
风暮寒在进城前便让人到康乐王府下了帖子。所以当他们来到王府门前时,早有管事迎候在那里。
管事让人将府门外高高的门槛卸了,风暮寒一行马车才进了府。
杜薇浑身无力的靠在车厢里,虽然感觉到马车停了,可是却一点也不想动。
“请世子妃下车。”外面响起陌生的男声,虽然没看到人脸,但她知道这人应该就是刚才接他们进府的康乐王府大管事。
她懒懒的应了一声,刚想挣扎着站起来却见车帘忽地一挑,风暮寒上了马车,不容分说便将她抱下了马车。
康乐王府院里站着一溜侍从。全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珠子瞅着他们。
“怎么样,能自己走么?”头上传来风暮寒的声音。
她坚定的点了点头,这是在别人府里,这么抱来抱去的不太好。
风暮寒将她放下来,她举步就走,可是刚迈出第三步腿就软了,身子一晃,吓的一旁服侍的下人连忙上前搀扶。
可是风暮寒的动作更快,在别人碰到她之前,他就已经从后面将她接住。
大管事见杜薇脸色不佳,连忙吩咐下人去备轿子。
不一会功夫便有人抬来了轿子,接了风暮寒他们一同进了府。
杜薇本以为他们会去正堂见康乐王爷,可是轿子却没有停在那边,而是直接去了后宅。
“有人想见你。”风暮寒幽幽道。
“想见我?”杜薇不解的睁大了眼睛,她想不出在这个地方有什么人会想要见她。
轿子刚刚落地,她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薇儿姐姐,你终于来啦!”
轿子帘刚一挑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便扑了过来,幸好风暮寒提前所有准备,从身后扶住了她,不然她早就被风思远扑倒在地了。
“薇儿姐姐!”风思远兴奋的小脸通红。
“思远?”突然见到他,杜薇自然也是欣喜非常,他们上一次见面那还是在凉州城的时候,“是康乐王爷接你回来过年的么?”
“是。”风思远笑道,“而且我的事已经由暮寒哥哥帮着解决了,皇上已经知道我还活着……”
她愣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思远所说的皇上便是指以前的英王。
他叽叽喳喳的说着,杜薇连话也接不上,只能苦笑着听他一个人讲个不停。
“思远,不得对贵客无理。”突然传来一个女声,语气略显严肃与生硬,风思远听了立即变了脸色,马上松开杜薇,一本正经的站在那里。
杜薇抬起头来,只见从屋里走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生得面目清秀,梳着妇人发髻,眉眼间隐约与风思远有些想象。布围吗技。
风思远显然有些惧怕这女子,规规矩矩介绍道:“这是羽萱姑姑。”
那女子来到他们近前,一丝不苟的俯身施礼:“见过南王世子,世子妃。”
杜薇见她如此守规矩,只好挣脱了风暮寒的手,对她还礼。
风暮寒并未施礼,而是向她点了点头,轻声唤了句:“小姑姑。”
羽萱先是看了看杜薇,而后道:“我已让人收拾了东边的客房,世子妃可以稍事歇息,明晚便是大年三十,要守岁的,不好好休息当心身子顶不住。”
守岁便是要一夜无眠,若是换了平时还好说,可是她现在正病着,听了这话心里不觉竟生出些不舒服的感觉来。
明知她病着,还非要提到明晚守岁,若不是她自认从未得罪过对方,不然简直会以为她是在故意为难她。
没等她开口,忽听风暮寒道:“薇儿路上染了风寒,服用的汤药里有安神之物,明日只怕要破例了。”
羽萱听了目光又连连投向她这边,不住上下打量,只看得杜薇浑身发毛。
“如此……便也只好这样了。”说完她叫来身边的几位丫鬟道:“送贵客去客房。”
几名丫鬟喏喏称是,垂着头前面带路。
风思远暗中连连向杜薇挤眼,那意思好像是在说等他稍后再去找她。
羽萱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严厉训斥道:“思远,今日罚写的习字可有完成?”
风思远脸上表情不由得一僵,连连讨饶:“姑姑,求求你,就放我这一次吧,好不容易薇儿姐姐来了……”
“要称呼世子妃!”羽萱厉声道:“南王世子妃的名讳岂能让你乱叫?”
风思远不甘心的吐了吐舌头,嘴里却小声嘀咕着:“薇儿姐姐都不在意这些……你还非讲什么规矩……”
羽萱听见了,秀眉一立,只把风思远吓的立即禁声。
东边的客房非常宽敞,屋里烧着盘龙火墙,一进门便能感觉到热呼呼的,一身的寒气仿佛都被驱赶走了。
风暮寒将她推到床上,随手脱了她身上的狐裘。
杜薇不由好奇道:“那位羽萱姑姑是什么人,思远竟如此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