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牵马分开人群,来到叶芷蔚面前,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着她。
叶芷蔚笑得无害:“公主殿下说笑了,我本就不会玩击鞠,你非要拉上我这个什么都不会的,莫非是想看我的笑话不成?”
明珠不管不顾,上前去抓她的手腕,“叶小姐休要推辞,父皇正等着看我们击鞠呢。”
明珠的手还没等碰到叶芷蔚,南宫烟从侧面伸出手来,将明珠的手挡了回去。
南宫烟是武将世家出身,打心里看不上明珠这种人。
“公主殿下。蔚儿确实不会击鞠,若是你场上缺少人手,我愿意奉陪。”
叶芷蔚担心的看了南宫烟一眼。
南宫烟一笑,低声道:“我自小便跟着军营里的男孩子们玩击鞠,你就放心吧。”
尽管南宫烟答应出场,但明珠仍是不依不饶,“不过是下场凑凑热闹而已,叶小姐百般推脱,莫非是身体不适?听说昨夜酒宴散席之后,世子哥哥去了你的营帐,在里面待了许久才离开的呢。”
此言一出,立即引得无数人交头接耳。
“昨天皇上才赐婚……这位叶小姐当真好手段,把世子抓得紧紧的。”
“狐媚子而已,不然就凭她,怎么可能入得了世子的眼。”
“昨夜世子送叶小姐回去。我可是亲眼所见……”
“啧啧……孤女虽然可怜,但就是上不得台面。”
周围的议论声嗡嗡的响起来,就像一群苍蝇包围了叶芷蔚。
明珠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心里想着皇后给她出的主意果然妙,这比直接上去用鞭子抽她要安全得多,人言可畏,只要将她的名声弄臭了。到时世子哥哥自然会厌恶她。
南宫烟心中火大,刚想发作,叶芷蔚却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转向明珠道:“公主殿下此言差矣,昨夜世子确实送我回了营帐,不过这原因嘛……公主殿下想必最清楚不过了。”
明珠一愣。
南宫烟在一旁冷笑:“公主半夜三更醉酒闹事,吵着要用鞭子打叶小姐,世子担心皇上刚刚赐婚便要发生血案,只得亲自护送她回去,不然今天不光是公主没办法向皇上交待,就连世子也要跟着挨骂了。”
明珠的那条鞭子可是相当的有名,众人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皇上刚给南王世子赐婚,明珠公主就提着家伙去找人家未婚妻闹事,这绝对是跟世子有关,明珠爱慕南王世子的事在宫里可以称得上是公开的秘密,大家都心知肚明。平时不去点破而已。
明珠脸色僵了僵,“昨夜之事,本宫已经记不得了。”
“是嘛,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南宫烟仿佛兴致极高,“公主殿下昨天可是威风得很呢,七、八个宫女都拉不住您……对了,那几个宫女今天来了么?”说着她向公主身后扫了一眼,然后叹了一声:“哎,只怕是都不在了。”
这一句“都不在了”,谁还有不明白的?
以明珠的性子,发生了这种事后。怎么会留着那些宫女的性命,必然是全都弄死了。
“太可怜了……”叶芷蔚配合的作出伤感的表情。
周围众人神色各异,虽然不敢公开议论,但那眼睛里分明写着了然的神色。
皇上与皇后等人虽然坐得远些,但通过内侍总管,皇上还是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这些话。
皇上目光锐利如刀,直看得皇后浑身不自在,因为众人都在眼前,皇上总要给皇后留几份面子,所以并未开口说什么。
皇后也有自知自明,立即开口唤明珠过去,“叶小姐既然不会击鞠便不要勉强了。”
“那怎么成!”明珠叫起来,她好不容易才得了机会能公开的教训叶芷蔚,怎么甘心错过。状乐系巴。
双方僵持不下也不是办法,于是叶芷蔚走上前来,淡淡一笑,“既然公主殿下想玩击鞠,那我便舍命相陪,不过有一点我要提前说明,我之前从来没玩过击鞠,要是因为我的失误让众位出现什么差池,我可是没法负责的。”
明珠高兴道:“自然无需你来负责。”她队里的那帮女子,都是常年与她在一起玩耍的,脾气秉性都差不多,向来都是她们合作欺负别人,从来就没有吃亏的时候。
“那好,既然如此,我们便让众人做个见证。”
南宫烟似对叶芷蔚突然改变主意有些不解,她一直都注意着明珠,所以并没有看到不远处南王世子冰冷如霜的眼神。
叶芷蔚与他对视一眼,见风暮寒唇角挑起,露出一抹好看的弧度,转瞬即逝。
她心中顿时大定。
明珠又找了几个人,让叶芷蔚一方凑成一队,众人换了利落的衣裳后又去挑马。
叶芷蔚对挑马却是一窍不通,正在犹豫,忽见青衣牵着踢云乌骓自远处过来,“叶小姐,世子爷吩咐,让您骑这匹马上场。”
所有站在附近选马的人全都惊住了。
踢云乌骓可是南王世子最钟爱的座骑,他竟然舍得借给别人,而且借的还是个女人!
就算他舍得借出马来,可是这踢云乌骓性烈如火,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驾驭得了,要是惹了它发狂,只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叶小姐就会被它掀下马背,摔死在地上……
叶芷蔚看着踢云乌骓,伸手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块糖来,递到踢云乌骓的嘴边。
踢云乌骓毫不客气的伸出舌头卷起糖块,几下就吞了下去。
叶芷蔚顺手摸了摸它的鼻梁,对青衣道:“替我谢谢世子爷。”
青衣拱手而退。
南宫烟惊讶道:“没想到世子竟还是个冷面热心的。”
叶芷蔚只笑不语,她检查了一番,发现俱都齐备,想来风暮寒早就为她做了准备,就连马镫也调节成了适合她的高度。
当叶芷蔚骑着踢云乌骓来到场上时,所有的欢呼声嘎然而止,每个人都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匹踢云乌骓,有不少人转头偷偷去看坐在一旁的南王世子。
风暮寒坐在三皇子身边,从他眼中人们捕捉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他就那样淡漠的注视着击鞠场,纵然与皇子坐在一块,却仍难掩其身天生的清贵与入骨的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