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瑶琴一连去摄政王府几次,都没有见到叶芷蔚。
不过王府的人也没有慢怠过她,只要她一来,递了帖子后,马上就有下人请她进府来。
有时是在花厅。有时是在暖阁,还有时留她在客厅里,她甚至有些怀疑,要是一直见不到叶芷蔚。她会将摄政王府参观个遍。
摄政王府的这种态度让她心里有火却没处发泄。
她也知道对方很可能不想见她,但面子上却过得去。要是不让她进门。她还可以豁出脸去,坐在摄政王府门外哭一哭。嚎几嗓子,招些过路的人来给她评评理。
可是从始至终摄政王府都对她态度极好,好吃好喝好招待。她根本没有理由指责别人。
就这样,眼看着一个月过去了,李甲跟叶东舟自从去了刑部就了无音信,李老夫人也差了人去打听,花了不少银钱,最后只听说李甲跟叶东舟全都被关进了大牢里。
李老夫人哭的顿足捶胸,天天逼着叶瑶琴去摄政王府找叶芷蔚拿主意。
“夫人,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叶瑶琴的贴身丫鬟担忧道。
叶瑶琴呆坐在椅子上,只觉浑身无力,她哪也不想去,谁也不想见,可是眼前的乱事却是一堆。
“今天那个寡妇又来咱们这要银子了么?”她恶狠狠的问。
丫鬟吓了一跳,连忙左右看了看,见屋里无人,才壮着胆子道:“是……这个月已经从咱们这拿了四百多两银子了,说是为了打点救老爷用的……”
叶瑶琴恨的咬牙切齿。
丫鬟小心的打量着她的脸色,劝道:“夫人,不如我们回镇国公府去……也许国公爷能帮帮咱们……”
叶瑶琴颓然的摇了摇头,没用的,她知道,现在城里已经传扬开了,三皇子因行刺皇帝入了大狱,相关人员尽数被刑部缉拿,现在李府就像是过街的老鼠,没人敢帮她们。池布住扛。
她呆呆的坐在那里,只觉得不管哪里都没有她的活路,李甲这一次要真的回不来了,那么以后她就要在李府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李老夫人还好说,只要哄着她,供着她,就算她不待见自己,也不会过于为难她。
可是李甲的那个姐姐就不一样了。
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有好日子过,而且还会想尽办法从她手上扣钱出来,直到有一天,把她手里的嫁妆全部搬空,说不定到时她就会怂恿李老夫人将自己送去庙里,或是把自己卖了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不行,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去,把我的嫁妆单子拿来。”叶瑶琴吩咐贴身丫鬟道。
丫鬟觉得奇怪,“夫人,您要那个做什么?”
“让你拿便去拿来,哪这么多废话!”叶瑶琴怒道。
丫鬟只好拿来了嫁妆单子,叶瑶琴仔细的研究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她以各种由理,责罚了自己院子里的几个心腹下人,将他们赶出府去了。
叶芷蔚收到这消息的时候,正坐在摄政王府的书房内间里。
桌案上堆着刚刚整理完毕的奏章,她的手里还拿着蜀香园跟蜜意坊等各处铺子的帐本。
“派人盯着那些被叶瑶琴赶出府的人。”叶芷蔚一边看着帐本一边吩咐道,“她总算也有脑子开窍的时候
叶芷蔚嗤嗤冷笑,“什么解决的法子,只要跟行刺皇上的罪名绑在一块,永远也别想洗脱罪名,没人敢帮她。”
“那她……”
“若是我猜的不错,她要准备为自己打算了。”
又过了几日,果不出叶芷蔚所料,叶瑶琴将自己的几处嫁妆铺子偷偷兑了出去
叶芷蔚笑得像只狐狸,“不是什么莫非,而是已经在准备开溜了
“只要手里有银子,去哪里都可以。”叶芷蔚倒是对此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她眼看着李甲和叶东舟都回不来了,自己就算留在李府,早晚也会被那些后宅的女人们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不如早为自己打算。”
“真是便宜她了
当初要是不是叶瑶琴跟她的母亲李氏,叶芷蔚的母亲闵氏也不会死的那么早,而且她们贪了闵氏的嫁妆这么多年,要不是叶芷蔚算计的好,换了旁人根本拿不回来那些属于她们的东西。
“咱们就这么看着她逃走不成
“当然不会。”叶芷蔚合上帐本,笑眯眯的,纤长的睫毛下,眼底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三日后,城中四门张贴出告示,于午门斩首一批吕氏一族的叛党。
叶瑶琴再也坐不住了,连夜让屋里的丫鬟收拾了细软,忍痛割爱丢弃了那些贵重的大件家具,第二天一早,向李老夫人寻了借口,乘马车离府,直奔城南门而去。
刚出了城不久,那些提前被她打发出府的心腹下人等在半路上,他们还带着几个花钱雇来的保镖。
叶瑶琴挑起车帘,打量了一番那几个保镖,见他们个个身材魁梧,相貌不凡,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找来的?”叶瑶琴叫来一个心腹管事问道。
那管事陪笑道:“这些人都是万和祥镖局的镖师,京城里最好的镖局就属他们啦。”
叶瑶琴担忧道:“价格如何?”她现在逃离李府,身上只有那些细软、银票和一些首饰玉器之类的,虽然这些东西在普通的人家看来,完全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可是在叶瑶琴看来,还是觉得太少太少。
她以后不能再像以前那些奢侈的挥霍银钱,处处都要精打细算,这让她有些难以忍受。
管事道:“夫人您尽管放心,万和祥镖局的信誉没得说,价钱也公道,每人只要四两银子,护送结束时夫人可以随意再打赏他们些。”
叶瑶琴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想着四两银子已经不少了,到时她一个子也不会打赏给他们。
几个镖师护送着叶瑶琴的马车慢悠悠向南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