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雅心中鄙夷商人,但他也知道商人的重要。他知道一个商人既然来求见,必定是大事,所以也就没有拖延的意思,让人把周之翎请入刺史府。
周之翎进入刺史府,行礼之后,刘雅问道:“你来找本刺史何事?”
周之翎对自己的护卫招招手说道:“刘使君!这我家主人在幽州冶炼的钢铁,知道夏王在征战,所以遣我来,卖一批钢锭给使君,这是样品!”
刘雅:“呈上来!”
刘雅的侍卫下来接过钢锭,然后放到几案。
刘雅看着黝黑钢锭,心说:“这是钢锭吧,怎么和铁锭一样?不要被这厮给骗了。”
刘雅准备诈一下周之翎:“你这明明是铁锭,怎么说是钢锭?你欺我不认识钢锭么?来人,把他们打入大牢!”
周之翎苦笑一下,怎么又是这一招?周之翎根本就不慌张,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说道:“使君,找个铁匠来看一下就好,或者拿个小锤子,敲一下钢锭!一下子就分清楚的。我们是来和贵国长期做生意的,并不是一次两次,万儿八千贯的我家主人还看不上眼。”
十多个侍卫进入殿内,准备来抓周之翎。刘雅见周之翎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又听周之翎是来长期做生意的,知道再诈下去就没有意思了。对那些侍卫挥挥手:“下去!”
刘雅对身边的侍卫说道:“去工匠营,找个可靠的老工匠来,就说来检验是不是钢!快点!”
转头对周之翎说道:“你家主人能长期供应钢锭?一个月能供应多少?这次运来又是多少?”
周之翎说道:“回使君,这次我们运来10万斤钢锭。我家主人一昼夜能出20万斤钢,这10万斤不过是我家主人半日的功夫。”
刘雅听到周之翎的话,眼睛变的火红,狠狠的捶在几案上:“你又诓我,一昼夜20万斤,一个月600万?你可知道大夏一年不过百万斤?前朝强盛全国也不过千万斤,你家主人是神仙,还是你是高句丽的狗?”
周之翎见刘雅暴跳如雷,也是在意料之中,放以前,有人和自己说一昼夜能炼20万斤钢,自己也上去一个嘴巴子。
周之翎气定神闲的说道:“使君莫要恼怒,我说的是实情。我家主人是不是神仙,我不知道,他的大名现在应该你也有所耳闻,至于高句丽,我家主人还不肖与他们为伍。”
刘雅:“你家主人是谁?我听说过?”
周之翎:“吴欢!吴乐之!”
刘雅:“建立李唐医护兵制度,建立李唐劲旅皇家炮兵第一师,制造天机雷火铳,弄残齐王李元吉的吴欢吴乐之?他在哪里?”
吴欢的名字随着洛阳战事推进,而名扬四海。李渊不仅撤掉通缉令,还许愿只要吴欢从回大唐,既往不咎,还许愿嫁一个公主。
李元吉残废的帐彻底不算了。李元吉怨气无处可发,才向李渊请赐婚。李渊也不想吴欢和王家联姻,于是就顺了李元吉的意,给李元吉和王菡娘赐婚。
吴欢这样的人才,不仅李渊想要,夏王窦建德,楚王李子通,梁王萧铣,哪个不想要?所以全天下的当权人都在找吴欢。
周之翎:“主人在哪里,这不便告诉你。反正一句话,我们有能力供上整个夏国的钢铁。”
刘雅沉思一下说道:“我怎么信任你?”
周之翎:“这不存在信任不信任的问题,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要你们钱准备好了,告诉我们的人,我们就会运钢锭过来。交易的地方,就在章武。”
刘雅:“我们要多少,你们就能提供多少是么?”
周之翎点点头。
刘雅说道:“来人上来茶!”
刘雅回头对周之翎说道:“等工匠把钢锭检验过,我们再继续谈!”
老工匠来了,仔细敲了一下,又看了一下说道:“使君,这是钢锭,而且是上等的钢锭!”
刘雅:“你的船在哪里?我们去看看你剩余的货!”
周之翎带着刘雅来到码头,老工匠下船开始检验货物。
很久,老工匠上来说道:“回禀使君!船上的都是一样的钢锭!”
刘雅点点头:“来,我有几句话要问!”
刘雅和老工匠到边上角落问道:“他的船上确定都是上等的钢锭?”
老工匠说道:“回刺史大人,是钢锭,这些钢锭只要锻打一下,就是一等一的好兵刃。”
刘雅又问道:“这样的钢锭在市面上是什么价格?”
老工匠说道:“这与之相匹配的只有百炼钢,那种使君也知道,价格根本就没有办法去估计。说句实话,这批钢锭如果打制成武器,战力成倍的增加。”
刘雅不耐烦的说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你给个底价,我要知道他们给的价格有没有虚高!”
老工匠想想说道:“400文一斤,这是最低了!”
刘雅:“400文?”
老工匠点点头说道:“用这钢打制的横刀随便可以卖20贯!所以这个价格还是低的!”
两个铁匠给的价格相差这样悬殊,其实和他们地域有关系。幽州一直有铁场,买到铁比较容易,人手也便宜。而这乐寿城地处平原,什么矿也没有,这价钱自然直线上升。
刘雅点点头:“你回营吧!”
老铁匠告辞走了,刘雅想到府库里哪来这样多的钱?10万斤,就是400文一斤,也要4万贯。库房里有5千贯就算不错了。
刘雅来到周之翎身边问道:“你钢铁什么价格?”
周之翎想到卢龙是130文,而河北山东缺铁,价格可以高点,但不能太高,把客人吓跑了,就得不偿失了,于是说道:“一斤135文!”
刘雅没有想到周之翎给的价钱比老工匠给的还要低上好几倍,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但135文也要一万三千五百贯。再说这样的交易自己还真做不了主。
刘雅想到这里,说道:“我也不瞒你,府库里没有这样多的钱财,而且我也做不了这样大的主。你在客栈住下,我立刻上奏折,估计几天就有回音了。”
周之翎:“如此,那就麻烦刘使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