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入殿而来的李君羡,李世民问道:
“你不是去帮陈珏搬家了吗,怎么这般匆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珏?”
房玄龄记住了这个名字,令他不解的是,自己似乎不曾听说过此人。
李君羡也看了眼房玄龄,原本他还有些顾忌,但见李世民都坦然直言了,便是微微拱手,毫不掩饰期待之色:
“陛下,末将确实是去替他搬家,但搬好之后,他说是乔迁之喜,准备请陛下和末将几个一起去吃顿饭,有大餐。”
“有大餐?”
李世民眼睛亮了,陈珏的水平怎么样,他可以说深有体会,连忙问道:
“你说真的?”
李君羡自然不敢欺瞒,异常肯定道:
“陛下放心,末将所言句句属实。”
眼见李世民如此激动,房玄龄却是有些迷糊了。什么搬家啊大餐啊,这都是啥玩意,陛下九五之尊,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至于因为一点吃的如此动容?
难道这些都是暗语,所以他才听不明白?
怀揣着无限疑惑,房玄龄还是看向李世民,一本正经的拱手道:
“敢问陛下,这陈珏是何许人也?”
李世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陈珏,便是朕方才所说,告知朕近亲成婚弊端的那人。”
“原来如此……那这陈珏是厨子?”
房玄龄好奇道。
听见这话,李君羡不禁腹诽:
你见过一只手吊打禁军统领的厨子?
李世民则是考虑了一会:
“这个说不准,但他的厨艺确实不俗,方才的事就依房爱卿之言。朕要先出宫一趟,对了,来人,快去通知皇后。”
房玄龄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语,这都什么皇帝啊。刚才还说得言之凿凿,转眼间就为了一顿饭,变成了甩手掌柜。
可李世民想要甩锅,房玄龄却不愿意。
别的不说,他好奇啊!
究竟是什么样的美味,能够吸引李世民,甚至李君羡这位禁军统领,也是一脸急不可耐的模样,这未免有些不合实际。
再者说了。
近亲成婚自古有之,这等弊端存在多年。
为何其他人没有发现,偏偏被这陈珏看出来了,单凭这个,房玄龄也得去见一见。
是以看见李世民起身,房玄龄连忙说道:
“陛下,此事无需这般着急,也就一顿饭的功夫,用不了多久时间。
不如微臣也去见见世面。”
“……”
听见这番话,李世民看着他,一时无言。
方才还以为你多勤奋呢……
但看到房玄龄真挚的目光,这些年也算得上劳苦功高。李世民迟疑了一下,最终微微点头,又语重心长的说道:
“房爱卿,既然你想去,那朕要和你约法三章,你千万要记住了。”
房玄龄欣然应允。
既然已经开口,哪有什么顾忌?
“到了地方,便称朕为王爷,皇后为王妃,公主为郡主。至于李君羡等人,你便用姓氏相称,切不可出现错漏。”
李世民详细的说明。
房玄龄更懵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陛下这是什么回事,好好的皇帝不想当,给自己降职去当亲王了?
对了,还有公主,公主是怎么回事?
无数个问题萦绕在房玄龄脑海。
也不管房玄龄明不明白,李世民直接摆驾立政殿,要带长孙无垢一起。
经过陈珏的治疗,长孙无垢症状全消,除了稍显虚弱外,与常人无异。
他方才已经派人通知。
当李世民抵达立政殿时,长孙无垢早已换好装束,他忍不住笑道:
“观音婢,你竟比朕还着急。”
长孙无垢温柔的笑着:
“臣妾是想见丽质了。”
也不管此言真假,李世民亦是换好便装。
而房玄龄望着李世民离去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大大的问号。最终他将目光抛向李君羡,想要从这位知情人身上得到答案。
可李君羡翻了个白眼,答道:
“老房,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到了地方自然明白。”
另一边。
在李君羡入宫的同时。
他也是派出手下,前往秦府和程府通知。
自从见识了蒸馏的厉害,程咬金当天就找来匠人,特制了一批蒸馏器。
亦是严格按照配方酿造消愁酒。
一整个流程走下来,估计需要半个月时间。
想到用不了多久,消愁酒上市之后,会有数不清的小钱钱进入口袋。
程咬金愣是愣住了酒瘾,先前从程处默、程处亮手里抢下的烈酒,十分饥渴了才会喝一口,亦是不敢对外泄露半分。
其他人程咬金不知道,但同为大唐国公的那几位武将,个顶个的都是酒鬼,甚至房玄龄、长孙无忌这些,堪称海量。
若是走漏了消息,那可就麻烦了。
其实程咬金也知道,陈珏当日之言,只是让他小心一些。若是找个隐秘之地,再蒸馏一批亦无外人知晓,更能喝个过瘾。
可程咬金怕就怕。
万一这酒太烈,一不小心喝上头了怎么办?
所以暂时的隐忍是有必要的。
程咬金抱着个酒坛,吸了一口酒香,虽然嘴里满是馋虫,依旧忍住了。
外头有家丁跑来:
“老爷,李统领派人过来,让您准备一下,待会一起去吃什么大餐。”
这话让程咬金一愣,可他很快反应过来,李君羡没有说得太明白,但他岂能不知道,这大餐必定与陈珏息息相关。
看了眼怀中酒坛,程咬金小心翼翼将之放到床底,才满怀期待的出去。
等到了宫门附近,恰好看见了秦叔宝。
程咬金亲切问候:
“老秦,你也在啊!”
……
然而程府之中。
程咬金前脚刚出门,两道身影后脚就到了,他们小心翼翼来到卧房。
“老二,你说爹会把酒藏在哪里?”
“该不会在床底下吧!”
“诶,卧槽,真的在这里。”
“你别喝太狠啊,万一被爹发现了,咱俩岂不是完了?”
“好,就喝一口。”
“那就一口。”
“大哥,我还想喝。”
“那就再喝一口。”
“真是最后一口了。”
“……”
半晌,程处默与程处亮看着少了大半的酒坛,二人相视一眼,默默道:
“兄弟,要不咱们去秦伯伯家住几天?”
“我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