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逊、刘琨两个少年相约击誓。
“越石,逖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祖逊击掌高呼,左手指向孟津渡口,胸膛急促的起伏着,显示其心情极不平静。
刘琨敬佩的看着贯甲佩剑的祖逊,稚气的脸庞上露出坚毅神情:“士稚兄,你先行一步,我刘琨一定随后跟进,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赵广进门之时,正听到祖逊、刘琨两个少年郎立下铮铮誓言。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太祖的这一首沁园春从赵广心头浮现,祖逊和刘琨,以及和他们两个一样的汉家少年,是大汉的末来,是汉人的希望,也是赵广穿越而来要坚决守护的人。
“恩师........。”
“大将军........。”
祖逖和刘琨见赵广到来,猛然一惊,连忙施礼相迎。
“士稚,越石,你们两个年纪还轻,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学好本领,再论击胡之事?”赵广沉声喝斥了祖逊一句,少年轻狂,口不择言也是正常。
被赵广收为弟子之后,祖逊在汉国的地位变得特殊起来。
在两汉魏晋时代,“师”这个称号和“父”是关联在一起的,师徒不是随便认的,弟子与恩师的关系相当于衣钵传人,甚至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父子更加的关系密切。
因为父子之间许多时候,也会因为政见的不同,而发生意见分歧,甚至于反目成仇,而师徒之间相对来说要简单一点,因为要是弟子欺师灭祖,基本上不用在仕族上混了。
祖逊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拉着刘琨退出议事厅外。
军机大事,依祖逖的身份,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赵广的弟子,这门口也不让呆着,刘琨瞪着乌溜溜的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赵广,祖逖连拉了几把都没能把他拉开。
“大将军,你为何收了士稚兄为弟子,不收我刘越石为弟子?”刘琨涨红了小脸,挣扎开祖逖,蹬蹬蹬跑到赵广跟前,深施一礼。
“越石,这是你家大人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赵广笑问道。
刘琨绷着脸,一本正经道:“大将军,是琨自己的想法,不过,我哥就在厅内,我可以去告诉他,我要拜大将军为师。”
赵广一愣,刘琨这小家伙长得甚是清秀,但礼节教养均是上乘,让人看了也欢喜,至于收刘琨为弟子,这个提议倒可以考虑。
击楫中流,着祖生之鞭;下濑横戈,成越石之志。
赵广心中大畅,哈哈一笑,将刘琨扶了起来,道:“等大军誓师北伐之日,汝带着师礼过来,我会向全军将士介绍一番,你刘越石是我赵广收的第二个弟子。”
祖逊见刘琨被赵广认可,连忙兴奋的冲了过来,对着刘琨叫道:“越石,快,快叫师兄。”
两个少年高兴的欢呼跳跃,将议事厅内凝重的气氛冲淡了不少,赵广带着笑意进了议事厅中,正好撞见北参军司的众参谋将初步的方略拟了出来。
“遣一部精兵出井径,入冀州,痛击胡虏王庭驻地邯郸,切断刘渊与北方诸胡的联系?”
“沿黄河南岸布下车阵,构建移动防御体系,将南侵的小股敌骑分块围歼。”
“另派得力之将领,带数支精骑北上,袭扰邯郸、邺城、孟津、野王诸地,使敌食不安稳,睡不安歇。”
赵广一边看着拟定的方略,一边频频点头。
一人计短,众人计长。
参谋集思广益的好处,就是于此。
蜀汉一朝,刘备活着的时候,蜀汉人才济济,一个接一个的将领、谋臣涌现出来,这其中原因就是刘备能识人、敢用人,并能用其长,避其短。
到了诸葛亮当政时,虽然神机妙算,算无遗策,但累得生出病来,也无法改变蜀汉不利的局面,并且蜀汉的后备人才凋零,诸葛亮手里几乎没有什么优秀人才涌现。
这是谨慎不敢放权带来的憋端,赵广可不想学丞相那样死而后矣,大汉要振兴,唯有放手让手下的人发挥才干,这才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必备的素养。
“马融,给并州刺史傅佥下令,命其率并州汉军一万人出上党,由井径入冀州,攻取魏郡、清河郡、巨鹿郡、常山四郡。”
“魏容继续坚守野王门户,要高度重视石勒所部的动向,切切不可大意,要防范其从沁水窜入我河东郡作乱。”
“元凯,你负责调度关中、汉中、蜀中诸地后备兵力,一定要尽快的将增援部队抽调到前线,为大反攻做好准备。”
“洛阳方向沿岸布防不得松懈,叔子,要辛苦你陪着我一起,会一会刘渊和那些残害中原汉人的杂胡、盗寇。”
在赵广连番下令,将参军司的初步方略一一部署实施,为了击破匈奴诸胡,赵广这一次不再保留,决心动用举国之力,一举残灭为祸北中国的刘渊、石勒等杂胡。
当着一众将领、参谋们的面,赵广举臂高呼:“诸位,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大汉之臣妾。”
“大汉强盛之时,东到大海,西至瀚海,北到北海,南至涨海,都是我们汉人的国土,但现在,那些被我们视为臣妾的胡虏,却在我们祖先居住的地方胡作非为,他们抢劫我们的财帛,他们焚毁我们的家园,他们掳掠我们的妻儿,他们强暴我们的女人,他们是一群无恶不赦的恶徒,他们是一群该下地狱永不超生的恶魔......。”
“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如果你们还是大汉的儿郎,还是大汉的男儿,胸膛里还有一点点的羞耻和血性,那么,就跟着我赵广,我们杀胡去,不杀至最后一人,我们决不罢兵。”
赵广用连续的排比句,一吐胸中郁气,这一句句振聋发馈的话语,让听者无不动容,尤其是从北方逃难而来的祖纳、刘舆等人,更是泪流满面,激动得不能自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