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城有计划的进行一系列改变,除了周围环境变了,穿得厚实了,其他似乎没什么影响。
他们现在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轮流开凿龙凤城周围的深沟。
深沟开凿出来是用作排水的,既排雨水,也排以后海水上涨倒灌出现的海潮。
不过,短时间内是不用担心海水倒灌的,当初建城时,蓝诗若就考虑到了现在,不但将海岸线的堤坝加高加固,他们城池也是加高加固了的。沿海还有许多这样的排水深壑,一直延伸到内陆,那些地方没人,还有深不见底的沟壑,能存不少水。
等内陆全部淹没了,才会轮得上龙凤城。
只是,北部就不如龙凤城这么悠哉了。
他们还没因为有水了而高兴,就被一直不停歇的绵雨和寒冷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没有御寒的衣服,当初一连好几年的酷热,那些厚实的衣服要么放在库房里生了虫,要么搬家的时候嫌弃累赘扔了,如今,只能抱在一起取暖。
高温炎热的消失,不但造成了温度上的困难,也使生活陷入了瘫痪。
他们以前各种设备用具,都是用电的,现在动力消失,电力无法供应,即便他们有存储电力的设备,也不够几十亿人的使用。他们也不像龙凤队,有用不完的煤矿和其他能源。即便原始的燃烧木柴都做不到,天灾人祸过后的世界,看不到半点柴薪。
整个北方,几乎陷入了无法改变的困局里,每天都在绝望的等死。
“爸,我们怎么办?”魏寅一脸急色,他怕继续下去,会出现内乱,甚至有人会抢夺物资,投靠龙凤城,那时候,他们就成了一个笑话了。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还没来得及享受,就从内部瓦解了,有够丢人的。
魏雄垂着眸,背着手,在毡房里来回踱步,显得很焦躁,好似并没有听到魏寅的话,沉侵在自己的思绪里无法自拔。
魏寅等了半天,没得到亲爹的回应,微微蹙眉,又喊了一声,“爸?”
他爸最近很奇怪,经常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焦躁,神神叨叨的,还很容易发怒。
这不,他刚多喊了一句,就得到他爸一记凶狠的瞪视,以前看向他总是严厉又带着满意的眸子,现在,只有猩红,红得吓人,泛着冷意,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忍住倒退的冲动,握紧双拳站在原地,垂着头,不敢直视亲爹的眼睛。
魏雄咬咬后牙槽,转过身,不再看魏寅,沉声呵斥,“滚出去。”
魏寅不敢停留,快步跑走,出门后,淋着雨,感受着空气里的寒冷,比在毡房时的压抑好受许多。
他爸这样持续许久了,好像是从北部混乱后开始的,开始还不严重,现在越来越严重了,他不知道亲爹怎么了,但总有一种他就要坚持不住的感觉,莫名觉得心慌。
仰面感受细细的雨丝,冰凉让他头脑逐渐清醒,眼神在一刹那变得坚定,大步离开。
毡房里,魏雄双手撑在案桌上,这样寒冷的天气里,浑身被汗浸湿,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青筋一鼓一鼓的,似有东西在里面跳动。
魏雄拼命咬紧牙关,似乎在忍受,双唇咬出了血丝,很痛苦。
另一边,魏寅来到魏梦瑶的毡房,拽过床头的包,往里装东西。
魏梦瑶愣了愣,快步过去,“哥,你怎么了,这些你要拿去哪?”
魏寅没有停,捡着必须品装,道,“不是要拿去哪,是你要带着这些东西去龙凤城,我会给你安排一队可靠的护卫,你带上妈,一起去龙凤城,到了之后,就待在哪那里,除非我亲自去接,否则不能离开,往后,哥不能陪着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咱妈,别任性,到了龙凤城也别摆大小姐架子,别人做什么你做什么。如果我不去接,你们就安安心心在龙凤城住下,何叔何姨和何怜会看在曾经的交情上,善待你们的,还有荣叔,他也不是个冷情的人,有他们在,只要你守好本分,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魏梦瑶越听越懵,还有很不好的预感,一把抓住魏寅,“哥,你到底怎么了,说清楚啊,要不然我哪都不去。是不是因为下雨,北部又要乱了?你怕他们造反是吗?那我们就学荣叔,都去投靠龙凤城行吗?要不然带上其他人也行,要是哥觉得丢脸,我去说,我去求龙凤队,他们一定会答应的,底下的人也不会笑话我们的,现在只有活着才最重要。”
魏寅摇头,“梦瑶,你不懂,听哥的话,安安心心去龙凤城,其他的不要管,不要问,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哥,我已经长大了,也在末世摸爬打滚好几年,什么残酷的东西没见过,你们不让我参与那些,我知道是心疼我,可我也不是真的什么事都不能担,我不懂,你就跟我说,我会懂的。”
魏寅抿着唇,看眼前的妹妹,当初那个流着鼻涕追在他屁股后面喊哥哥的小丫头确实长大了。本该亭亭玉立,花枝招展的年纪,却憔悴狼狈,没有一点年轻女孩该有的艳丽和活力。
“丫头,你长大了,哥知道,也知道你很懂事,很聪明,只是这事哥也说不上来,只是想着你们先去龙凤城避一避,等风头过了,再接你们回来,放心吧,我们一家人会在一起的。”
魏梦瑶不信,皱着眉甩开魏寅的手,“既然哥说不上来,我就去问爸爸,他总能说得上来的。”转身就往外冲。
魏寅大惊,一把将人拽回来,“不能去找爸,绝对不行,梦瑶,你听话,赶紧走,我怕晚了,就真的来不及了。”
魏寅的急色吓了魏梦瑶一跳,脸色瞬间惨白,“哥,是不是爸出事了?爸怎么了?我去看看。”
魏寅拽得紧,魏梦瑶挣脱不开,急红了眼,“哥,你到底怎么了,放开我,我去看看爸爸,你是不是对爸爸做了什么?”
魏寅拽着魏梦瑶手臂的手越收越紧,因为隐忍,面部肌肉都在抖动,“魏梦瑶,别胡闹,别逼我动手。”
“哥?”魏梦瑶睁着受惊的眼睛,看着魏寅,眼泪哗哗的流,又委屈又害怕。
魏寅叹息一声,放松了手,也放缓了语气,替魏梦瑶把眼泪擦掉,“梦瑶,哥不是不告诉你,是哥也不知道,就是有种直觉,咱爸......可能不再是咱爸了,我怕出事,所以,让你们先避开,我守在爸身边,我能自保,也能照顾好爸,你们留在这里会拖我后腿,让我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