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胖胖的官员是江南县的县令,而那精瘦官员则是林郡丞,是江南官位最高的人。
而后一旁的另一位官员也说道,“谁让那押送赈灾物资的秦守成成了二皇子的人呢?这下可好了,二皇子简直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那秦守成手里有那么的物资钱财偏偏听了二皇子的话就是不给百姓拨款,如今二皇子借口却要我们出力,还说什么我们不捐款,这河堤就修不好?明明二皇子手里就有那么多赈灾物资。”
只听得那林郡丞冷哼一声,“难道你不知道二皇子打的如意算盘吗?尽管把你们的心踹到肚子里,本官的身份横在那里,二皇子想要动也得掂量几下,他将那秦守成当做先锋放在前头是要给你们一个下马威,然后叫你们来禀告本官,可本官绝对不会跟他正面交锋。你们且看着,那秦守成不过是一个户部侍郎,二皇子把他押送来的物资压下,叫你们掏银子赈灾,使得好计谋,若是有人告到了朝廷,你们想想那替罪羊能是谁?
秦守成也是个奇怪的家伙,一把年纪了还趟这摊浑水,被二皇子当了枪使,不费吹灰之力就要你们吐钱出来。
战王妃可是秦守成亲生女儿,他不帮战王就算了还成了二皇子的人。这其中牵扯甚广,听说战王手下近来也在江南活动,看来战王是要插手江南一事与二皇子对着干了,本官看,这事要平安度过,估计还得向战王投诚,这些天都给本官睁大了眼睛,谨慎行事。”
那胖胖的王县令赶紧点头称是,“一切仰仗林郡丞了,反正这其中门道我也不懂。”
林郡丞恨铁不成钢的的看了那王县令一眼,“要不是看你最近几年孝敬了本官不少东西,本官可懒得管你,尤其是你,绝对不能大鱼大肉吃喝,要往穷里装,度过这一阵再看情况。”
“是是,一切听您的。”王县令有些不甘心的说着。
秦晚歌要忍不住偷笑了,这胖胖的王县令还真是一个吃货,瞧他那口气还真是有些心疼呢,眼看着这些天不能大鱼大肉吃喝,他肯定要闹心死了。
林郡丞精明歼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从现在开始命令你们手下的人,密切注意二皇子的动静,还要暗中调查战王是否来到了江南,若有发现千万不要惊动他,速来禀报我,若时机成熟,可以借着和战王合作,度过这次险关。”
那王县令明显脸上有些为难,心里暗想,“战王是什么人?哪能让他掌握了行踪,战王的暗卫部队出了名的神出鬼没,只要一靠近必死无疑,这林郡丞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嘴上还得痛快的答应。“是是,一定禀报您。”
“哼,都给本官长点心,若有差池,少不了你们罪受。”林郡丞语气严肃,对于这王胖子的能力还是存在疑惑,只给他们狠狠敲打一番,省的给他自己添麻烦,不过林郡丞也不是一个善茬,早就做了两手准备,能利用王胖子这些人就使劲利用,不能的话就学二皇子一样推个替罪羊出去。
反正依他的身份地位,二皇子决然是不会愿意动他,招惹麻烦的。
在树上,秦晚歌和凤无殇听得很清楚,没想到倒是听到了这么个有价值的消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们时刻念着想着追得战王凤无殇的活动轨迹,却没想到这战王就轻易在他们的头顶上,悠闲的听着他们的密谈。
秦晚歌俏皮一笑,盯着凤无殇,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个弧度,看着凤无殇黑亮如暗夜星辰的眸子,凤无殇冷峻的脸上依然看不出有任何的神情变化,可秦晚歌还是扑捉到了他眼角处的一次闪烁。
“王爷,听得可真切。他们走远了,可以说话了吗?”秦晚歌一脸笑意,那种淡淡舒心的感觉,散发着出尘的气质,浅含着淡然悠闲。
凤无殇看了秦晚歌一眼,幽深的眸子中显示出高深莫测的意味,“你想要问什么?”
看似凤无殇突兀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其实他睿智早就猜透了秦晚歌的心思。
秦晚歌那璀璨夺目的眸子早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思,她内心现在肯定又疑问要问他。
而她又不喜欢主动提问,倒是喜欢把话题引到嘴边,企图从凤无殇所说的话里扑捉到想要的信息。
从某一种程度上讲,秦晚歌是聪明的,这样善于从别人无意的话语中扑捉有用的信息,是一种睿智的方式,不会惹上麻烦,更加不会落人把柄,亦不会被别人偷听了去。
江山大业,靠得不仅仅是满腔热血,雄心壮志,更加需要一颗冷静沉着的心,善于谋略,沉稳的态度。
若是换做以前,凤无殇肯定会欣赏秦晚歌这样特别的女人,冷静睿智,淡然出尘。但是现在,凤无殇不会觉得欣赏,反而有些气恼,因为秦晚歌这样的问话和试探代表了秦晚歌对他不是完全信任的状态,还是抱着谨慎小心的态度来面对这些。
凤无殇不喜欢秦晚歌这样疏离的感觉,只会觉得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他七岁时便上了战场,手中拿着长戟,身上穿着铠甲,不仅是上战场肆意杀敌,还得应付皇帝派来的大臣副将,这些明里暗里的监视,暗波涌动。
如果不是他心思慎密,沉稳应对那些歼臣,凭着赫赫战功定然是要招来杀身之祸。
凤无殇见惯了那些虚与委蛇,暗中争斗,一句话的错误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那些人表面上对他恭敬有加,其实哪个人都想将他从高位上拉下来。
凤无殇讨厌那种戴着面具的生活,不论对他是喜恶的态度,都希望能够真实的表达出来,而秦晚歌如今这样,对于他还不是完全的交心。
这样的情形让凤无殇有些反感,所以他的语气不善,而且直接叫秦晚歌问他问题,不需要再进行无谓的试探和捕捉。
秦晚歌自然是不知道凤无殇心中的想法,只是看到凤无殇的神情有些严肃。
“那我就大胆直接的问了,王爷您要说到做到,绝对不能因为我的问题生气,或者拒绝回答。”秦晚歌可不是一个好应付的,既然凤无殇已经松了口,那秦晚歌就要问一个彻底。
先把这些要求跟凤无殇说清楚了,他要拒绝,面子上肯定也过不去。
凤无殇幽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不经意诧异的波动,打动他的也许只是一句话。
秦晚歌这时的话算是说到了凤无殇的心坎里,她得意猖狂的眼神让凤无殇觉得有趣特别,她天生带着那种狡黠灵动的感觉。如是,凤无殇觉得秦晚歌的话很是合他的心意,真是一个适时的回答。
“嗯,你问吧。”凤无殇语气淡漠,却有些不同,直率的回答道秦晚歌。
“刚才他们说的话,王爷肯定听得很清楚,我想问林郡丞是何许人也?为何他自称二皇子不会动他,而他为何还能追踪到王爷暗卫的活动轨迹?他绝不是一个简单的郡丞,真正的身份是什么?”秦晚歌说话干净利索,问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和眼神都是非常认真,殊不知随着她鲜嫩的红唇一张一合,都处处勾勒着凤无殇的神经和情绪。
凤无殇冷峻的侧脸高傲,淡漠的看着秦晚歌眼角下方的泪痣,在微弱寒光的月影下有着别样的动人心魄。
“林郡丞,是太后的亲侄子。他甘愿在江南当一个郡丞而不是在京城京都任职,因为在江南,天高皇帝远,他成了江南一方势力,江南丝绸稻米是进贡的重点来源地,而且每年多有水灾干旱,不仅可以搜刮民脂民膏,还可以私扣朝廷银两,在江南百姓眼中他是一只大蛀虫,而且手底下还滋生了一大批吸血蛀虫。二皇子凤清尘不会动他,是不想生出余外事端,太后的面子他还是要顾着。但是他并不甘心,还想着要从中得到利益。要江南一众官员捐款赈灾,他搜集钱财是要培养暗卫部队,或是用来巩固自己的势力。”
凤无殇看着秦晚歌听得认真,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林郡丞收到本王属下活动的痕迹,是聂枫特意放出去的。林郡丞现在是中立者,他和二皇子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但也不想要撕破脸皮,他想要借助本王的势力,划开这一冰层。他需要一个理由可以直面对抗二皇子,而那个理由便是本王。若本王插手江南一事,凭着本王的军队和官位声望都会压一头二皇子,他自然顺势归于本王,保住自己搜刮的钱财。但是他想多了,想要利用本王只会适得其反,本王会好好对待他的。”
凤无殇那高傲冷峻的下巴尖瘦,敏锐如鹰眼的眼神,流露出天生的霸气和睿智,似乎天底下的一切都尽掌握在他的手中,只要他随意一挥手,天下格局就会随之改变,那种沉稳的语气,淡淡的,却是彰显了足够的霸气和高傲。
秦晚歌自然从心底是仰慕凤无殇的,上一世只是耳闻凤无殇的存在,说他如何的神秘强大,那个时候她都没有去接触去听闻,如今这一世他就这样真实的在她的面前,心中的悸动是有的,秦晚歌完全相信只要是凤无殇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第一次听到凤无殇的名讳,是在舅舅家的时候,那个时候秦晚歌就对凤无殇的能力就深信不疑。
因为连位高权重,生性淡然的舅舅都甘愿拜在凤无殇一边,而且还有生性桀骜,有些神秘的三表哥也毫不掩饰对凤无殇崇拜,那个时候凤无殇就像是神话一般的存在于深深的脑海里了。
“那我就等着王爷大手一挥,把他们狠狠惩罚一顿,但是现在当务之急,王爷您是不是要赔我一顿烤鱼,我的烤鱼还没有吃完,就被王爷您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踩在地上,泥土一撒就那样可怜的长眠于地下了。”秦晚歌边说,语气边变换,从一开始淡淡的到最后高扬,语气越发变得戏虐和神秘。
尤其是说到烤鱼被凤无殇一脚踢到地上,长眠于泥土中时。秦晚歌灵动俏皮的眼睛越发的魅惑人心。
秦晚歌现在的调侃,似乎带着娇嗔和狡猾,那种跳动在心尖的张扬和触动,让凤无殇内心有些波动,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眸中压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暗夜下,两人面容皎洁,清晰的面庞勾勒出完美的轮廓,相互对视,彼此的气息喷洒在面容上,有些温热黏黏的感觉。
凤无殇料到秦晚歌这一句话又是一个陷阱,又不知道想了什么法子要来折腾他,真是一个乐此不疲有趣生动的女人,对付他的办法还真是层出不穷,屡试不爽。
只需要一个眼神,只需要一种语气,凤无殇就看透了秦晚歌此时的想法。
明明知道秦晚歌接下来肯定会说出什么调皮的法子,可凤无殇也只能认栽主动往那陷阱里去跳了。这就是一种深刻,打上烙印的吸引。
“你想怎么做?”凤无殇淡淡的看着秦晚歌,直接脱口而出这一句话,似乎仿佛就能料到秦晚歌接下来会说出什么。
秦晚歌微微有些错愕,凤无殇怎么这么痛快?难道是她表现的太明显?
“王爷您实在不能称之为一个好人,弄坏了我的烤鱼,难道不要主动说赔偿给我吗?”秦晚歌的语气调侃无比,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玩笑和痞性,独特的亮丽和夺目。
“哦,本王不是好人吗?如果你真要本王只是赔你一只烤鱼,那本王在你心里才不是一个好人。你若真要简单要这么一个赔偿,本王定会满足。”凤无殇听到秦晚歌说他不是一个好人,并没有生气,反而原本冷峻的嘴角轻微扬起一抹笑容。
对于秦晚歌的话,凤无殇只觉得好笑,这个不省心的女人真喜欢这么闹腾吗?凤无殇怎么可能没有猜透秦晚歌真正的心思,她可不是只要一只烤鱼那么简单?所以凤无殇直接就问道秦晚歌她想要怎么做?
而秦晚歌可真有趣,竟然还说他不是一个好人。那凤无殇就也忍不住要调侃秦晚歌了,若他真要赔偿秦晚歌一只烤鱼,那秦晚歌可要后悔死了。
果不其然,秦晚歌眼神闪过一丝慌乱,还有些羞愤,那是被凤无殇看穿了真正心思的羞恼。“王爷,你真厉害,就知道吓唬人。好了,那我就直接大胆的说了,我要王爷赔偿我一个惊喜。今晚夜色很美,幽蓝皎洁的月光还有繁星点点,令人愉悦的美景。所以呢,王爷,请你把天上的月光和星星摘下来送给我吧。我相信王爷那么神秘强大,一定可以有办法的,对吧,我的王爷。”
秦晚歌俏皮的一笑,飞扬的笑容,带着俏皮和得意。秦晚歌发誓她可是绝对没有为难凤无殇的意思。
若真要把天上的月亮星星摘下来决然是不可能的,所以秦晚歌没有抱有幻想,她只是想要在凤无殇那里得到一个随时可以支取实现的愿望,要星星要月亮只不过是一个借口。
但是当秦晚歌看到凤无殇的神色稳如泰山,淡漠冷静,丝毫没有因为秦晚歌这个大胆的要求惊变脸色。秦晚歌的心里竟然冉冉升起了一丝丝期待,难道凤无殇真的可以实现这个难于登天的要求。
当凤无殇听到秦晚歌大胆的要求,所谓的赔偿时,长久以来的沉稳和冷静让他练就了镇定的能力,所以对于秦晚歌的赔偿,下意识的,凤无殇会去想如何实现的办法,他是一个实干的行动派,总是给人安心,天生具有的安全感和信任力。
“你信本王吗?”凤无殇黑色璀璨的眸子,犹如深不见底的水潭,望着秦晚歌,那语气很认真。
秦晚歌有些愣神,没想到凤无殇会问这句话?
她还在心里问自己,她信吗?
信的话,那为何觉得那事根本不可能。
不信的话,可是看到他那么认真的眼神,为何说不出不信的话语。
终究是有些纠结了,可下一秒秦晚歌纷嫩的嘴唇犹如樱花瓣,俏丽的弧度勾勒出灿烂的笑容,眉眼弯弯,桃花眼的艳丽和魅力。
“我信!”秦晚歌的语气是笃定的,是认真的。
尽管上一秒她还在犹豫,但是当她的眼眸与凤无殇的眸子相对时,看到他细长促狭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希冀,和那紧紧抿着的双唇。
秦晚歌几乎不用思考,不用纠结,脱口而出的回答,这大概就是凤无殇带给秦晚歌的笃定和震撼。
转而,凤无殇嘴角淡淡的一抹笑容,难得的舒心一笑,带着浅浅的释怀,曾说凤无殇是罂粟花,让人沉迷醉死,生生上瘾,不知不觉的沉沦其中。
他是不可触摸的神话,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其实就是他,那么的不可触摸,光是看着便觉得犹如神祗。
可他现在淡淡的笑容,犹如弥久沉香的荷花花瓣,清香悠远,感觉那么淡,感觉那么远,只可观瞻不可亵玩,却在此时有了那么一瞬间的亲近和温暖。
原来他那么高冷的一个男人,也会因为秦晚歌简答的一个‘信’字,而感受到激动的快乐。秦晚歌以为他在世人眼中备受肯定,从来都是被别人信任,被别人瞻仰的。
那个‘信’字,原以为对他平常如是,未料真有那么一刻动心。
凤无殇浅笑过后,带着刚劲环抱着秦晚歌,从高耸的树下翩然坠落。
第一次相识,华灯初上,他黑色长袍与她如墨的发丝纠缠,如坠落人间的天使,他是黑天使,刚劲霸道。
第二次荷花池里的惊心动魄一幕,他冲出来的身影,刚劲有力将她坠落的身子拥入怀中。
好几次,他的怀抱带着霸道甚至在秦晚歌看来是自大狂妄,招惹来秦晚歌的不满甚至是反感。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感受到了他环抱手中背后的深意,他不善言辞,他只做对的事情,每一次都将她怀抱胸前,带她飞离灾难。
在秦晚歌结识凤无殇之前,世人都说凤无殇不近女色,生性冷漠,不允许任何女人接近他的身,一度还被传言说他是断袖。
而在秦晚歌之后,凤无殇三番五次将她亲近拥入怀中。
秦晚歌早就该明白,凤无殇对她是不一样的,每一次不经意沉默显得有些生硬的拥抱背后都有他的情怀。
凤无殇将秦晚歌放了下来,带她来到小河边,那潺潺流动的河水奏响属于它的音乐。
只见凤无殇伸出双手从小河水中捧了一泉清冽干净的河水。
秦晚歌在他旁边,看到他冷峻有些泛白的嘴唇,认真的眼神,如此的俊美。
“这是河水嘛?”秦晚歌兀自低声言语,不禁疑惑凤无殇为何要捧着那手心里的河水。
她只看到小河水中月亮和星星倒映的影子,而凤无殇手心的河水里并未有月亮和星星的影子,因为他们处在茂密的丛林之中,只有小河水中可以倒映出月亮的影子。
“爬到我的背上,快。”凤无殇第一次说话的语气有些急促,因为他手心的河水正在无情快速的从指缝中流走。
“啊,你要背我?”秦晚歌惊愕,为什么还要爬到凤无殇的背上,这种亲密羞人的动作怎么可以?
“秦晚歌。”凤无殇有些着急了,狠狠的咬住了秦晚歌这三个字眼。
秦晚歌只好心一横,好,爬就爬吧。
秦晚歌就无所谓索性放开,双手从凤无殇的脖子伸向前,紧紧抓住了凤无殇的领口,整个身子完全贴在凤无殇的背后,她真的被凤无殇背在身后。
凤无殇单手将她的腰身从后扶住,另一只手心里依然捧着那清冽干净的河水。
秦晚歌轻轻的眯着眼睛,原以为凤无殇只单手环抱着秦晚歌的腰身要施展轻功跃上那高耸茂密的大树会有些不容易,却没想到凤无殇那坚定有力的双手紧紧环抱着秦晚歌丝毫未有任何晃动,让秦晚歌害怕,他身姿矫健,稳重有力。
秦晚歌看着他手心里捧着的一汪泉水,尽管他手指缝紧紧的贴合在一起尽可能的不让泉水流逝,却无法阻挡自然的力量。
那一刻凤无殇的执念让秦晚歌的内心感受到强有力的窒息,那是一种嵌入骨髓的深情。
“快看。”凤无殇幽深的眸子里迸发出闪亮的光彩,如黑色珍珠迸发出的夺目,让人感受到震撼。
秦晚歌无法抑制的感动,看着凤无殇一手将她的双手掌平平摊开,而后温柔的将她的双手合上,他大大的手掌包裹着她的双手,将那泉水捧在她的手心,弥足珍贵的一切。
秦晚歌兴奋的看着手中的泉水倒映出来的满满是皎洁光彩的月牙弯弯,还有璀璨点点繁星。凤无殇送给了她整个天空,有人说夫君是天,这算不算另一种天?
“好漂亮啊。”秦晚歌小心翼翼的看着手中那美丽动人心魄的夜空,捧在手心的温暖和美丽。
凤无殇冷峻的嘴角慢慢舒缓开来,轻轻抿着的嘴唇不再泛白,轻轻的注视着秦晚歌美丽的侧脸,嘴角上扬的弧度,那是期待已久的笑容,真诚没有任何的伪装。
秦晚歌不敢想象这发生的事情,在密林中只是幽深清冽的泉水,如今在她手里变成了整个天空。
凤无殇,他是一个神话,可以带给她神话。
“王爷,真的很厉害。不光是武功好,也很聪明。王爷,你会是金元王朝第一个敢将天空上月亮和星星摘下来的人。”秦晚歌丝毫不掩饰眼眸里对凤无殇的崇拜和欣赏,可是她却私心的将那点点爱意隐藏起来。
“本王是第一个摘下月亮和星星的人,因为你是第一个想要月亮和星星的人。”凤无殇的眸子在夜空下显得有些迷离,他那张扬带着霸道的如墨发丝,随风飘扬,与秦晚歌的发丝相互纠缠在一起。
幽蓝的月光下,不再清冷,逆光阴影下那冷峻的面庞异常清晰,硬朗深刻的俊颜越发的让人沉迷。
那两抹身影不断不断的靠近,彼此可以感受到身体上清楚的暖意,极力克制却无法抑制的是心底最深处的悸动。
当凤无殇冰冷的薄唇带着狂野的姿态吻上秦晚歌的时候,秦晚歌真觉得全身颤栗不已,身子仿佛已经僵固。
秦晚歌难以做出回应的动作,她无法主动,只感觉到凤无殇的唇齿与她亲密的接触,感受到他的温度,那一刻秦晚歌的脑海里竟然跑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凤无殇和她如此的亲密,这样一个霸道的男人竟然会和她产生交集,也许会有更亲密的动作呢?”
她的思维有些混乱,搞不清楚对凤无殇的情感。
秦晚歌这样,在凤无殇眼里,那可就是不专心的表现,必须是要狠狠的给予秦晚歌惩罚。
凤无殇骨子里迸发出的霸道和傲气,他一手按着秦晚歌的脑袋,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近,迫使秦晚歌专心亲吻。
一手抚着秦晚歌柔软的发丝,另一手紧紧的拉住秦晚歌的腰,一个用力,直接将秦晚歌的身子拉入自己的怀里,一个猛冲,攻城掠池,姿态昂扬,亲吻的如此用力,待到时间的尽头都不足以够。
“你害怕了?”凤无殇淡薄的嘴唇依然与秦晚歌纠缠,他双唇微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那嘴唇的热度和舌头的搅动都打在秦晚歌的心头,带来不一样的感觉。
该死的,他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非要边吻边说吗?
弄得她的嘴唇湿湿痒痒的,觉得很不好意思,小脸肯定通红,好像找个洞口钻进去,想要低下头,那可不就中了凤无殇的下怀,这里所有的空间都被凤无殇霸占了,如何逃跑都没有路子?
可凤无殇却不觉得自己做的过分。“能分神说话,还是说你还想要更深的一步。”
凤无殇有些生气,问她话竟然不回答,这般闪躲的眼神,意欲低下头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简直就是挑衅,必须要让她乖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才不要,谁说我想要更深一步的,就算是我想要,恐怕依王爷现在的身体也是没办法满足的吧?我可没忘了,今天王爷高大的身影就像是秋叶随风而落,直直倒在地上。王爷肯定比我还要清楚自己的身体,还是那句老话,身体要紧,可千万不要太放肆了。”秦晚歌那鲜红的嘴唇还带着凤无殇唇齿的热度,高高扬起的下巴,调皮的笑容微微扬起。
凤无殇幽深的眸子看似波澜不惊的看着秦晚歌一言一语,其实心底里的火已经被秦晚歌勾了起来,这个女人,还真有本事让他三番五次的动怒,欲罢不能。
凤无殇一手轻轻的捏着秦晚歌的下巴,两个人的眼眸碰撞出了火花,“本王的身体好得很,你敢试试吗?猖狂的小东西。”凤无殇绝对是心高气傲,竟然还说出了‘猖狂的小东西’这样的话语,让秦晚歌完全愣了。
凤无殇内心果然是骚动的。
“霸道自傲的家伙,我敢试怎么了?今天就要你后悔说出这样的话,不是说你身中蛊毒吗?别等到用力的时候直接毒发,再晕倒我可不管你,你这样…….”秦晚歌一张小嘴喋喋不休没完没了,她还说的正起劲。
突然,凤无殇那冷峻的嘴角变得冰冷异常,那幽深的眸子变得冷冷的,直勾勾的看着秦晚歌的眼眸,秦晚歌有些不知所措。
下一秒惊愕之中,早已经被凤无殇紧紧抱在怀里了。
凤无殇看着她一张微红的小脸,那光洁柔滑的皮肤,抑制不住想要将她狠狠揉进怀里,狠狠的。
“本王,不想浪费时间听你说话了。”凤无殇的声音磁性充满了来自于原始的诱人,气息幽兰吐在秦晚歌敏感的耳垂上。
秦晚歌的身子颤粟不已,在凤无殇的怀抱里,她的眼神惊愕,感受着凤无殇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热吻。
月光倾洒,娇羞的躲在轻轻的云层里,半月娇嫩。
树枝上高高挂着黑色的长袍,白色的衣衫,一件件的挂着,随之而起的是肌肤相互触碰带起的黏柔感,仔细听还能听到唇齿碰撞的声音。
凤无殇古铜色强壮的身子完全将秦晚歌瘦弱白希的身子包裹在里。
那一刻,秦晚歌完全不敢想象,原本毫不相干的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
凤无殇如墨的发丝轻轻的垂落在两边,额头上的细汗密布,他明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允许,但还是那么想要强烈的想要给予,从现在开始,这个女人便是今生他唯一爱的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偶而听到微风的声音,流水潺潺。
凤无殇将衣服穿戴完毕,抬头看夜空,白昼已经显现,将近黎明。
看着怀里沉睡的秦晚歌,容颜娇嫩却有些疲倦,凤无殇轻轻的认真的帮她穿戴好衣衫。
幽深的眸子撇过微风吹拂下的落叶飘然,又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给秦晚歌包裹在身上,看着秦晚歌在自己怀里俨然被包的成了一个粽子,凤无殇有些泛白的唇角竟然轻轻勾起一抹笑容。
他们还在树上,高大的树上上足以遮掩两个人。
凤无殇盯着秦晚歌的脸庞,思绪已然飘远,那幽深高贵的眼神透露出的精光,眉眼之间显露出的高傲,帝王般的气势。
他在思索接下来如何对付二皇子凤清尘,如何解决江南水患一事?
在他晕倒,聂枫输送内力给他醒来之后,凤无殇就吩咐了聂枫快马加鞭到京城,召集战部队,招募将士,秘密前来江南解决水患一事。
准备采用的办法就是秦晚歌所说的北水南调。
而凤无殇还补充了一点,那就是在干旱之处种上保持水分的作物,从根源上解决水患一事。
凤无殇心思慎密,往往一件看似简单的事情,他总能看透其中的玄机,他做事干净利索,要做就一次性做好,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在一件事情上绝不会浪费第二次精力。
而他之所以没有告诉秦晚歌这一件事情,是因为他知道秦晚歌有事情瞒着他,他想要等秦晚歌亲自告诉他。
不论是关于谁,他凤无殇无所畏惧。
如今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凤无殇就要保护她到底。
不知觉,秦晚歌躺在凤无殇的怀里,已经醒了过来,揉揉惺忪的双眼,只感觉身子骨都要散架了,想要动一下却觉得有些艰难,抬头,就和凤无殇黑曜石般的眼眸撞在了起来。
秦晚歌忽然想到昨晚的事情,她和凤无殇,不自觉的都有些脸红了,甚至有些慌不择言,“啊,好早啊。”
她竟然还跟凤无殇打招呼,她简直就是要疯了,明明看到太阳都在头顶了,日上三竿了,她竟然还说早,好像抽死自己,这明显就是没话找话吧。
“嗯,你醒了。”凤无殇听到秦晚歌的话后,不自觉的嘴角微微抽动,而后装作不在意的回答秦晚歌的话。
“啊,王爷,是你帮我穿好的衣服?那是在半夜还是在清晨啊?”秦晚歌小脸烫烫的,怎么办?凤无殇竟然给她穿好了衣服,那代表他可能看到了她的身子。
凤无殇知道秦晚歌心里想的,“现在该叫本王夫君,你我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半夜还是清晨都无谓,昨夜都亲密接触过,何故在乎给你穿衣服一说。”凤无殇的语气很镇定,其实他内心波澜不已,他对她已经算是表白,让她叫他夫君,这应该是最炽烈的话语了吧。
秦晚歌整张脸就像是煮熟了的虾子,恨不得找个地洞赶紧钻进去,他竟然说了‘夫妻之实’,‘夫君’,这两个字眼让秦晚歌也太震撼了。
秦晚歌整个人完全就是懵了,还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就算是昨晚上和他做那种事情了,也不用说的那么直白吧,还有,谁稀罕要他给穿衣服啊。
秦晚歌微微有些气恼,随便抓起旁边树枝上挂着的衣服就朝着凤无殇扔过去,“谁稀罕要你穿衣服啊,现在还给你。”
凤无殇也被秦晚歌这阵势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因为两个人还是在树上,凤无殇也无法躲过秦晚歌那狂野动作,只能任由那衣服朝着他的一张俊脸袭来。
凤无殇冷峻的嘴角露出一丝无奈,世间唯小人与君子难养也,不碰不亲近也是过错冷漠,碰了亲近了,这肆意的放肆还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凤无殇苦笑,还真是拿这个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