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说陈飞宇他想干嘛?”魏雅萱急忙问道,陈飞宇“风流”名声在外,再加上经过裴灵慧的洗脑,魏雅萱总觉得,陈飞宇会对女神医心怀不轨。
魏风凌微微沉吟,道:“陈兄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行事老道,绝对不会无的放矢,他既然选择进去,那就一定有他的理由,咱们还是走吧,赶回玉云省给爷爷解毒才是重中之重。”
“不行!”魏雅萱坚定地摇头,道:“女神医对咱们魏家有救命之恩,我不能放任女神医和陈飞宇单独相处,谁知道陈飞宇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你要回去的话,你就先回去吧,我要在这里盯着陈飞宇。”
魏风凌一阵愕然,以陈飞宇通天彻地的本事,魏雅萱别说盯着陈飞宇不对女神医出手,只怕,只要陈飞宇愿意,就连魏雅萱也要落入魔爪。
还不等魏风凌劝说,魏雅萱已经大踏步转身,快速走到茅草庐门前,用力去推门,却惊奇的发现,木门坚若磐石,根本就推不动。
这下魏雅萱心里更急,更加觉得陈飞宇会对女神医不利,伸出玉一般的手,“啪啪啪”大力拍门,同时喊道:“陈飞宇,赶紧给本姑娘出来,不然我要砸门了!”
她哪里知道,陈飞宇走进去后,便用真气覆盖在了木门上,任凭魏雅萱用再大的力气推门,照样是纹丝不动。
不提魏雅萱心急火燎的拍门,却说茅草庐内,陈飞宇负手而立,对魏雅萱密集的敲门声置之不理,因为在他前方不远处,有一道倩影,正跪坐在蒲团上,身着麻衣素裙,朴素而又干净,窈窕婉约的背影,令人浮想联翩,恨不得一睹她的芳容。
女神医似乎是没料到有人会不打招呼就走进来,她有一瞬间的惊讶,紧接着,道:“你不该进来的。”
婉转空灵的声音依然清冷,欲拒人于千里之外。
陈飞宇自信地道:“放眼天下间,只有我想不想去的地方,没有我该不该去的地方。”
他背负双手,说话的同时,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女神医的“闺房”。
屋内陈设很简单,干净整洁的房间内,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桌椅,以及一个神位。
神位前的香炉里,燃烧着一支沉香,香烟袅袅升起,闻之令人心神舒畅。
只是神位上,并没有供奉佛菩萨,而是用毛笔,在一张宣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炁”字,宣纸已经泛黄,明显有好些个年头了。
陈飞宇知道,“炁”字通“气”,代表的是先天之气,道家认为“炁”是先天祖气,能生天地万物,也是道教修行的根本。
在“炁”的两旁,还有一副对联,写着“茫茫宇宙人无数,哪个男儿是丈夫”的狂放诗句。
对联纸张白净,显然是最近新写的,其字秀丽、婉约,一看便知道出自女子之手,只是诗句豪迈,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情透纸而出,令人暗暗心惊。
不用说,这幅对联,很大概率便是眼前的女神医所写。
原本这句诗很符合陈飞宇的口味,只不过,现在被女神医写出来,连带着他,也成了被鄙视的对象,心里便有些暗暗不爽。
这时,女神医开口说话了,她依旧没有回头,声音无悲无喜,道:“我在屋内已经听到了,之前不可一世的赖志诚,喊你为陈先生,并且对你恭敬有加,想来,你在安河市甚至是长林省,肯定有不小的权势。
只是满招损、谦受益,这天下间卧虎藏龙,做人还是谦逊一些比较好。”
陈飞宇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指那副对联,道:“要是别人劝我谦逊一些也就罢了,可是写下这幅诗句,并且堂而皇之挂起来藐视天下男儿的你,怎么会说出'谦逊'这个词?”
女神医微微沉默了下,继续道:“这句诗并不是我原创的。”
“我知道,这是纯阳吕祖所着。”陈飞宇道。
他以往在山上的时候,看过很多道教典籍,再加上他所修炼的“仙武合宗决”,也是属于道家的路子,所以,他对道教中最广为人知的吕洞宾吕祖的着作,自然非常熟悉。
“不错,这的确是吕祖所着,用来感叹天下间男子无数,却纷纷为名为利奔波,没有一个大丈夫能够立志修道超脱生死。”女神医幽幽而叹:“不求大道出迷途,纵负贤才岂丈夫?我也只是感怀吕祖的雄心壮志与无奈,随手写的而已。”
“吕祖是道教八仙之一。”陈飞宇试探地道:“只是我听说,你信佛、修佛,是真正的佛家弟子,用吕祖的诗句来感慨,怕是不符合你的身份。”
陈飞宇已经有八成的概率确定,女神医就是琉璃,按照之前红莲对琉璃的描述,只怕也只有注定要成佛的琉璃,才能对吕祖感同身受,发出一样的感慨。
女神医微微一愣,不明白陈飞宇怎么会知道自己修佛的?不过她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继续道:“所谓'儒门释户道相通,三教从来一祖风',无论道也好,佛也罢,都是教人修行以超脱生死,从而脱离苦海火宅,只不过修行手段各有侧重罢了。
佛教以空寂为宗,若顿悟圆通,则直超彼岸道门以炼养为真,若得其枢要,则立跻圣位。奈何后世缁黄之流与无知佛徒执着门户之见,各自专门,互相非是,可笑而又可悲。”
“你这番话,倒是有一番道理。”
陈飞宇心下赞赏,不愧是注定要成佛的女人,眼光见识果然非同一般。
此刻,他已经百分百确定,女神医就是琉璃,不但感慨世人沉沦,对佛法的见识也远超旁人,而且还恰好出现在禹仙山上,这种种特点汇聚起来,身份不言自明。
“过奖,我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女神医淡淡地道。
陈飞宇笑了笑,不经意间瞥见神位,道:“'炁'乃司命之神,也是我辈修行之人的根本,理应表示尊重。”
说罢,陈飞宇向前走去,绕过女神医的一瞬间,他也见到了女神医,不,应该说是琉璃的庐山真面目。
只见她肌肤白皙胜雪,容颜如玉如花,精致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完美的仿佛谪落人间的仙子,尤其是她一双剪水双眸,清澈如山泉,干净若琉璃,仿佛不沾染一丝凡尘烟火。
她的身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品,只穿着干净朴素的麻衣素裙,可非但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丽,反而更有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感,不由得让人一见之下便自惭形秽。
更为关键的是,琉璃精致完美的容颜上,有一丝不健康的苍白,清冷的气质中,平白添了一分楚楚可怜之态。
陈飞宇不得不承认,琉璃是他所见过的美女中,气质最为出尘,双眼也最为干净的人,忍不住开口道:“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澄澈,净无瑕秽。姑娘真是净如琉璃的女子。”
琉璃并不知道陈飞宇已经提前得知了她的名字,心中对陈飞宇说她“净如琉璃”有一丝雀跃,出于礼貌,展颜向陈飞宇笑了下,道:“谢谢你的赞赏,我的名字,的确叫做琉璃。”
女神医果然是琉璃!
陈飞宇的猜想得到证实,心中也不由有一丝兴奋,再见到琉璃一瞬间如诗如画的笑颜,更觉得琉璃宛若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子一样,有一瞬间的失神。
也正是因为这一瞬间的失神,忘了继续控制真气对木门的覆盖,恰巧魏雅萱正在用力推门,顿时,只听“砰”的一声,木门被猛地推开,魏雅萱错不急防之下,“哎呦”一声,一个趔趄栽了进来。
眼看着她就要摔倒在地上,突然,琉璃轻挥衣袖,顿时,一道柔和的内劲,托住了魏雅萱的身形。
魏雅萱这才站稳,避免了丢脸的下场。
只是琉璃出手之后,脸颊上浮上一层不健康的潮红,同时轻蹙眉头,显然是忍受着某种痛苦。
陈飞宇已经惊醒过来,看到琉璃的模样后,心中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之前在外面的时候猜的没错,琉璃受伤了,而且伤势不轻,所以用内劲稳住魏雅萱的身形后,由于牵扯到了伤处,所以琉璃才会露出痛苦之色。
只是普天之下,究竟是什么人,能够打伤琉璃?
不等陈飞宇思考这个问题,魏雅萱已经睁大双眼,狠狠地等着陈飞宇,质问道“大白天的,你关什么门?说,是不是想对神医姐姐图谋不轨?”
陈飞宇耸耸肩,也不和魏雅萱计较,径直走到神位前,对着“炁”字作揖,算是表达自己的尊敬。
魏雅萱被陈飞宇忽视,心里恨得牙痒痒,只好走到女神医跟前,关心地道:“姐姐,你没什么事情吧……呀,原来姐姐这么漂亮。”
魏雅萱也看到了琉璃的容貌,纵然她是女子,也不住一阵惊艳。
琉璃摇摇头,道:“你误会了,陈先生并没有对我无礼。”
这时,陈飞宇已经转过身,看着琉璃道:“你受伤了?”
琉璃虽然奇怪陈飞宇为什么会知道,不过还是点头承认,魏雅萱顿时一阵关心。
“我能治好你。”陈飞宇自信地道。
魏雅萱顿时“切”了一声,鄙夷道:“姐姐这么高明的医术,哪里需要你来救治?”
琉璃也是摇头而笑,心中不以为然。
她身上的伤势很古怪,以她深厚的修为与医术也只能暂时压制,恐怕普天之下,也只有传说中的“天行九针”,才能够彻底治好她的伤势了。
她可不相信陈飞宇会那种传说中的无上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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