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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芸眼巴巴的望着刘长风,神情激动。

刘长风走上前,冲沈静芸微微点头。仿佛有魔力一样,沈静芸顿时就平静下来。她相信刘长风一定有办法救她。

刘长风拿起手绢,说道:“这方手绢本是静芸表妹赠送给我,我一直贴身放着。今日来到侯府,不知什么时候,手绢竟然不见了。之前我还派小厮去寻,却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张老四,偷盗财物,污蔑侯府姑娘的名节,妄图用这等下作的方式攀附侯府,你可知罪?”

“你放屁!”张老四气的跳脚,本来好好的一步棋,竟然被突然钻出来的小子给破坏了。“这手绢分明是沈姑娘送给我的,你算哪根葱,你凭什么说手绢是你的。”

众人掩嘴嘲笑,这个张老四果然是个泼皮。竟然敢质问刘长风的是哪根葱,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张老四之前说的是真的吗?若是他果真同沈静芸有些什么的话,岂能不知刘长风的身份。

刘长风讥讽一笑,“你说这手绢是沈姑娘给你的,那我问你,她是何年何月何日何地何时给你的,这方手绢又代表了什么含义?”

张老四张口结舌,“一方手绢能有什么含义,至于日期,我不记得了。”

“你分明是胡说,你之前根本就没见过沈姑娘,自然说出来。”刘长风目光凛冽的盯着张老四。

“我才没胡说。”张老四见周围人都怀疑的看着他,心头着急起来,“我想起来了,这方手绢是沈姑娘两个月前给我的,就在东大街张记脂粉铺子的后院。至于这方手绢的含义,不就是一般的手绢,何来含义。”

刘长风嘲讽一笑,“大家都听到了,此人口口声声说两个月前在张记脂粉铺子上见过表妹。那现在我就告诉大家,两个月前,表妹生病,一直在家养病,连二门都没出去过,又怎么可能出去同人见面。此事侯府上下人等都能作证。”

侯府的人都纷纷点头,证明两个月前,沈静芸的确没可能出门。因为那个时候沈静芸正被禁足。

刘长风又继续说道:“至于这方手绢,寒梅映雪,寓意不言自明。此人却说这方手绢没有含义,当真荒谬。可见此人分明是在说谎。”

张老四惊住,“不,你胡说。的确是沈姑娘让我来侯府私会。若非有沈姑娘安排人放我进来,守卫森严的侯府,我一介草民岂能进来。”

此话说的有理,不少人都疑惑起来,到底是谁在说谎。

刘长风冷笑一声,“那是因为同你私会的人根本不是四表妹,而是沈静月。只因你们二人的事情被四表妹发现,所以你们就想出如此恶毒的计谋来陷害四表妹。”

沈静月脸色灰白,不敢置信的望着刘长风,眼中有疑惑有痛苦有伤心有绝望,“刘表哥,你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就因为四姐姐,为了四姐姐的名声,你就不顾我的名声吗?刘表哥,你可知道因为你这番话,我会遭遇什么样的后果?刘表哥,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这么可以这样对我?”

沈静月在控诉,眼中饱含热泪。她不相信,她一直爱慕的人竟然会如此狠心的伤害她。她要问清楚,她要亲口听他说为什么。

刘长风冷漠的看了眼沈静月,又将目光移开,不肯在沈静月身上多停留片刻。冷声说道:“我只是说出事实。五表妹,你既然敢做,就必须承担该有的后果。”

沈静月身子打晃,心疼得无以复加,比起被人冤枉私相授受,刘长风的冷酷无情更让她难以承受。这个男人何其的狠心,何其的毒辣。沈静月猛地朝沈静芸看去,都是因为她,要不是沈静芸,一切都不会发生。沈静月痛苦的大笑,“哈哈,好的很。没想到刘表哥竟然如此情深意重。为了四姐姐,不惜毁掉一个人。刘表哥,你的情谊,我记住了。”

刘长风微蹙眉头,心头不悦。

沈静芸又是激动又是崇拜的望着刘长风,到这一刻她才发觉刘长风是这样的好。至于被冤枉的沈静月,谁会去管她死活。

沈陆氏暗自皱眉,这个刘长风当真坏事。“刘长风,你说这方手绢是四丫头给你的,你确定?”

刘长风无比坚定的说道,“确定,这就是四表妹送我的。”

沈静芸娇羞的低下头,“长风表哥……”未尽之言,惹人遐思。

沈陆氏冷哼一声,“这么说来,你与四丫头私相授受。”

“大夫人误会了。”刘长风郑重说道,“我与四表妹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并不是大夫人想的那样。”

刘倩娘咬牙,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哥犯糊涂,更不能让大哥娶沈静芸这个败坏了名声的女人。刘倩娘轻声叫道,“大哥,你好生糊涂。就算为了帮静芸表妹,你也不该将自己搭进去吧。大哥难道忘了父亲同母亲怎么说的。”

刘长风皱眉,“妹妹放心,我自有分寸。”

刘倩娘跺脚,你能有什么分寸。你眼睛瞎了,才会看上沈静芸这个小泼妇。

沈刘氏感激的朝刘长风点点头,然后十分强势的对沈陆氏说道,“大嫂,事情已经明了,老夫人那里还等着,大嫂还要耽误到什么时候?”

沈陆氏心有不甘,朝沈静秋那边瞥了眼,见沈静秋微微摇头,沈陆氏也干脆,“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来人,将张老四押下去,容后再审。另外,将四丫头五丫头都带下去,具体的,等禀报了老夫人再说。”

沈刘氏大为不满,“大嫂凭什么将四丫头也关起来?”

沈陆氏冷哼一声,“四丫头败坏沈家名声,这么多人看到,就算是被人陷害的,也不能蓉她继续在人前丢人现眼。难道二弟妹以为有人为四丫头顶罪,四丫头就万事无忧了吗?二弟妹也不想想,这么多人看到四丫头同一个外男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不管是不是被人陷害,四丫头的名声都毁了。这个时候与其同我争论该不该将四丫头关起来,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善后。还有,老夫人同二弟那里还等着二弟妹去解释。届时老夫人问起二弟妹是怎么教养闺女,竟然养出这等不知羞耻的人来,而且庶女嫡女全都一个样,二弟妹可要想好了才回答。”

沈刘氏气的浑身发抖,沈陆氏冷哼一声,“我们走。”

“娘,你可要帮我啊!”沈静芸被婆子带走,沈陆氏见她吵的很,干脆让人堵住她的嘴。

“沈三姑娘!”刘长风叫住沈静秋。

沈静秋回头,挑眉一笑。又看了眼远处盯着他们看的刘倩娘,“刘表哥有话请讲。”

刘长风看着沈静秋,他有些不相信,就这么一个容貌秀美,身形柔弱的姑娘,怎么会是陷害沈静芸的罪魁祸首。而且还让沈静芸不敢当众拆穿这一切。“刚才那一幕,沈三姑娘满意吗?”

沈静秋说道:“刘表哥这话,恕我不懂。我只为两位妹妹担心,何来满意一说?刘表哥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是吗?那沈三姑娘可否为我解惑,为何大夫人要听沈三姑娘的吩咐行事?”

“当真荒谬。”沈静秋怒斥,“大伯母是我的长辈,我一直尊重大伯母,只有我听从大伯母吩咐的份,大伯母岂会听我的吩咐行事。刘公子说话之前,还请三思。”

刘长风笑笑,“那请问沈三姑娘,对今日的事情作何感想?”

沈静秋叹息一声,“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人啊,还是要有良心,否则一不小心就报应到自己人身上,那可就得不偿失。刘公子,言尽于此,告辞。”

刘长风大皱眉头,沈静秋的意思是那个张老四是二房请来陷害她的?结果反被沈静秋利用,用来陷害沈静芸,还顺便将沈静月拉来垫背。

刘倩娘来到刘长风身边,“大哥,你今日太过冲动。你好心替沈静芸解围,却不知道姑母和姑父极有可能攀咬上你,让你娶了沈静芸。沈静芸那样冲动无脑的人,怎么配得上大哥,又怎么配做我们刘家的长孙媳妇。”

刘长风心头不满,“够了。此话我不想再听。”

“大哥难道真的看上了沈静芸?大哥糊涂啊!”刘倩娘苦口婆心,“此事我会如实禀报父亲母亲,父亲母亲肯定不会同意你同沈静芸有所牵扯。”

刘长风回头,“倩娘,我在做什么我很清楚,你无需过问,我也不需要你来过问。至于静芸好不好,我心里头比谁都清楚。还有,你有这时间关心我的事情,不如多关心关心你的婚事。”话音一落,刘长风转身离去,气的刘倩娘狠狠跺脚。沈静芸,你就是个祸水。

沈静鹏牙关要紧,咯咯作响,拳头攥起,青筋暴露。看着沈刘氏伤心欲绝的模样,沈静鹏就恨不得冲到沈静秋跟前,将人暴打一顿。

沈静鹏干脆冲了出去,在园子里遇到叶天水。叶天水正在回味沈静芸衣衫不整的模样,时不时发出猥琐的笑声。二人遇上,叶天水有心嘲笑沈静鹏,沈静鹏也有心利用。不等叶天水开口,沈静鹏三言两语就让叶天水对沈静秋大大感兴趣。

叶天水搓着手,一脸淫笑,冷若冰霜才好啊,他就喜欢这样的,调教起来才够味。

沈静鹏带着叶天水来到后花园,“叶兄看到了吗?那位,穿着碧绿衣裙的就是我家三妹妹,性子最是冷傲,等闲人都看不上眼。不过叶兄一表人才,文采斐然,定能博得我家三妹妹的欢心。叶兄,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

“多谢沈兄。”叶天水急不可耐的朝沈静秋走去。

沈静鹏冷笑一声,叶天水此人,对女子来说就如同瘟神一样。他倒是要看看,沈静秋被迫嫁给叶天水会是什么表情。

“小娘子!”叶天水淫笑着挡在沈静秋的面前。、

沈静秋挑眉冷笑,叶天水!此人竟然将主意打到自己头上,简直是不知死活。叶天水此人仗着胞姐是宫中宠妃叶惠妃,加上父母在任上,祖母年事已高,身边无人管束,整日里欺男霸女,为非作歹。每次惹下祸事,自有家人还有宫中叶惠妃替他善后,也因此他的胆子越来越大。以前只是调戏调戏小户人家的姑娘,如今竟然将主意打在公侯府邸。

叶天水一脸急切,“小娘子,小生叶天水,十分仰慕小娘子。小娘子要是不嫌弃,不如你我二人……嘿嘿……”

说话都说不好,还敢出来丢人现眼,果真是欠教训。

沈静秋轻蔑一笑,冷声说道,“叶公子自重。你不为叶家名声考虑,好歹也要为宫里的惠妃娘娘考虑。”

“小娘子竟然知道我的大名,哈哈,这下就方便了。小娘子,既然你我都认识了,不如就……”说着,就要去拉扯沈静秋。

沈静秋眼中闪过寒光,不知死活的东西。

叶天水正在得意,突然闷哼一声,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罗隐从暗处走了出来,担心的看着沈静秋,“此人名声极坏,行事又格外恶毒。凡是被他纠缠上的女子,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你以后要当心。”

沈静秋挑眉,“多事!”她本想彻底废了叶天水,却被突然冒出来的罗隐破坏。沈静秋岂能不气。

罗隐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看沈静秋的表情,分明是嫌弃他多事。罗隐皱眉,“你这人不知好歹。”

沈静秋嘲讽一笑,“一个梁上君子骂主人家不知好歹,罗世子果然让我开了眼界。”

罗隐顿时语塞,“彼此彼此。”

沈静秋挑眉,此时的罗隐已经换上一身锦衣,配上俊美容颜,沈静秋只想说,此人当真风华绝代。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的容貌,当真让人嫉妒。也不知是不是容貌太过出众,怕被人误会女气,罗隐极少笑。神情总是显得很严肃,眉宇间全是属于男子特有的英气勃勃。

沈静秋不爱搭理他,“罗世子若是没别的事情,那我先告辞了。”

“等等!”罗隐很郑重的问道:“你看到了,对吗?”

沈静秋盯着罗隐,“我不明白罗世子的意思。”

“那本日志。”

沈静秋恍然大悟,那本沈青平留下的日志,涉及到皇室秘闻。沈静秋没吭声,沉默的表达一切。

罗隐压低声音,“日志已经被沈侯爷拿走。那上面的内容,你只当没见过,不要对任何人透露一个字,否则会因来杀身之祸。”

沈静秋目光幽深的看着对方,“罗世子特意来找我,就是为了提醒我不要透露出去?”

“正是,总之我是为了你好,希望你不要犯糊涂。”罗隐一本正经的说道。

沈静秋福了福身,“多谢罗世子一番好意,你的话我都记在心上。你放心,我很爱惜自己的性命,一句话都不会透露出去。”

“那好。此人我替你解决,你就安心吧。”罗隐扛起叶天水干脆的走了。

沈静秋望着远去的罗隐,笑了起来。

江瑶来禀报,“姑娘,奴婢问清楚了。叶天水之所以会找到姑娘,都是因为二少爷。”

沈静鹏!沈静秋面露嘲讽之色,本不想对你动手,你却主动找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沈老夫人正在同相熟的命妇们说话,庄嬷嬷从外面进来,犹豫了一下,还走到沈老夫人身边,悄声说了一番话。沈老夫人表情微微龟裂,挥挥手,示意庄嬷嬷先退下,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同大家说话。

过了小半个时辰,沈老夫人才抽身离开。

来到厢房,沈刘氏同沈陆氏都等在里面。沈老夫人二话不说,提起拐杖就朝沈刘氏打去。沈静宜猛地扑在沈刘氏身上,“求老夫人息怒。娘已经很难过了。”

沈老夫人冷哼一声,指着沈刘氏大骂,“你养的好女儿,一个不够,还要拉上一个陪葬。沈家的名声都被你们给败坏了。此事传出去,谁还敢上我们沈家提亲。不仅是姑娘们的婚事被耽误,就是爷们们的婚事也因此受挫。你说说看,老身老如何罚你才好。”

沈刘氏也意识到此事的严重,“都是媳妇管教不严,请老夫人责罚。不过这一切都是五丫头造成的,四丫头也是被牵连啊!”

“到了现在你还敢在老身面前胡说八道。你指望着老身老糊涂了,不明是非是吗?那老身老问你,那个什么张老四,究竟是怎么进的侯府?你的目的又是什么?”沈老夫人厉声怒问。

沈刘氏大惊失色,“老夫人明鉴,此事同儿媳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老夫人冷哼一声,“哼,你做的那些事情,指望着老身一点都不知情,你做梦。你自己做的孽,全都报应在你的闺女头上,如今你自己好自为之。来人,传老身的命令,即刻将四姑娘送到家庙去,至于五丫头,关进祠堂。”

“老夫人,不要啊!”沈刘氏慌了,将沈静芸送到家庙去,这是要让沈静芸做姑子吗?“老夫人,静芸她是无辜的,她是被人陷害的,求老夫人开恩。”

沈老夫人推开沈刘氏,“就算是被人陷害的,那也是你这个做母亲的做的孽。要怪就怪你自己。”

沈刘氏嚎啕大哭,她不明白,本来计划的好好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今就连沈老夫人都已经知晓,她要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沈静芸被关到家庙去吗。

沈静宜陪着沈刘氏一起哭,“娘,你放宽心。老夫人只是让四妹妹去家庙思过,并不是要让四妹妹绞了头发做姑子。”做姑子,岂不是太便宜了沈静芸。沈静宜埋头,冷漠一笑。

沈老夫人冷哼一声,沉默的认可了沈静宜的说法。

沈青凡得了消息,急忙赶了过来。见沈老夫人已经做出决定,沈青凡咬牙切齿的说道,“静芸这孩子,太令人失望。先是御下不严,接着又闹出这等丢脸的事情,的确该送到家庙去思过。”

沈刘氏本来盼望着沈青凡可以替沈静芸说几句好话,免了沈静芸被送去家庙的命运,却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样一番话。沈刘氏怒极攻心,喉头发甜,挣扎着说道:“老爷,静芸也是你的孩子,而且静芸是被人陷害的。静芸本来就受了莫大的委屈,又怎么能狠心将她送到家庙思过。”

“你是在指责老身狠心不慈吗?”沈老夫人板着脸问道。

沈青凡怒极,拼命给沈刘氏使眼色,可是沈刘氏却不为所动。沈青凡呵斥道:“还不赶紧给母亲赔罪。母亲处罚静芸,很是妥当。静芸就该被送到家庙去思过。”

沈刘氏心中大恸,“老爷,你怎能如此狠心。既然五丫头被关祠堂,那静芸为什么不能关祠堂。”

沈老夫人冷声说道,“这就要问你这个做母亲的,究竟做了多少孽,才会报应到子女头上。老身早就提醒过你,让你修身养性,不要再生出事端,可是你数次将老身的话当做耳边风。这一次,为了沈家的名声,为了沈家子孙的婚事,老身绝对不能再纵容。”

沈刘氏瘫倒在地,心头又是悲凉又是愤怒。

沈陆氏悄声一笑,沈刘氏活该。真当自己做的事情人不知鬼不觉,却不料一切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下人们当即就要带沈静芸出府。沈静芸得知自己要被送到家庙,哪里肯。拼命的挣扎,大声的吼叫,“娘,救我!救我……”

“静芸……”沈刘氏泣不成声,无力的看着沈静芸被婆子们带走。是她害了静芸。若是她没有让张老四进府陷害沈静秋,就不会有后续的一切事情。沈刘氏咬牙切齿,沈静秋,张老四,这两人都罪该万死。

宴席还在进行,可是沈刘氏却病倒了。

沈刘氏一直在哭,哭沈静芸,哭自己,哭老天爷不公。为什么每一次算计,沈静秋都能逃过去。难不成沈静秋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吗?

沈青凡走进卧房,见沈刘氏要死不活的样子,格外的不满。“你这样子做给谁看?”

沈刘氏猛地翻身起床,“老爷好狠的心肠,眼睁睁看着静芸被送到家庙,难道老爷一点都不心疼。当时,若是老爷肯为静芸说一句话,静芸也不会被送到家庙去。”

“你糊涂!”沈青凡气急败坏。“如今我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你不思打理好内院,教养好子女,还生出事情来,你是嫌弃我死的不够快,是吗?”

“你明知静芸是被人陷害的……”沈刘氏怒吼。

“哪又如何?”沈青凡冷漠的说着,“这一切只怪你自己,至于静芸,她是在替你这个做母亲的受罚。行了,你若是不出去打理事情,那我就让别人去。”

沈青凡甩袖离去,沈刘氏气的嚎啕大哭。

沈静宜微蹙眉头,心里头有些烦闷。虽然成功算计了沈静芸,可是难免伤害到沈刘氏,这让沈静宜心里头有些难过。

沈静秋笑着说道:“大姐姐为何愁眉不展。大姐姐如愿以偿,应该高兴才是。至于二伯母那里,过些日子,等事情平息下来后,二伯母自然会慢慢想通的。”

沈静宜勉强露出笑容来,“多谢三妹妹相助。”

“大姐姐客气了,你我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顿了顿,沈静秋压低声音说道,“事发的时候,大姐姐不在,没看到叶天水也在那里。叶天水的名声,大姐姐也是听过的。当时我就发现叶天水看四妹妹的目光很不一般,想到叶天水此人的行径,我真替四妹妹担心。”

沈静宜挑眉,“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另外,瞧刘表兄的样子。貌似对四妹妹格外不同,为了四妹妹不惜让五妹妹出来顶罪。这会五妹妹怕是快要恨死刘表兄。大姐姐,你说四妹妹有没有机会嫁给刘表兄?”

沈静宜冷笑一声,沈静芸想要嫁给刘长风,那是妄想。“多谢三妹妹告知,此事我已经清楚。我还有别的事情,就此告辞。”

沈静秋淡淡的笑着,沈静宜,你如此手段对付自己的嫡亲妹妹,你心安吗?想来你的心早已如铁石般坚硬,如此才好。只有如此,这出戏才能继续唱下去。

沈静月被关祠堂,一晚过去,高烧昏迷。胡姨娘担心女儿,只能来正房求沈刘氏。

胡姨娘跪在二房正院门口,大声哭嚎:“夫人,求你大发慈悲,派人去请大夫给静月医治。静月她快要死了,呜呜……”胡姨娘磕着头,心中又急又怒,可是房门后一点动静也无。她知道沈刘氏是在借此机会收拾她,可是她却不得忍受下来。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静月高烧昏迷不醒,却什么都不做。

沈刘氏满肚子怨气正没地方发泄,胡姨娘这会撞上来,正好撞在枪口上。沈刘氏冷笑一声,“让她继续跪着,跪死了才好!”

“夫人,婢妾给您磕头了,求你派人去请大夫救救静月吧!”胡姨娘无助,悲戚,伤心,绝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有同情者,有幸灾乐祸者,有漠不关心者。唯独没人肯为她说一句话。

“见过侯爷。”

沈青凡一走进正院就见到这一幕,心中大怒。亲自将胡姨娘扶起来,“你起来,我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你放心,静月不会有事的。”

胡姨娘痴痴的望着沈青凡,“老爷……”千言万语尽在无言中。

沈青凡背着人握住胡姨娘的手,摩挲了两下,“我已经命人将静月从祠堂里放出来,你先回去照顾静月,我晚点就来看你。”

胡姨娘哽咽着,“老爷,夫人那里?”

沈青凡冷哼一声,“夫人那里你不用担心……”

沈青凡的话还没说完,胡姨娘就赶紧推开他。“婢妾见过夫人。”

沈刘氏一脸怨毒之色,死死的盯着胡姨娘的那双手,恨不得命人将那双手砍断。“老爷来了,怎么不派人禀报一声。”

沈青凡对沈刘氏极为不满,“静月高烧昏迷,此事夫人为何不管?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静月死吗?”

沈静芸还在家庙里受苦,沈青凡不过问一句,却在这里指责她不关心庶女的死活,真是岂有此理。“妾身正准备安排人去请大夫,没想到老爷就赶了过来。老爷对胡姨娘果然不同。可怜静芸这会还在家庙中受苦,却没有人问问静芸的情况。”

沈刘氏说着就抹起眼泪,指责之意格外的明显。

沈青凡大皱眉头,“一大早就阴阳怪气的,像什么话。静月我要关心,静芸我更要关心。行了,救人要紧。胡姨娘,你先退下,静月那里你要多费心。”

胡姨娘低眉顺眼的退下,无视沈刘氏的怨毒之色,面上却要做出惊惧的表情。这让沈青凡大为心疼,对沈刘氏又多了一分不满。

沈刘氏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同沈青凡好好说说沈静芸的事情,最好早点将沈静芸从家庙里放出来。可是刚开了个头,沈青凡就一脸不耐烦的说道,“我今日事忙,静芸的事情等事态平息后再说。”

这个态度将沈刘氏气了个倒仰。好你个沈青凡,好一个胡姨娘,你们都给我等着。

沈青凡来到东跨院,见胡姨娘在照顾沈静月,就关心的问道:“静月怎么样呢?大夫怎么说?”

胡姨娘轻声说道,“已经喝了药,大夫说发了汗就好。”

“那就好。”沈青凡坐在胡姨娘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委屈你了。”

胡姨娘摇头,“妾身不委屈,真正委屈的是静月。妾身没想到四姑娘竟然会将静月……静月遭受这无妄之灾,妾身恨不得能够以身代之。”

沈青凡哼了一声,“静芸那丫头简直是丧心病狂,自己不检点,还要将静月拉下水。送到家庙让她受点苦,也是应该。你放心,静月遭了这份罪,我定会好好补偿她,还有你,我也要好好补偿。”摸着胡姨娘红肿的额头,“刘氏太过冷酷,竟然坐视你受罪不理。”

胡姨娘轻轻摇头,“不怪夫人,夫人因为静芸的事情正气闷的很,她要在我身上发泄怒火,我受着就是。”

“真是太委屈你了,看着你被刘氏糟践,我真恨不得将刘氏……”

“二郎,不要再说。”胡姨娘的手指点在沈青凡的嘴唇上,“只要二郎在身边,我就不觉得委屈。”

沈青凡大为感动,紧紧抱住胡姨娘。胡姨娘依偎在沈青凡的怀里,面色却格外的冷漠。沈青凡对胡姨娘郑重承诺,“将来,我定会为静月寻一门好亲事。还有静远,我打算下半年就送他去江州书院读书。”

胡姨娘神色激动,“能得二郎这句话,妾身就是立时死了也是值得的。”

“不要说死啊活的,本侯还想同你长长久久在一起。”顿了顿,沈青凡又说道:“蔡三娘同梅姨娘那里,你不用在意。有她们挡在前面,刘氏就不会针对你。”

“多谢二郎垂怜。”

送走了沈青凡,胡姨娘安静的守着沈静月。

周嬷嬷进来,心疼的说道:“委屈姨娘了。好在侯爷还算有良心。”

胡姨娘不屑一笑,“良心?一个能对自己兄弟下杀手的人,你还能指望他有良心吗?”

“姨娘?”周嬷嬷意外。

胡姨娘疲惫的挥挥手,“什么都不用说,我全都明白。”

周嬷嬷欲言又止,“奴婢跟在姨娘身边这么多年,亲眼见到姨娘这些年过的有多辛苦。奴婢说一句放肆的话,论出身,姨娘也是金枝玉叶的人物,何苦为难自己。不如答应了那边,如此小小姐同小少爷也不用受这份罪。就是刘氏那里,姨娘也能抗衡。”

胡姨娘冷漠一笑,“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处处替他们说话。”

“天地可鉴,奴婢一心为姨娘打算。难道姨娘真的甘心这样过一辈子吗?难道姨娘就能眼睁睁看着小小姐同小少爷处处被刘氏的孩子压一头吗?就比如这次,刘氏同沈静芸为什么敢陷害小小姐,不就是因为小小姐是庶出的。”

胡姨娘沉默了一会,平静的说道:“我已经认命,这辈子就这样吧。”

周嬷嬷盯着胡姨娘,“姨娘真的认命了吗?那为何姨娘还带着王妃送的龙凤玉佩!”

“你放肆!”胡姨娘怒斥周嬷嬷。

周嬷嬷哭了起来,“姨娘,奴婢真的看不下去了啊。见到刘氏那样糟践姨娘,奴婢这心就痛得受不了啊。”

胡姨娘冷漠的看着周嬷嬷,“收起你的眼泪,周嬷嬷何必在我面前演戏。我来问你,他们究竟在侯府安排了多少内应,又给了你多少好处?”

周嬷嬷低下头,小声的说道,“侯府内有多少人是他们安排的内应,奴婢并不清楚。不过只要姨娘答应他们的条件,侯府的人手自会交到姨娘手中。届时姨娘想要做什么都易如反掌,就是要了刘氏的性命,也不是不可能。”

胡姨娘轻蔑一笑,“都过了几十年,那些人还不死心。裹挟兄长,说什么报仇,其实还不是为了他们的一己私欲。”

“姨娘怎么能这么说,难道姨娘忘了文德帝是怎么死的吗?仁王一脉窃据帝位,致使姨娘由金枝玉叶的公主沦落到给人做妾,姨娘就真的甘心吗?”

“你闭嘴!”胡姨娘怒极,“你翻翻本朝史书,从来就只有一个鸿烈太子,何来的文德帝。你们这些人妄想夺回帝位,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周嬷嬷低着头,“是不是痴心妄想,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与其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如拼死一搏。败了,无非就是死。胜了,届时不光是姨娘,就是小小姐同小少爷的身份也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难道姨娘连这一点勇气都没有吗?难怪有人会说姨娘一点都不像文德帝的后人。”

胡姨娘怒道:,“出去!以后不准再在我面前提起这些事情。”

“奴婢遵命。不过奴婢还是希望姨娘能够仔细想想,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小主子们的将来考虑。”

周嬷嬷离去,胡姨娘苦笑起来。她就是为了一双儿女考虑,才不肯答应那些人。可是那些人步步紧逼,逼得她连片刻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再看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静月,难道她注定要走上那条不归路吗?一时间,胡姨娘迷茫了。

京城郊外胧月庵,后院东厢房内。

沈静芸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哭了一场。她已经被送到胧月庵两日,父亲母亲不曾派人来看望她,更别说派人来接她回去。这让沈静芸又是愤怒又是害怕。用手一扫,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以此发泄心头的怒火。

在隔壁屋里忙碌的丫头香玉,听到动静,惊了一下,手上的熏香差点落在地上。拍拍心口,镇定下来,看着手中的熏香,香玉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姑娘,你这两日都没歇息好,不如点上安神香,姑娘好好歇一歇。说不定明儿一早,府中就派人来接姑娘回去。”香玉来到沈静芸身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沈静芸发着脾气,“我不要!你是不是嫌弃本姑娘,是不是同别人一样,都不愿意伺候本姑娘?”

香玉干脆的跪在地上,脸上表情极为惊恐,“奴婢自小伺候在姑娘身边,绝无二心。无论姑娘身处何地,奴婢总会在姑娘身边伺候。”

这番话让沈静芸稍微动容,表情也和缓了不少。“行了,你起来吧。做什么这么害怕,本姑娘又不会吃了你。去,将熏香点上,今晚我要好好歇歇。”

“奴婢遵命。”香玉偷偷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将熏香点燃。

屋里弥漫着熏香的味道,让人昏昏欲睡。

沈静芸觉着浑身发热,口渴。喝了水缓解了一点,人却越发的困倦。躺在床上,浑身热得恨不得将衣衫全都脱掉。一件一件的解开,丢弃,还是热得心发慌。仿佛有无数的蚂蚁在心头啃咬,非得找点什么,才能让她有片刻的缓解。

刘长风翻墙进入胧月庵,他不明白沈静芸让人给他传信,夜半相见是何意思。他本不想来的,可是放心不下沈静芸,所以他还是来了。世人都说沈静芸脾气暴躁,又没脑子,除了脸长得好外,竟然没半点优点。可是在刘长风眼里,全然不是这样的。在他看来,沈静芸那是直爽,不做作。那些小女儿的心思也显得格外的讨喜。

顺利来到东厢房,站在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沈静芸痛苦的呼声。难道她出事了。

刘长风推门进入,越过屏风,映入眼帘的场景竟然会如此香艳销魂。沈静芸早已全身赤裸,浑身发热难耐,抱着棉被自行摩擦着身体。这一幕任何男人见了,都无法镇定。刘长风鬼使神差的朝床边走去,鬼使神差的伸出手,碰触娇嫩的肌肤。仿佛是被火烧了一样,刘长风赶紧缩回手。不,他不能这样。不料,他的手却被沈静芸死死的拉住。

“好热,不要走……给我……”沈静芸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努力睁开眼睛,眼神朦胧的望着刘长风,“不要走,求你……给我。”这手好冰凉,好舒服,她还要更多。

刘长风只觉口干舌燥,艰难的控制自己的欲望,“静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求你不要走。我还要……”沈静芸浑身燥热难耐,扭动着身体,朝刘长风靠过去。趁着刘长风失神的时候,紧紧的将其缠绕。沈静芸眯起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好舒服,就是要这样。可是还不够,她还需要更多。这些碍事的东西全都丢掉。

刘长风按住沈静芸不安分的手,“静芸,你确定要这样吗?”

“你是不是男人?”沈静芸拼命的拉扯刘长风的腰带,她需要更多,她要冰冷的身体缓解她的燥热。

刘长风无法再控制自己欲望,他觉着任何男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都无法坚守。刘长风压了下去,堵住沈静芸的嘴唇,心里默念,静芸,我会对你负责的。

站在山顶,一阵冷风吹来,刘长风终于清醒过来。望着漆黑的夜空,刘长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对沈静芸做出那样的事情,并且还很懦弱的趁着对方昏睡不醒的时候离开。脑子里依旧还是那些香艳得让人呼吸不畅的场景,那样的动人,那样的美妙。刘长风很懊恼,他错了,就算沈静芸是被人下了药,他也不该趁人之危,更不该懦弱的离开。此刻,他没有勇气回到那间厢房,更没有勇气去面对沈静芸。

啊——刘长风痛苦大叫,他唾弃自己,他就是个懦夫。

“大半夜的谁在鬼叫!”叶天水打了个喷嚏,心头恼火的很。若非为了偷香窃玉,他才不会大半夜的上山。

护卫在前面开路,很快就到了胧月庵。有护卫的帮忙,叶天水很顺利的进入胧月庵,来到沈静芸所住的厢房。

推门进去,就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有种让人沉醉的魔力。久经情场的叶天水岂能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呵呵笑了起来,好个淫荡的小娘子,竟然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助兴的玩意。叶天水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扑进去。

“沈小娘子,我来啦。”叶天水是兴奋难耐。

越过屏风,屋里只点着一根小小的蜡烛,屋里面一切都显得朦胧不清,或明或暗。一只洁白如银的手臂,耷拉在床边。叶天水已经急不可耐的冲了上去。“小娘子如此热情,本大爷今儿定会满足你的。”

沈静芸觉着很累,很难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睁眼一看,自己竟然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压在身上,被迫做着羞耻的动作。沈静芸吓得啊啊大叫起来,拼命的踢打,反抗,“救命,救命啊……”谁快来救救她。

“小娘们性子倒是挺野的。”叶天水被沈静芸咬了一口,怒气上头,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沈静芸的脸上,打得沈静芸口吐血沫。见沈静芸挨了打还不老实,叶天水又继续给了沈静芸几耳光,怒骂道:“臭娘们,当自己贞洁烈妇啊!你自己脱光衣服等着爷们来宠幸,还给爷矫情耍脾气。爷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好歹。”

叶天水将沈静芸狠狠收拾了一顿,又强行要了沈静芸。见沈静芸不配合,就死命的拍打她的臀部,压着沈静芸来了一次又一次。沈静芸静静的躺着,已经无力反抗,一滴眼泪落下,滑过红肿的面颊,落在枕头上。

大半夜过去,叶天水总算满足了。拍拍沈静芸的面颊,“你这身体还算不错,是比丫头们更鲜嫩。好好养着,过两天爷会继续来宠幸你。下次你可要老实一点,否则别怪爷对你不客气。”

叶天水穿好衣服,随手拿出两个金元宝丢在沈静芸的身边,“爷赏你的。好好养身子,养的白胖一点,这样抱起来更舒服一些。”

沈静芸沉默,叶天水却放肆大笑。他就是喜欢看有身份的姑娘被糟蹋后的模样,完全取悦了他变态的心理。

沈静芸将金元宝狠狠的丢在墙角落,心里头恨不得吃人。“香玉,香玉,你给我滚出来。”沈静芸哑着嗓子叫唤。

香玉就躲在隔壁屋里,蹲在地上,瑟瑟发抖。这个夜晚,她没有入睡。沈静芸那边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无论是刘长风,还是叶天水,她都清清楚楚。听到沈静芸的叫喊,香玉紧紧的捂住嘴,生怕自己哭了出来。她以为那个熏香只是让人陷入昏迷,免得沈静芸整晚整晚的折腾人,却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竟然会有两个男人将沈静芸给……。是她害了沈静芸,沈静芸肯定不会放过她。怎么办,她要怎么办?想到香草的下场,香玉更加的害怕。她怕沈静芸会杀了她,更怕沈家人会将她卖到下三滥的地方去。

“香玉,香玉,你死到哪里去呢?快点给我滚出来……”一声接着一声,声音嘶哑得犹如从地狱里钻出来的魔鬼。

香玉受不了了,是死是活,她都必须出去见沈静芸。

沈静芸见到香玉,二话没说,抄起手边所有的东西朝香玉打去。香玉站在原地,没有反抗,任由沈静芸发泄。沈静芸累了,没了力气,喘着粗气,疲惫的说道,“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香玉疑惑的看着沈静芸,“姑娘?”

沈静芸的目光如狼一样的盯着香玉,“今晚发生的事情,你胆敢对任何人说一个字,我就将你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让你一辈子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香玉连连点头,“姑娘放心,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一个字都不会说。”

“快去准备热水,防备着庵里那些老尼姑。千万别让她们看出不妥来。”

“奴婢遵命。”香玉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过关,心中庆幸不已。

沈静芸望着香玉的背影,冷冷一笑。她被人强暴的时候,香玉躲着不见人影,对这样人扒了她的皮都是轻的。不过是碍着身边没可用之人,故此暂时留着香玉。等她将来腾出手来,香玉必死无疑。

沈静芸只当自己是做了一场噩梦,梦醒后就当所有一切都没发生过。可是她却不知道,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叶天水惦记着沈静芸的身体,两日后又摸黑来到胧月庵。强要了沈静芸。沈静芸誓死不从,又被叶天水收拾了一顿。最后沈静芸只能屈从,不仅要屈从还要配合叶天水。这让沈静芸无比的屈辱,无比的仇恨眼前这个人。

叶天水一巴掌打过去,“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如今还当自己是黄花闺女吗,都被爷睡了,这辈子都只能是爷的人。你若是识趣,就乖乖的取悦我,看在你出身侯府的份上,说不定爷一高兴就给你一个正妻的位置。若是让爷不痛快,我就让你一辈子做个没名没分的野女人。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

沈静芸闭上眼睛,她不想再看这个男人丑恶的嘴脸。反正已经这样了,反抗还有用吗?

武威侯府,三房。

江瑶进到屋里,俯身在沈静秋耳边禀报,“姑娘,张老四死了,是二老爷派人动的手。”

沈静秋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江瑶继续说道:“姑娘,那件事情成了。果然如姑娘说的那样,大姑娘使人收买了四姑娘身边的香玉,让香玉下药。又引着叶天水到了胧月庵。沈静月那边也仿照四姑娘的笔迹,给刘长风去了一封信。如今四姑娘已经彻底失了清白,叶天水也缠上了四姑娘。至于刘长风那里,自那晚后,就一直没出过门。”

沈静秋正在调制胭脂,手上一顿,问道:“五妹妹那里有何反应?”

夏月上前说道,“启禀姑娘,五姑娘病体未愈,精神不济。至于别的,恕奴婢无能,并没有查出其他有用的。”

沈静秋放下胭脂,摆摆手,“无妨。静月妹妹的性子,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她这会肯定是在后悔写了那一封信给刘长风。毕竟她心系刘长风,即便刘长风伤害了她,那份感情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姑娘!”秋月慌忙跑进来,“姑娘,大事不好。皇上下旨申斥二老爷,说咱们侯府家风不正,让二老爷闭门思过半月。二老爷一回府就去找二夫人撒气,这会说不定都闹起来了。”

沈静秋不动声色,仿佛一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秋月,你去盯着二房那边,有任何消息,及时禀报。”

“奴婢遵命。”、

夏月担心的问道,“皇上下旨申斥二老爷,那府中的名声岂不是要受到连累。姑娘的婚事?”

沈静秋笑了笑,“担心什么?不过是下旨申斥而已,又没有罢官,更没有夺爵。区区小事,何足担心。”

二房正厅,屋里所有的摆件都被砸了个稀巴烂,沈刘氏额头上挨了一下,血流如注。沈青凡指着沈刘氏怒吼,“你干的好事,害了两个闺女不说,连本侯都要被你连累。本侯早就提醒过你,做事还需三思,不可贸然行动。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还有什么脸面霸占着这个位置。”

“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沈刘氏顾不得头上的伤势,“老爷这会来怪我。当初老爷又在做什么?妾身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老爷不知道。等出了事情,老爷就来怪罪妾身。这日子没法过了。”沈刘氏端起手边的茶壶就朝沈青凡扔去。

沈青凡吃了一惊,跳脚,幸好没砸到身上。指着沈刘氏,怒斥,“你这疯女人,你到底在做什么?无知妇孺,无知妇孺,本侯懒得同你说。”

沈青凡气急败坏,甩袖离去。

沈刘氏一个人在屋里大哭大骂,骂沈青凡没良心。

沈青凡来到胡姨娘的院子里,先是问了问沈静月的情况,这才同胡姨娘说起自己的难处。

胡姨娘亲手烹茶,放在沈青凡的手边,“老爷先喝口茶消消气。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不如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谋划一下将来。”顿了顿,又说道:“其实老爷也没必要太担心、皇上申斥,正好就说明皇上对老爷是抱有莫大的期望。换做别的官员,皇上才不会下旨申斥,直接罢官就行了。再说了,大姑娘的婚事还在,老爷何须担心。”

沈青凡醒悟过来,“你说的对,之前是我糊涂了,竟然没想到这一茬。要是皇上真的对我们沈家不满,那么静宜的婚事也保不住。既然静宜的婚事没问题,这么说来皇上真的只是让我闭门思过一段时间。”

胡姨娘笑道,“正是这个道理。老爷如今宽了心,晚点也该去夫人那里,同夫人好好说说。夫人毕竟是老爷的嫡妻,老爷该给夫人足够的尊重才是。”

“我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你别提那个女人。一想到那个女人做的那些蠢事,本侯就气不打一处来。”

胡姨娘低着头,撇嘴冷笑。果然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丫头进来禀报,说是沈老夫人请二老爷过去说话。沈青凡握住胡姨娘的手,“晚上我到你这里用饭歇息,你准备一下。”

“侯爷放心,妾身都明白。”胡姨娘娇羞一笑。送走了沈青凡,表情瞬间变得阴沉。

周嬷嬷就伺候在身边,不过这一次周嬷嬷并没有聒噪。胡姨娘盯着周嬷嬷,“不准对静月还有静远胡说八道,要是让我知道你挑拨两个孩子,我定不会放过你。”

周嬷嬷笑道,“姨娘放心,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奴婢清楚的很。小主子们一日一日的大了,姨娘也该为小主子们多多考虑才是。就比如两位小主子的婚事,依着他们庶出的身份,想要说门好亲,可不容易。”

“够了!”胡姨娘冷哼一声,“他们的事情就不劳烦嬷嬷操心。嬷嬷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奴婢贱命一条,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倒是姨娘,本是金樽玉贵的身份,却沦落为妾。每每想到这个,奴婢就替姨娘唏嘘不已。”

胡姨娘攥紧拳头,恨不得朝周嬷嬷的脸上挥去。“出去,没我吩咐,你不要进来伺候。”

“奴婢遵命。”

沈静秋来到湖边,同沈静宜并排站在一起。“大姐姐叫我出来,就是为了吹风吗?”

沈静宜笑笑,“三妹妹,我不得不承认你很厉害,连我都被你算计进去。如今,你可满意?”

沈静秋挑眉,“大姐姐什么意思,兴师问罪吗?妹妹是不是该提醒大姐姐一句,那些事情可是你我二人合力做下的。这会二伯父被皇上下旨申斥,大姐姐慌了,就将所有责任怪在我的身上。大姐姐,世上可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沈静宜冷哼一声,“三妹妹,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老夫人寿宴上,引着五王爷去厢房同静芸碰面的人,是不是你?静芸算计的明明是七殿下,最后却成了五王爷,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三妹妹你在其中做了手脚。目的就是为了防备我会心软,防备我会破坏你的计划,对吗?”

沈静秋似笑非笑的看着沈静宜,“大家都明白,我们沈家不可能同时嫁两女入皇室为正妃。若是四妹妹成功算计了七殿下,那请问大姐姐,那时候你们该如何办?让四姐姐给七殿下做妾吗?你丢得起这个脸,我可丢不起。”

“你狡辩!”沈静宜怒极。、

沈静秋笑笑,“大姐姐何必惺惺作态。我就不信你看到沈静芸落到如斯地步,心里头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畅快感。大姐姐又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这世上可没有这么好的事情。想要将所有的责任推到我的头上,更是妄想。”

沈静宜怒极,“三妹妹,我们事先说好的,只针对静芸,不会将别的牵扯进来。你为何要设计害我?”

沈静秋面露讥讽之色,“是我在害你,还是你自己在害你自己。你要是对沈静芸没有包藏祸心,光靠我一个人,岂能将事情做成。你若是在事发之前有一点点恻隐之心,只需劝住二伯母,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可是你什么都没做,你不仅什么都没做,还坐视自己嫡亲的妹妹落到那个境地,冷眼旁观一切。最后闹到无法收场,闹到二伯父被皇上申斥。到这个时候,你终于慌了,你担心自己的婚事出现变故,于是就找上我,想让我背上所有黑锅。沈静宜,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脑子,懂得算计。”

沈静宜很愤怒,“从一开始,你就没有安好心。我果然不该相信你,更不该同你合作。”

沈静秋坦然一笑,“大姐姐何必这么生气。你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不是吗?就算事情到了最坏的情况,大姐姐要怪也该怪你自己,是你自己心太狠,手太辣、但凡你对四妹妹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今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大姐姐好自为之,我祝福大姐姐心想事成,成为高高在上的五王妃。届时还请大姐姐对妹妹多加怜惜。”

“沈静秋,他日我为王妃,你就不怕我报复你吗?”等沈静秋走出好几步远,沈静宜才高声问道。

沈静秋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沈静宜,“大姐姐尽管放马过来,妹妹接招就是。”

沈静宜怒极,望着沈静秋远去的背影,一双眼睛充满了怨毒之色。

丫头巧儿惊呼出声,“姑娘,你的手流血了。”

原来沈静宜愤怒到极点,指甲直接刺破了自己的手掌。可是她一点都不觉着痛,反而笑了笑。摊开手,轻轻擦拭掉手中鲜血。沈静秋给她上了很生动的一课,她会永远铭记在心,总有一天,她会如数奉还给沈静秋。

夏月亦步亦趋的跟在沈静秋身后,担心的说道:“姑娘何必同大姑娘闹翻。他日大姑娘做了王妃,姑娘的处境岂不是更难。”

沈静秋笑笑,“时至今日,你以为我和她还能合作下去吗?沈静宜这个人啊,太自负。她对我已经生了怀疑,又怎么可能继续同我联手。再说了,她的目的就是要收拾沈静芸,毁掉沈静芸的未来。这个目的,她已经达到。所以我们的合作也到此为止。今日之事,不过是个由头罢了。行了,就算她做了王妃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她这个王妃,还管不到我们三房头上。”

夏月见沈静秋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也跟着放心下来。

沈老夫人寿辰上发生的事情,对沈静宜的婚事还是产生了影响。就在皇帝下旨申斥沈青凡之后的第三天,宫里又下了道旨意,给五王爷轩辕泰指婚,赐婚齐国公府旁系嫡出女谢明乐给轩辕泰做侧妃。

沈静宜气得将妆台上所有的物件扫到地上。胭脂水粉洒了一地,显得格外狼藉。

巧儿和霜儿都小心翼翼的劝着,“姑娘何必为了这点子事情生气,那谢家女不过是国公府旁系,又只是侧妃。等将来姑娘嫁到王府,想要收拾她,不过是顺手而为的事情。姑娘该放宽心,养好身体,安心准备出嫁。争取一年内怀上,顺利生下世子爷,届时谁还敢给姑娘气受。”

沈静宜自嘲一笑,“你们两人倒是乖巧的很。话是这么说,可是我这心里头就是气不顺。若非沈静秋算计,害的整个侯府丢了脸面,皇上也不会下旨申斥父亲,更不会给五王爷另行赐下侧妃。”沈静秋这一招真狠,直接戳进她的心窝子里。她以前真的是太小看沈静秋,这女人不是个简单货色。

沈静宜一想起这些,脸色就阴沉下来。

丫头巧儿小心翼翼的说道,“姑娘,既然是三姑娘害了四姑娘,害得咱们侯府没脸。不如将实情禀报给老夫人知晓,届时自有老夫人出面处置三姑娘。如此一来,也是给姑娘出了一口恶气。”

沈静宜摇头,“事情哪有这么简单。连静芸都知道避开沈静秋,我岂能连静芸都不如。”

巧儿疑惑的说道,“奴婢不明白,三姑娘莫非有三头六臂不成,为何大姑娘四姑娘都要避开她。”

沈静宜苦笑一声,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要怪就怪沈刘氏同沈静芸。二人行事不够周详隐秘,留下的把柄是一把一把的。她同沈静秋合作,就相当于将这些把柄送到了沈静秋手上。她相信,只要二房敢将沈静秋扯进这件事情中,沈静秋就会将那些把柄抛出来。届时不光是沈刘氏讨不到好,就是她,也别想独善其身。

正所谓投鼠忌器,如今的情况是对这句话最好的诠释。这让沈静宜格外的气闷,并且很不服气。她自认同沈静秋相比,不差一丝半点,可是这一次却被沈静秋占据了先机。是她太过轻敌,也是因为之前太过急切,才会让沈静秋钻了空子。

一连串的事情,让侯府上下愁云惨雾。下人们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犯了某位主子的忌讳,没好果子吃。

沈老夫人将两个儿子召集起来商量对策。沈青康的态度简单明了,关门闭户,等风波平息后再说别的。而沈青凡则显得很纠结。他得承认,沈青康的办法是比较稳妥的。可是他不甘心就这么沉寂下来。所以沈青凡一直在想,要不要找找人,疏通疏通宫里的关系。

沈老夫人拿不定主意,“到底要怎么办,你们兄弟二人赶紧拿一个章程出来。府里人心惶惶的,再这样下去如何得了。”

沈青凡下定决心,要去找人帮忙疏通。沈青康挑眉,“既然二哥坚持,那弟弟没话可说。”

沈老夫人蹙眉,“老二,皇上命你闭门思过,你可不能犯糊涂。”

沈青凡笑道,“娘多虑了,儿子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娘就放心吧,儿子会将事情办妥当的。”

沈青凡早就打算好了,既然二王爷轩辕战那么有诚意,他不如就趁着这次机会,直接投靠二王爷。顺便请二王爷在宫里替他周旋一二,好让他早日复出。

对沈青凡这番心思,沈青康是不知道的。不过沈静秋心里头门清,对此沈静秋保持了沉默。沈青凡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投靠二王爷,那就让他去吧。站得越高,摔得越惨,她希望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沈青凡不会脆弱到想要自刎。

余氏长吁短叹,“静秋啊,你的将来可怎么办啊!”因为沈静芸那件事情,沈家姑娘的名声全都被连累了。余氏早前就为沈静秋的婚事相看了好几家,对方也表示了有那么点意思,本打算等老夫人寿辰一过,就正式将沈静秋的婚事提上日程。可事到如今,看好的那几家都纷纷表示婚事作罢。这让余氏气闷不已。

沈静秋淡然一笑,“娘无需担心。过个两三年,那时候谁还记得咱们府上的事情。”

余氏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等过个两三年,你都成老姑娘了。”

沈静秋愣了下,接着笑道,“娘,女儿那时候正当年,怎么就成了老姑娘。”

余氏也笑了起来,“你没因为此事生出怨愤之心,娘就放心了。”

沈静秋依偎在余氏的怀里,对于婚嫁,她不期待,也不排斥。但是她希望婚姻来的更晚一点,因为她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

平西侯府樊家。

樊高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直直的,身体纹丝不动,这个情况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屋里杯盘狼藉,很显然,此前这里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论。激烈到没有下人敢上前收拾屋里的狼藉。

樊夫人小声抽泣,“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竟然生出你这个孽障。好不容易同沈家退了婚,你又说什么要恢复婚约,非得娶沈静秋。你这是在犯糊涂,是在打娘的脸,是在丢樊家的脸面,你懂吗?到时候外人会怎么议论我们樊家,他们会说我们樊家市侩,不要脸。人家沈三老爷快要死的时候,我们樊家主动退婚。等沈三老爷身体好了,能重新出仕的时候,又巴巴的找上门去求娶。别说外人看不起咱们,就是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儿子啊,你可不能这么做啊!你这是要逼死爹娘啊!”

樊高神色痛苦的望着樊夫人,“娘,儿子不孝。不管外人怎么议论,儿子只知道是我们樊家对不起沈家。既然沈三老爷的身体已经好了,那为何不借此机会继续婚约,以此修补我们两家的关系。就当是我们樊家给沈家赔不是。”

“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樊夫人气恼,“你当沈三老爷是个性子软绵的人,你想退婚就退婚,想要继续婚约就继续婚约。儿子啊,你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娘敢说,咱们只要在沈三老爷面前透露一点点这方面的意思,那人就能将我们打出去。不信你问你父亲,你父亲最了解沈青康那个人。”

“还同他废话作甚?”樊真怒气冲冲,奈何手边所有能扔的东西都扔了出去,不然他一定要抽樊高一顿。

樊高却不死心,“爹,娘,不管你们怎么说,儿子还是坚持要娶沈静秋。沈三老爷脾气再坏,我不相信他就不担心沈静秋的未来。沈家在沈老夫人寿辰的那天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沈家姑娘的名声全都被连累。这个时候我们樊家上门求娶,沈三老爷只要不糊涂,就该明白这是对沈静秋来说最好的选择。儿子相信,沈三老爷一定不会拒绝我们樊家的好意。届时,不仅婚事能够继续,我们樊家也能同沈三老爷修复关系,使我们两家的关系回到过去。”

樊夫人很失望很恼火,“你怎么就不听劝。娘都同你说的很清楚了,你的想法很荒谬,根本不可能。还有,娘自始至终都不喜欢沈静秋,让她做我的儿媳妇,我不答应。好不容易将这门婚事推掉,如今你又想要继续婚约,简直是岂有此理。是在拿刀子戳娘的心窝子,你懂吗?”

樊高神色痛苦,“娘……”

“不要叫我娘,我没你这样不懂事,不知道体谅爹娘难处的儿子。”樊夫人呵斥道。

樊真盯着樊高,“当初同沈家的婚事,是我做主定下来的。若是婚约还在,婚事自然该继续下去。如今既然已经退婚,两家也因此生了嫌隙,那么此事就此作罢。你不要再拿你那一套道理来试图说服我和你娘。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沈青康这个人。我和你娘如果真听你的,上沈家说婚约之事,以沈青康的脾气将我们打出来算是轻的。更严重的是,他甚至可能联合以前的同窗好友,上奏本弹劾我们樊家。届时你让我们樊家如何在京城立足?你让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出去见人?就像你娘说的,脸面都丢光了,成了全京城的笑柄,被人唾弃的对象,进而影响到家族子弟的前程,子女的婚事,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不会的,不会这么严重。”樊高祈求的看着樊真。、

樊真冷哼一声,“看来你是打定了主意不见棺材不掉泪。为父问你,那沈静秋有什么好,让你如此心心念念,不惜牺牲樊氏一族的名声,也要继续这门婚事。”

樊高坚定的说道,“儿子觉着她什么都好,无论是出身,家世,容貌,性情,没有一处不好。”

“是吗?”樊真神色不明,这让樊高的心都提了起来。

樊夫人大呼小叫,“糊涂,糊涂啊!那沈静秋依我看来,没有一处好的。身段太瘦弱,难以孕育子嗣。小小年纪就妖媚如斯,将你迷惑得神魂颠倒。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的。”

“娘,不是你想的那样。静秋她并没有……”樊高无力的辩解着。

“够了,不要再说了。”樊夫人干脆打断樊高的话,“你想娶沈静秋进门,除非我死。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如愿。儿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樊高神情绝望又痛苦,“娘,你为何要对儿子如此残忍。难道娘就忍心眼睁睁的看到儿子一辈子都不开心吗?”

樊夫人被触痛,大哭起来。痛苦的挥手,“不要再说了,娘不想听下去。老爷,你好好劝劝他,不要让他犯糊涂。”樊夫人伤心的离去,樊高心中愧疚无比,却不足以让他改变心意。

“爹?”

樊真挥手,阻止樊高继续说下去,“不用再说,我丢不起这个脸,也没这么厚的脸皮。此事不用再说,说也无用。总之我同你娘是不会同意的。来人,将少爷带下去,没我允许,不准放他出门。”

“爹,爹,你不能这样……”

“带下去!”樊真撇头,就连看一眼对方的欲望都没有。

樊高很失望,很痛苦,他不明白父母为什么不答应他的请求。这门婚事最初就是父亲做主定下来的,如今不过是继续婚约而已,为何他就成了众矢之的,人人都当他是得了失心疯。他要出去,他要继续争取。他大吼大叫,拿头去撞墙,绝食,无论何种方式,却都不能让樊真和樊夫人有丝毫的动容。反而让他们更为坚定的反对樊高。

樊高绝望了,难道他会被关上一辈子吗?

“哥,你就真的非沈静秋不可吗?”樊黎隔着窗户同沈樊高说话,神色复杂的看着对方。

“妹妹,你能帮我,对不对?”

樊黎冷冷的看着樊高,“哥,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非她不可?”

犹豫片刻,樊高坚定的回答:“是!”

樊黎很失望,眼中有明显的不满和愤怒,“哥,你明知道我同娘都不喜欢沈静秋,你为什么非要娶这样一个人回来气我们。难道我和娘加起来,也比不过一个沈静秋吗?”

“不是这样的。”樊高神色痛苦,“妹妹,这一切都是我们樊家欠沈家的。我想继续婚约,不仅仅是因为沈静秋,也是因为我想补偿,想要恕罪……”

“不需要。”樊黎怒吼,“沈家不需要补偿,更不需要你去恕罪,你凭什么自作多情,凭什么自以为是的认为沈家非你不可。难道沈家离了你,那沈静秋就嫁不不出去了吗?哥,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

“我不许你这么说!”樊高很生气,他不明白樊黎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樊黎呵呵一笑,“哥,我说的全都是实话。你为什么就不能清醒一点。那沈静秋是什么态度,你难道没感受到吗?”

“静秋她只是因为生气,所以才会那样。只要我们能够继续婚约,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樊黎发觉想要说服一个陷入幻想的人,真的是无比的困难。“哥,你不相信我说的,对吗?那好,我会拿到证据,让你彻底死心。”

樊高急了,“你想做什么?”

樊黎冷冷的看着樊高,“我会给沈静秋去信,告诉她家里发生的一切。只要她回信,我就会将信件转交给你。希望到时候你能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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