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骞定了定神,伸手去扶墙壁,却摸到温热的木制廊柱,被他捏了一把碎渣下来。.
对了,幻觉里所见,这是一间露光的古代房屋,可能是因为地壳产生过巨大的变动,这才埋在山峰之。
水宫?
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没了饥寒交迫的感觉。
回忆幻觉的房间样式,又似盛唐,又近明末,绝不是历史舞台所出现同一时代的产物,也是说,这个血池来历已久,洛筱晓和自己的师姐妹,只是最后一批的守护者。
只是在术士攻来时,洛筱晓有了独占血池的私心,杀了其他的师姐妹。
算是古代,这也是大罪,这个洛筱晓的下场,一定很惨。
刚进洞的红光,已经随着血池的干涸而消失,整个洞内,一片漆黑,秦子骞试着运用神力,但没有任何作用。
怪的是,似乎不用神力,自己也能看清五步之内的所有物体,能够看见东西,他的勇气倍增,决定向洞内继续探寻。
随着深入,所见的木制品越多,甚至在角落里发现了半扇压碎的窗棂,地不时现出腐朽的木板,说明了这山峰曾存在的建筑。
秦子骞越走越是心惊,这“水宫”的走法,竟和亮村的通宫如出一辙!他甚至几次回头错觉,他又回到了大虚陵寝大殿后的通宫。
唯一能提醒他的,是宫内玄关许多个复杂的构造,还有脚下漆黑的木板颜色。
他在走道里弯腰,仔细看了木板,这些木板都有过被液体长久浸泡过的痕迹,也合了在幻觉里众人口里说的水宫。
他看着过道的断壁残垣,右侧的一块巨石,直接把廊柱压垮,和头顶的石头挤在一起,断裂开的廊柱,也是黑了大半段。
这水宫常年被水浸泡,所以地壳变动时,将会异常的脆弱,几乎是一瞬间,能被挤垮。
只是什么液体又是黑色的?
他扶着墙壁站起,心里咯噔了一下,是黄泉。
祭祀、旧屋、玄关、坟墓、祠堂、高高的天花板,数不尽的旧式庞大建筑,几个古怪的村庄,几乎都是压倒性的相似,当然不是偶然。
像前面自己想过的,魏修杰把祭祀的最后一站,放在虚村,他占据着皇城,和已经成气候的王姓徒弟抗争。
除了运用怪的祭祀仪式,追寻着某种意义的目的,他们还彼此仇视、彼此痛恨、彼此渗透、彼此相靠依存。
真是合作最为复杂的一种关系,周晴说的没有错,最可怕的还是人,这只是两个家族之间的斗争和历史,已经复杂延伸到了无法触及的地步。
一旦祭祀失败,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噗,突如其来的麻痒感,从他的右臂传来,秦子骞一个激灵,见石块缝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段长长的黑发,攀自己的胳膊。
这东西在亮村也曾遇到,正是铁箱的人柱!他禁不住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水宫既然常年被黄泉浸泡,不缺这种可怕的长发人柱!
哪里还敢原地耽搁,秦子骞甩了两把,冲着洞里直冲。
诡异的黑发突然像蛇头一样昂了起来,末段间像花一样卷开,仿佛成了一只鬼手,昂在那里,似乎在感觉秦子骞的方位,微微一颤,呼地如同大蛇发现了猎物,在秦子骞身后穷追不舍。
石缝咯咯作响,更多的黑发聚集到了一处,如同河流汇聚一般,向奔跑的秦子骞发起攻击。
“擦擦!”秦子骞不住咒骂着,鬼知道这些人柱该怎么处理,不惧神力,不怕法咒,一路不是撞到木块是撞到石头,浑身下没一处幸免的,直被撞得眼冒金星,也不敢停下脚步。
越是深入,空气更凝重闷热,他觉得极度的恶心和头晕,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好像有一层沙一样,急忙调匀呼吸,知道这里氧气稀少,不敢跑得太快了。
眼见前面有个貌似有着亮光的拐角,只见两尊持剑的女子雕像立于拐角木门的两侧,他前一手一个,将石像扳倒,阻挡身后的长发。扯了门栓,踏了出去。
然而想象着一道宽阔大道直通出口的他,脸色猛然一沉。
这是一座大殿,却没有一只供案,一具石像,只是并排斜竖着四口棺材,棺材木板之下,似乎有着繁琐的雕刻。
大殿外一片银光,照的刺眼,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是从空气闻,似乎更加湿润,不像是个出口。
秦子骞回头,双手关了木门,急忙插了门栓。
“嗵!”什么东西重重拍在木门,紧接着没了动静。他不禁松了口气,总算是暂时摆脱了那些诡异的长发。
他低头喘息,这才发现,整个大殿的地板,刻着一只圆形的图案,刻满看不懂的咒,一直延伸到了棺材板下,才雕刻成龙,做了八根支架,支撑着棺材斜竖的架在半空。
四口棺材,除了底部缠绕的一坨金属龙饰的底座,这么被支架撑着,成了45度角。
谁会这么摆放棺材?难道不该平整摆放着么?
他慢慢绕到正面,咝地吸了口冷气,原来四口对称的棺材间,还有一个断裂的底座,只是地成了一只大洞,像是被利器破坏了。
看着大洞的破口,他眼皮跳了跳,这是第五口棺材,单从底座来看,是其他棺材大小的两倍!
愣着看了半晌,他不敢贸然开棺,又见没有动静,这才朝殿外的银光看去。
只一眼,让他头嗡的一声,吓得皮都乍了起来,张口结舌的喊道:“这......怎么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