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的脸上闪过丝丝明了。
“属下明白。”
话语间,他的心里仍旧是十分凝重,为了凉音,他们陛下当真是做了太多太多了。在离城时便为了她不停努力,以为登上了皇位一切就结束了,不想却是刚刚开始,如今又为了她,不在宫中当皇帝,反而跑来建什么江湖上的杀手组织,为了不暴露自己已经离开皇宫,连容貌也藏了,名
字也换了。
能做到如此,他还真真是为那凉音做了太多。
想着,他又缓缓接道:“南云的人现在都知道娘娘与二公主闹翻了,世人皆道,她们是为了抢夺斯年将军。”
洛潇然的神色微微一暗,抢夺斯年?
这还真是……
不知怎么的,他的心里沉重极了。又听水墨沉重着道:“自娘娘回到南云,南云的事情便特别的多,四国皆道南云的日子会不太平了,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听闻娘娘与那二公主,曾为了那个斯年闹了好些次,现今更是传出原来斯年与二公主
早在当初就偷偷在一起了,而那二公主的名声也因此事变的差了很多……”
顿了顿,他又道:“更让人注意的一点,却是斯年为了娘娘不惜不听二公主的话,世人都道斯年其实还在意她,更是说她将以前的事公之于众,就是为了抢回斯年,如今的南云,真真有些乱。”
洛潇然的眉头微蹙了蹙,看着不远处厮杀的那群人,心里便是极其的沉重。
“你用这般语气同我说这些,是带着怎样的心思呢?”
水墨连忙低下头去,“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觉得,若她当真想起一切,然后要抢夺斯年,要与他……”
说着,他又略带深意的长长叹了口气。
“属下怕,所以,为您不值。”
漫天的雪花飘飘然然,偶尔还会落一些到两人的衣服上,尽管呆在树下,也躲不过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刮着他们的面庞。
洛潇然垂了垂眸,却是半响才道:“朕信阿音。”
一旁的水墨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只是忽然觉得。
相隔两地,如此卑微的信任,还能坚持多久?
日子越长,裂缝越大,当原本在一起的两人分别散到了异地,所谓异地,便包括了太多太多。
孤独,想念,误会,坚持,最后失望……
再浓烈的感情,也经不起异地两个字。
洛潇然的眸里写满了沉重,不由得便靠到树上看起了天空的雪花。
如今的他,已经不像以前那般有各种洁癖,也不像以前那般思想单一,他不停的改变,终有一日会变的特别好的。
待他将龙氏整顿完毕,将势力移进南云的江湖,他便马不停蹄的冲到她的身边,然后再不离开一步。
其实他特想马上冲过去,但是孤身过去帮不了她太多。
他带不走东离的江山,但他却能用另一种方式去她身边。
尽管要用另一种身份。
次日,天亮时。
天空依旧阴沉,只是雪已小了甚多。
凉音醒来的时候,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换上厚厚的棉服之后便出去了。
人眼,四周一片雪白。
下了一夜的雪后,就连地上都结了厚厚的一层,送来早膳的小红一脸沉重,一到凉音身旁,便喃喃道:“这天气也太怪了,说下雪就下雪,前几日还挺暖的,今日就突然这么冷。”
凉音扬了扬唇。
“这不是挺好的吗?好久没有看过这般雪景了。”
小红眨了眨眼,“啊?东离那边不是每年都下雪吗?”
凉音垂了垂眸,“恩,没有认真去看。”
“哦……”
小红轻声应着,心里却是有些惆怅,想来一定是过的不好,所以连雪都没的看了吧。
沉思之时,凉音已经接过早膳随意的吃了起来,待到吃饱喝足后,又见无心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
“主子,二公主府进了刺客,二公主的胳膊上被砍了一刀,此时已经匆匆进宫了!”
凉音的脸色微微一沉。
忽然想起昨晚欧阳子昱所说的话,心里不由得便闪过了丝丝无奈,他不会是真的给她报仇去了吧?
想着,她连忙便道:“那刺客呢?她可抓到了?”
无心轻轻摇头,“听传闻说,刺客只有一位,没人瞧清他的模样,伤了二公主就跑了,就如是警告一般,并未伤她性命。”
果然,看来确实就是欧阳子昱了!
他竟然还真的去了,什么时候变的这般小心翼翼了?纠结之时,却听无心又严肃道:“昨日您与另外两位公主遭到刺杀的事情已经传进宫里了,皇后娘娘很是生气,已经让人全城戒备,现儿全城都在抓拿凶手,再加上二公主一大早便进宫,所以现在,皇后让
您与大公主她们也进宫,说是想看看你们受伤没,顺便找你们说几句话。”
全城戒备?
这明显就是几位公主的明争暗斗,她却如此有模有样的全城戒备起来,样子倒是做的不错,不知道的人,或许真会觉得城里来了什么胆大包天的人,敢一下子行刺四位公主呢!
凉音垂了垂眸,心下无比凝重。
于是也未多说什么,起身便走了出去。
“那就进宫看看吧。”
“是。”
甚是匆忙的赶进了皇宫,才见南云凉欣与南云依依已经快她一步赶到了永安宫内,南云依依倒是平淡,就是南云凉欣一脸虚弱,而南云凉笙则是委屈巴巴的站在皇后前边。
右手的胳膊上绑着纱布不说,脸上还蒙着白纱,瞧着可谓好生狼狈。
一瞧见凉音进门,她便狠狠地瞪了过去,而凉音则是漫不经心的走到了她的身旁,尔后对着软榻上的夏水月轻轻行了个礼。
“见过母后。”
夏水月略显疲惫,一边点了点头,一边便轻轻叹了口气。
“都坐下吧,你们的事情,母后都听说了。”
凉音低首,后便缓缓坐到了南云凉欣旁边的椅子上,诺大的寝宫之内只有她们五人,却是南云凉笙久久也不下跪,开口便道:“母后,儿臣都伤成这样了,实在无心坐着,今儿个遇刺之事且先不提,便说儿臣这脸,也不知是怎么了,一夜之间竟是成了这般模样,您说说,那下毒之人到底是有多狠的心,她就这么看不惯儿臣这张脸
吗?”顿了顿,她又十分神伤着道:“那日五妹身子不适,世人皆道是儿臣害的她,儿臣深感难受,如今又被污蔑,又被毁了容貌,今日还受了此等刺杀,儿臣真真心酸极了,求母后为儿臣做主,还儿臣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