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廷烨心念一动,悄悄地捏了一下她的手腕,“下午有空吗?要不要带你出去逛逛?你还没去过砖厂吧?”
姜苗很意动,可开张的第一日她就要跑出城去玩儿,不太好吧。
“要不叫上大哥一起,孙姐姐死后大哥情绪一直很低落,出去走走,或许心情能好一些。”
有一阵子,姜苗整日担心姜谦会殉情,实际证明她想多了,可即便如此她也时不时的担心,总想找机会让姜谦开心一下。
洛廷烨看了一眼姜谦,他正在跟钟鼓讲读书的重要性。
他的眉间眼角已经没有了前几日的悲伤。
“你大哥的腿还没有完全好,这段时间要安心休养。”
姜苗点点头,“也好,那我们一起去吧。”
钟鼓仰着小脑袋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还是摇头,“我并没有觉得读书很重要,这天底下那么多人都不会读书,可是他们照样活得好好的,有些人过得还很好吗?”
钟大嫂气得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可是姜谦在一旁看着,她只得收回了手,耐心地说道:“读书怎么没有用了,要是读书没有用的话,为什么那些有名的人物都是读书人,可见想要出名还是要会读书?”
“可是我又不想出名。”
钟大嫂气得够呛。
姜谦笑道,“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阿苗没有读书的话,像今天这般慌乱的场景,她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即便是能够想到也不会这么快,正是因为她读了书,反应比别人快,知道在第一时间寻找解决的办法,所以这样慌乱的场景才能够很快变得井然有序,同样的道理,读过书的人遇到同样的问题,想到的解决的办法一定要比,没读过书的人想到的解决的办法要多。”
钟鼓若有所思,“读书能够让人变得很聪明是吗?”
“是。”
钟鼓点头下定决心,“那我要读书。”
钟大嫂高兴得差点儿哭出来,这是孩子不知怎么竟然不想读书,她和孩子的爹劝过好几次,这孩子都不听,现在竟然被东家的一个比喻说服了。
“多谢东家。”
姜谦摇了摇头,回头一看洛廷烨姜苗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
钟杨道:“东家,洛公子和小东家说出城去看砖厂了,晚点儿才能回来,怕您腿脚不便,所以没有打扰你。”
姜谦轻哼一声,“哪里是怕打扰我,分明是怕我打扰他们。”
不过,姜谦也不在意了,他好几天没有读书了,也是时候该拿起来了。
当年他没能够考中举人,这一次他要府学和举人一起考。
砖厂的外围是一排排砖,华昌县的泥土粘性很好,不仅做出了红砖,还做出了青砖,两种砖的销量,目前都很稳固。
一路走来,有不少人家来预定砖。
“青砖和红砖的销量怎么样?”
“喜欢青砖的人家比较多,但是因为红砖的价格便宜一些,买红砖的也不少。”
“哪一种更赚钱?”
洛廷烨毫不犹豫的说:“玻璃更赚钱。”
姜苗发现这里竟然跟迷宫似的,旁人根本不会想到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一股热浪袭来,姜苗的脸红了红。
制造玻璃和打铁差不多,需要将打碎的石英石和石灰石放入熔炉里烧化,然后再将其倒入模具中,进行定型。
而一些特殊形状的玻璃制品,则需要工人特殊打磨。
不过目前为止做出来最多的则是杯具和茶盏,销量也是最好的。
部分工人正在吹各种造型的玻璃,看旁边的废料就知道一定失败了很多次。
姜苗惊讶:“原来玻璃是吹出来的,我一直都以为玻璃是打造出来的呢。”
就在这个时候,吹玻璃的工人发出了一声惊叹,众人纷纷围了上去。
一只上窄下宽的玻璃瓶,底部饱满圆润,边缘均匀圆润,原本只是一只普通的玻璃花瓶,却拥有五种颜色。
工匠第一次吹出这样的花瓶,还有些激动。
被这么多人看着,工匠脸色有些发红。
“老赵,你是怎么吹出来的?这上面的颜色是怎么回事?”
“就是往玻璃水里面加了一些其他的矿石,没想到做出来竟然是这样的颜色。”
洛廷烨鼓励作坊里的人自主研发,只要能够研究出新型的玻璃器皿,每个人都有五十两银子的奖励,所以有不少工匠偷偷地尝试研究新品,好在材料都是现成的,不管用多少材料作坊都不会生气。
因此工匠们还是十分大胆的。
姜苗看过现代各种各样的玻璃瓶,相对来说她更喜欢透明不沾染一丝杂质的,可是这五彩的玻璃花瓶看着也好看,“拿回去送给我大哥吧,他一定会喜欢的。”
洛廷烨:……他还想自己留着呢?
不过考虑到大舅子的身体情况,洛廷烨割让了,“装起来吧。”
洛廷烨让钟槐奖励了工匠五十两银子,其他人也跃跃欲试,都想获得五十两,据说作坊里面最厉害的工匠已经得到二百两银子了。
姜苗看着工匠将五彩的花瓶小心翼翼地包装好后,轻声地问道:“以前都知道怎么做玻璃制品,为什么不直接把方法告诉他们,省得他们一遍一遍地尝试?”
“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我知道的少之又少,我在哪里只待了三年,很多东西也只不过是大概有印象。”
“也就是说你只知道怎么做玻璃,但是具体的却不知道。”
洛廷烨点头,但是他并不觉得有问题。
“东西还是自己研究出来的有说服力,你不要小看这些工匠,他们若是认真琢磨起来,效果比我告诉他们的要好。”
姜苗看着跃跃欲试的工匠们点了点头。
不过她也好奇,那三年他究竟都学了些什么?
“兵法,武器,物理……”
听上去都是和打仗有关系的。
“你怎么不多学一些赚钱的本事?”
洛廷烨也没有想到回来面临他的是生活问题,当时他还以为回来之后会有一场硬仗要打,所以只对跟打仗有关系的事情感兴趣。
回来后他才发现他面临的问题远远要比打仗还要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