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张徵海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军营都已经空了。
“大人,这个叶少华实在是太过分了。”
张徵海无力的说,“你有本事从他的手里把那些东西抢回来吗?再说今夜若不是他,他要是京城就要被他破了,到时候我们全都是亡国奴。”
东西虽然金贵,但是和国库比起来却不算多少,况且人家远道而来,怎么着也应该给点军饷银子,若是什么都不给,岂不显得小气。
张徵海还不知道匈奴人手里到底有多少宝贝,更不知道叶少华抢走了多少,虽然心痛,但是也很大方的表示由他们去。
天亮后,姜谦和叶将军也到了。
叶将军着急立功,留下了一万人给姜谦后,便去追击匈奴人了。
此时,皇城一片混乱,尤其是南城门附近损失惨重,不少人都去那边救火了。
叶将军后,又来了一支三万人的队伍,姜谦让叶将军的人在城外扎营,而他则带着三万人进城,找到了欢都公主。
欢都公主一身男装,脸颊和头发沾了不少的灰尘。
姜谦却觉得这样的公主有些可爱。
欢都公主也看到了他,身子前倾,后又转身,仔仔细细的整理了一遍才回头,“姜谦,你来了。”
“嗯,参见公主。”
“免礼免礼。”欢都公主莹莹的望着他,“你是来救我的?”
一旁的姜苗生怕他说出不合时宜的话,连忙打断了,“欢都公主,可还记得我?”
“姜苗,是你啊,你怎么也来了,这么说来他也来了?”
姜谦道:“公主,今夜就是最好的时机,还请公主安排一下,他稍后就到。”
欢都公主心脏猛地一跳,心激动得几乎要跳出来,“终于要回来了,我这就去安排。”
欢都公主有皇帝赏赐的腰牌,凭此腰牌可以调兵遣将,很顺利的将姜谦带来的人带进皇宫。
禁卫军在这次作战中损失惨重,活下来的不到三成,因此没人注意到宫里换人了。
张徵海入宫禀报情况,发现宫门口的人都换了,不禁蹙眉,“你们是从哪来的?”
“张大人,我们是豫州来的。”
张徵海恍然大悟,“谁让你们守在这里的?”
“欢都公主。”
可能是公主觉得宫里人手紧缺才让豫州来的人顶上,想到姜谦,张大人也就释怀了。
福林公公站在廊檐下,时不时的看向宫门口的方向,怎么还不来?
“福林公公怎么不在里面候着?”张徵海上前询问道。
福林公公微微一笑,将心头的情绪压了下去,“陛下喝了药刚睡着,怕是要过一会儿才能够接见几位大人了。”
“陛下的病还没好吗?”
福林公公余光瞥见有不少朝臣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太医说陛下是急火攻心,修养一段时间就无大碍了,此一战大人应当首功啊!”
张徵海谦虚的笑了,“福林公公别笑话我了,此次首功应该是叶将军。”
福林公公随口问:“对了,叶将军怎么没来?”
张徵海表情微微僵硬,“可能是在打扫战场吧。”
福林公公福至心灵,眼中笑意加深,“叶将军远道而来,的确辛苦,兵部回头可不能亏待了叶将军,陛下临睡之前还念叨着呢。”
“这是自然。”
张徵海心疼肉疼,叶少华抢走的东西一定不少,听说有好几户人家收拾了细软逃走,路上被匈奴人打劫了,这些宝物如今全都落在了叶少华的手里,他可是富得流油了。
不多时,紧闭的宫门打开了。
张徵海微微蹙眉,“去看看是谁,就算是打了胜仗也不能如此狂妄,竟然敢在夜里大开宫门。”
有人附和着点头,也有人提到了叶少华的名字。
派去的人半路上就被拦住了,还被扣住了。
“怎么回事,莫非是宫变?”
陛下尚在病重,若是有人想要趁乱拿下皇位也不是不可能,可这个人会是谁呢?
几个小皇子中的一个,还是逃走的太子去而复返,又或者是其他世家的人?
一人一马昂首挺胸,大步而来,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蔑视众生的高傲。
所过之处,士兵皆跪拜。
在他身后,欢都公主和叶少华一左一右紧随其后。
福林公公眼中泛起了泪花儿,他等这一天实在是好久了。
洛廷烨坐在汗血宝马上,身上披了一件黄澄澄的披风,太极殿前的文武百官像是见鬼了一样。
终于有人开口了,“鬼,鬼,见鬼了!”
风纪中大声呵斥,“太子殿下回归尔等,为何不跪。”
楚河看了一眼激动到颤抖的福林公公顿时反应过来,干脆利落的跪下,“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太子殿下。”
张徵海不知道被谁扯着也跪下了,一直到额头触碰到冰凉的地板,他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太子殿下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和他有一样想法的大臣在不少数。
和他们不同的是,知道洛廷烨还活着的官员红了眼眶,尤其是胡祭酒,这可是他平生最骄傲的一个弟子。
为了迎接他的回归,他做了许多事,终于把他盼回来了。
洛廷烨面容冷库,炯然有神的黑眸睥睨而视,一步一步朝着太极殿走来,所过之处,群臣叩拜,士兵跪地。
生机,整座城,整个大晋迎来了生机。
“几年前,孤遭人算计流落民间,修养五载,今日返回,却不想匈奴人来犯,朝廷危机,孤来晚了,尔等这些年过得好吗?”
胡祭酒哭出声来,“不好,一点都不好。”
洛廷烨亲自扶起了胡祭酒,又将黄书礼扶了起来。
“夫子,我回来了。”
好不容易忍住泪水的两人再次泪崩。
洛廷烨安抚好两人,又看向了福林公公。
“老奴拜见太子殿下。”
“福林公公请起。”
福林公公躲了一下,洛廷烨微愣,一把将他拽了起来,“多年来,公公一直为我费心筹谋,倘若没有公公,我怕是早就死在外面了,公公的情谊我记在心中,以后面见孤无需行此大礼。”
福林公公哽咽着低头,“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