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以为是杂货铺老板和宫里的采办有关系,走的后门,制作出来的玻璃油灯先紧着宫里用,却不想杂货铺竟然是太子殿下的产业。
玻璃油灯目前在试推广的阶段,最先使用的就是朝廷官员,不到几日的时间,民间一些人家也开始用上了,只不过一家才一只而已。
玻璃油灯晚上能视物,亮度比蜡烛要好,而且还不用担心北风吹,外表也好看,兼职就是读书人的心爱之物。
胡祭酒为此特意进宫了一趟,在太极殿前堵着洛廷烨,非要他给国子学的学生弄来一匹,无比保证每个学生人手一个。
据说,胡祭酒差一点在洛廷烨面前打滚,才争取来了二百只玻璃油灯。
闻言,户部尚书也坐不住了,怎么国子学的学生金贵,朝廷的官员就不金贵了,他们每日要处理多少事情啊,玻璃油灯应该先紧着他们才是。
户部尚书知道自己在太子殿下心中的位置没有胡祭酒高,但是也不肯松口。
还特意叫上了年纪大的官员,基本都是记挂在六部下养老的。
这么多人,有许多都是看着洛廷烨长大的,太子殿下总不好意思不给吧!
洛廷烨不胜其烦,只好将姜苗推了出来。
“杂货铺的生意虽然是记挂在本宫的名下,但是实际上是本宫的未婚妻持有,你们如果想要购买,就去找她吧!”
户部尚书一听,合着还不是白给的。
“不如太子殿下去和您的未婚妻说?”
洛廷烨又不傻,“本宫身份不方便,既然是为了朝廷购买物资,当然应该武尚书自己去说。”
武尚书眼睛转了转,“国子学的玻璃油灯莫不是也是购买的?”
“是。”
武尚书彻底没话说了,就连太子的师傅都要给钱,他们户部又怎么能不给钱呢?
前脚交了定金,后脚杂货铺就让人将玻璃油灯送到了户部,整整三百个,还多送了五个。
姜苗虽然没有出面,可是谁都知道太子未婚妻就是姜谦的妹妹了,也是洛廷烨落难时候的救命恩人。
没多久,朝中就有人上书,姜苗身份低微,不配为太子妃。
胡祭酒和礼部尚书直接喷了回去。
姜苗出身清白,又曾经救过太子的性命,她不做太子妃谁来做太子妃,倘若太子真的做了负心人,天下的人如何看待太子,如何看待朝廷。
于是,提出意见的官员就被调离京城了,只怕这辈子都没有升迁的可能了。
姜苗知道后,还有些心虚,“我有他们说的那么好吗?”
蓝心笑道:“当然有了,女郎可站着一个恩字呢!”
姜苗笑脸红红的,“我和他不止有恩,还有情呢!”
“是是是,女郎和殿下是郎才女貌。”
洪二一身太监打扮立在洛廷烨身侧,“主子,现在找上门来想要合作的人家不少,按照您的吩咐,全都拒绝了,不过近几日打听的人越发的多了,有些应付不过来。”
洪二如今是京城杂货铺的负责任,揣着一口豫州地方话,一听就知道是豫州来的,是姜苗的人。
不少人都想从玻璃油灯上分一杯羹,也想趁机和姜苗搭上话,毕竟目前看来,这位太子妃是板上钉钉的了。
洛廷烨揉了揉酸胀的眉心,“皇城下的人最擅长的就是仗势欺人,火候差不多了,那件事可以开始了。”
洪二心头一震,有些担忧,“主子说的公开招标的事情,回去后我想了又想,怕是会有意外。”
凡是找上门来的都是和皇家有点沾亲带故的,有一些甚至还是主子的长辈,一般的朝廷官员倒是还好说,可是这些皇亲国戚怎么办?
洛廷烨打量了一眼洪二,心里觉得他还是更加适合玻璃厂的事情。
“让风纪中跟你去。”
洪二对着风纪中露出一个友好的笑,“那就劳烦风公公了。”
风纪中回以微笑,并没有因为洪二出身泥腿子而看不起他,同样的洪二也没有因为风纪中是太监看不起他。
在他们家乡,可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进宫的,许多人家想进宫还没有机会呢!
至于,选中书省官员的事情,就这样被洛廷烨用玻璃油灯的事情给打发了过去,等朝臣们关注到这件事的时候,具体的章程已经定下来了。
日后,每半年进行一次官员的调动,半年一审查,不合格者降职,成绩优异者有被洛廷烨当面面试的资格。
一时间六部浑水摸鱼的人都少了许多。
就在洛廷烨整治朝廷的时候,派往江南的钦差总算是到了。
刚到就给了世家子和江南官员宣读了朝廷的旨意,以及官员的认命,接管盐场和粮仓的命令。
此消息一出,世家子们坐不住了。
朝廷是想干什么,明强吗?
“一个个的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自己是谁啊,还敢对我们吆五喝六的!”
“洛廷烨陈兵二十万在城外四十里,他们当然敢了?”
“不过是二十万兵马,我们又不是没有,大不了打一架,谁怕谁?”
江南的兵马加在一起也不过三十万,三十万人对上二十万人几乎是碾压式的,可实际上,这三十万人大多数都是没有进过血的洗礼的。
洛廷烨派来的二十万兵马,都是北方的兵马,前不久和王渊打了一架,戾气未消,倘若真的到了战场上,江南的士兵绝不可能获胜。
再者,一旦打起来,势必会有所损伤。
江南可是他们的老家,一时间众人又齐齐来到了宋家。
世家的老爷们都闭门不出了,表面上的事情交给了家中的继承人,或者让家中的二房三房的人负责,隐隐有宋哲远为首的意思。
“宣嘉义是洛廷烨主考那年的状元,洛廷烨消失后他在地方做了八年的县令,如今他一跃成了三品大员,来势汹汹,不好惹啊!”谢桉树道。
宋哲远迟迟不语,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谢桉树忍不住道:“你在想什么?”
“你们说洛璟策如果还活着,他现在会怎么做?”宋哲远点了点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