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将药材拿来。”
“慢着。”胡祭酒冷不丁的叫住了肃亲王府的下人。
在看都不看洛明文一眼,扭头对着胡家的下人吩咐,“你跟着一起去,熬药的、抓药的以及能够碰到药的人全都控制起来。”
肃亲王府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下意识的看向洛明文。
洛明文正愁没有主心骨,岳父肯施以援手,他自然求之不得,“看什么看,还不快去。”
有了胡家的人帮忙,凡事有可能接触到药材的人都被控制起来了。
这时,一个负责洒扫的小丫鬟,悄悄的溜到后门,给了看守后门的管家婆子一两银子,溜出门去了。
胡祭酒有备而来,胡家的下人很快拎出来一个行迹可疑的小丫鬟。
焦急等待的洛明文突然眼前一亮,“杏儿怎么是你?”
小丫鬟大概十五六的年纪,长得还算清秀,一张脸惨白的下人,肩膀抖个不停,双腿像是没有骨头软的不行。
洛明文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紧握着的拳头松开了些许,“你可是夫人的陪嫁,难不成是你?”
胡祭酒愁眉紧锁,“你是赖妈妈的女儿?”
胡氏嫁给洛明文好几年了,陪嫁的丫鬟多是和她一样年纪的,这丫头一定不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很有可能是送的。
胡祭酒只记得赖妈妈有个小女儿当初一同送了过来。
杏儿瘫软在地上,得得索索的说不出话来。
洛明文声音陡然提高,面目狰狞了几分,“你若是不肯老实交代,我这就让人把你送到官府,让他们严刑逼供。”
杏儿年纪小,没经历过什么事,被吓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什么都没有干。”
胡祭酒蹙眉,一向彬彬有礼的女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即便出发点是自己的女儿,话还没有问清楚就暴跳如雷,有失体统。
这时,赖妈妈冲了出来,一巴掌拍在了杏儿的脸上。
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这个死丫头,都到了这么份上了你还不快老实招来,难不成让一家人跟你一起受罚吗?”
赖妈妈这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气,倘若能够将女儿打醒,她还能更用力。
“我?”杏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知道呜呜的哭。
洛明文轻哼一声,“来人,把她拉下去扒了裤子打,我就不信她不招。”
“不要不要。”杏儿害怕急了,身体不断地往后缩,满脸的惊恐。
洛明文却依旧不为所动,执意让人把她拉下去大。
赖妈妈急得不行,胡祭酒和洛明文磕头,“杏儿年纪还小,要是被脱了裤子打,她还怎么活啊!”
胡祭酒也蹙眉,不太满意女婿的做法。
赖妈妈护着杏儿,他们一大家子都在胡家做工,这要是惹怒了老爷,他们一家子都要被赶出去。
外面的日子不好过,尤其是他们这样从小就在府上长大的下人,到了外面不知道要受多大的苦呢!
想到这里,赖妈妈狠狠地拧了杏儿一下,疼的杏儿眼泪飙了出来。
“娘,娘,不是我,我只是用了影儿给我的药罐子熬药,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害夫人的。”
在赖妈妈的逼问下,杏儿声泪俱下的说出了事情得经过。
她年级小平时只负责打扫庭院和熬药。
熬药的时候哪里都不能去,身上还总是带着一股子味道,无聊的时候影儿总喜欢过来找她聊天说话。
还送给了她不少的东西,有一次她一不小心打碎了药罐子,是影儿想办法从外面弄了一口药罐子帮她换上了。
可自从换了药罐子之后,夫人就病了,影儿也不再来找她了。
杏儿也不是傻子,渐渐的察觉到了不对,可她也不敢做什么,直到被胡家的下人看出了端倪拎了出来。
“果然是你,你……”洛明文的怒气没有发出来,就被胡祭酒推到了一旁。
“药罐子呢?”
“在这。”胡家的下人捧着药罐子上前。
洛明文摸了摸鼻子,厉色的扫向了屋子里的众人。
目光所到之处,下人们纷纷低头。
欧阳桢摇了摇头,之前听说肃亲王府的新世子品学兼优,将来一定能够成为像胡祭酒一样的大学究。
今日一见,还真是失望。
胡祭酒将药罐子拿给了欧阳桢。
欧阳桢端详了片刻,“倒些清水煮一煮,有没有问题煮完了就知道了。”
洛明文亲自去盯着。
胡祭酒的脸色好看了不少,扭头看着杏儿,“影儿是谁?”
赖妈妈道:“影儿是肃亲王府的下人,她是廖管家的孙女,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她去后院了。”
胡家的人立刻就去找影儿,却被告知影儿不在府内,有人看到她出城了。
胡祭酒猜到她可能是去找廖管家了,扯下了腰间的令牌,“拿着我的令牌去京兆府,让他们帮忙调查,抓人。”
“是。”
郭兴正喜滋滋的喝茶吃点心,最近京兆府没什么大事,他也闲暇下来了,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时,计子秋突然闯了进来。
郭兴脸一下垮了,“不是吧,又有案子,这次不会又和什么大人物扯上什么关系了把,不是说了吗,小案子让两个县衙的人自己处置,他们又不是吃干饭的。”
计子秋几次想开口都被郭兴的话堵住了。
干脆等他说完了才开口。
“大人误会了,不是什么大案子,是胡祭酒府上的人来找我们求助的。”
“胡祭酒?”
计子秋将胡氏被人毒害的事情告知了郭兴,胡祭酒也没打算隐瞒,他女儿都要被人害死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要害怕嫌弃丢人也是别人。
胡家下人来的时候就把事情说了,不说的话,京兆府也未必肯派人前来。
郭兴眉眼渐渐放松下来,“肃亲王府的人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谋害世子妃。”
“大人,肃亲王府的廖管事私底下可做了不少的事情。”计子秋将几份案卷递给了郭兴。
郭兴粗粗的看过,嘴角一勾,“既如此,我们也去凑凑热闹,本官毕竟也是从国子学出来的,夫子有事,身为学生理应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