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不远处，十几人厚着脸皮紧紧的跟着，包缩在一起，虽然不满却又无计可施。
“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大，宛若自成一个世界？”她们一路走来，虽说漫无目的，也从未转过方向。
可这条路一直延伸，恍若没有尽头。四周仍是是空旷的黑，偶尔零星散落着几座建筑，也只是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可能是阵法的加持！”夜楚凌皱了皱眉，思量的看向四周。
对于这个问题，他从一开始就想过，但原则上来讲，这并不可能。但除了阵法能解释，也确实没有别的异样了。
“阵法加持？”对于这个回答，秦九卿很难相信。她自己也是精通阵法之人，如果真是阵法的原因隐藏了它的视野，那阵法里面必然有至幻的的元素。
可他们之前遇到的宫殿、楼阁甚至是石牢都是真实存在的，他们这一路走来所遇到的建筑也都不带重样，这又作何解释。
还有，这每一座建筑上凿刻的栩栩如生的壁画——
突然，秦九卿脑中灵光一闪。
什么东西，从记忆的深处跃然浮了上来。
“苏清尘，你是玄云宗内门弟子，你可知玄云宗藏书阁内，关于壁画的书是不是只有一本，放在一个单独的隔间内，还设了禁制。”秦九卿激动转回身，看向苏清尘。
“好——好像是的！”苏清尘被问的突然，愣了愣，有些不确定的弱弱回道。
玄云宗藏书阁典籍无数，可关于壁画却只有唯一一本，而且还是本禁书。他也只是听过，这种隐秘之事，这位尊者怎么会知道？
“那就对了！”秦九卿欣喜拍了拍苏清尘肩膀，全然没顾及他的疑惑。
天地之间，有八种灵力可供人塑造经脉，修炼成神。
金、木、水、火、土、光明、雷电还有暗。
数万年前，与光明殿并驾齐驱的暗殿盛极一时，威名显赫。
可就当众人以为它会长盛不衰，跃居灵力榜第一之时，却因为一幅壁画，瞬间土崩瓦解。
那是一种暗系修士特有的雕刻手段，他们将自身灵力以阵法的形式注进壁画之中，再将壁画雕刻在黑色建筑之上。工艺完成之后，不仅美观，甚至能让看着身临其境，宛如进入壁画之内，让人在感叹壁画精妙的同时，更加欲罢不能。
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暗殿之人利欲熏心，丧心病狂，居然引导众多暗系修士将壁画中暗系灵力的走向，由温和改为了杀阵。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只要看到壁画的人，都会被那无形的杀阵圈进其中，沉迷在壁画的世界，心情大变，手足相残，同类相侵。
民怨沸腾，群起斥责，然而，事态的发展却愈演愈烈。无奈，各仙宗世家相互联手围剿暗殿，抵制驱逐暗系修士，将暗系修士划为魔族。自此，暗系修士人人得而诛之。
此战长达数千年之久，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方才平息此祸。
至于那些记载了壁画的书籍，早也在那场浩劫中被当众焚毁殆尽，仅存的几本也都尘封在各大宗门的藏书阁内，不为世人所知。
她既然是在藏书阁看到的那幅壁画，那只能说明：那幅壁画就出自藏书阁的那本禁书。
记忆中的文字，仿佛生了翅膀，一个个漂浮到她的眼前。所以，这就是当年书籍里记载的暗殿壁画。
想通了这一点，秦九卿内心非常震撼。那是世人口中讳莫如深的暗系修士，是藏书阁中只言片语间的千年浮沉。
秦九卿看着眼前的壁画，再也不能把它和普通的壁画相提并论。
“我突然有一个想法？”她转回目光，看向身侧的三人，方才感觉回到了现实之中。
有些扬眉吐气的看了一眼夜楚凌，终于，她在知识的领域碾压了这人一把。
“是吗？”夜楚凌目光微闪，确实有几分好奇。
其实在秦九卿说出壁画的时候，他就隐隐有些预感，再到后来看她脸上反复变化震惊的表情，大概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他好奇，纯属单纯的好奇，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玄云宗弟子，却连一个内门弟子都不敢肯定回答的藏书阁禁书，了解的这么清楚。
说出去，谁信呢？
“你可听说过暗系修士？”可惜，秦九卿并不知道，她现在心情很好。
果然，活得久了还是有优势的。
任他夜楚凌再厉害，看他年纪轻轻的样子就知道，他就算是想破脑袋，也压根不会想到壁画身上。
可惜，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夜楚凌只是沉默，没有任何要回答的意思。
“暗系修士？他们不是早就销声匿迹了吗？”苏清尘满脸的茫然，他只是刚刚回答了一个问题，不仅受到了尊者的夸赞，怎么还扯到了暗系修士的身上。
“销声匿迹？那只是明里。
这世上，只要还有人出生，还有人在觉醒灵脉，就会有暗系修炼者的出现。
怎么可能销声匿迹！”
顶多，就是从暗系灵脉觉醒的那一刻，就将那小孩活活溺死，或者生生废其经脉，绝了他修炼的可能。
这些事情暗地里时有发生，并不怎么光彩，秦九卿并不想过多解释。
“尊者可是觉得那伙作乱的邪魔，与暗系修士有关？”苏清尘有些猜测的看向秦九卿，既然暗系修士尚存于世，很有可能，此事就是他们所为。
“可能吧！”秦九卿摩挲着腕骨，有些悻悻的感叹道。
暗系修士绝迹上万年，想要积蓄力量，再次崛起，也不是不无可能。
她一开始激动，只是因为发现了这儿的秘密，如今激动过后，再回想起来，着实有些不是滋味。
其实，这么多年来，那些承受了无妄之灾的暗系修士，又是何等的无辜呢？
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觉醒了暗系灵脉而已。或许，上一秒他们还在期待着自己的灵脉天赋长什么样。下一秒，等等他们的，便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她作为一个后来者，无法感受万年前，被壁画荼毒的痛苦。她没资格阻止人们的做法，但要让她认同，也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那这墙上的壁画——”苏清尘有些恐惧的蒙住了眼睛。完了完了，这些壁画他都看完了，他不会已经中招了吧。
“这么紧张做什么，看都看完了，不是没出事儿吗？”秦九卿被他的反应，险些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