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
莫失在最前头,招呼一句,便从前面的破口跳了下去。
后面的陆云和莫忘跟着一起下来,脱离了管道里那种压抑的环境,下来之后倒是轻松不少。
只是下来之后陆云才发现,他们所在的这座房子,就像是被锋利的刀切割成了两半。
只有一半在这里,另一半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他们过来的通风管道,就紧挨着切割的边缘。
陆云稍微看了一下,那管道一头拐弯直接拐进了虚空之中,但他们过来的时候,中间却没有出现什么空档。
这种物理层面的分割,却不影响他们通过的感觉,真是怪异极了。
莫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有停留,继续往外走去。
这座屋子出来,前方五百米左右就是所谓的中心广场了,名曰广场,但其实并不大,直径大概一个足球场那么长。
莫失带头,径直往前,一路来到这个区块的边缘才停下。
“那么现在,我再来给你挨个解释问题吧。”
“我刚才说了,目前我们对夸克元素的研究不算深,所以我等一下要说的事情,不保证完全是真的,你听听就行。”
陆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就见莫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们发现,夸克元素,是有生命的。”
一句话轻飘飘的,仔细想想还有点别扭。
什么东西才能叫有生命的呢?动物就不用说了,植物算吗?算吧,那么是以什么标准来判断的呢?
这件事情其实是自古以来,无数哲学家科学家都在思考的问题,但至今都没有一个十分确切的答案。
古希腊哲学家会告诉你,人可以思考,但石头不可以,所以人算生命,石头不算。
再往后的博学家认为,能动的动物,和不能动的植物,加起来就是生命。
直到微生物被发现,生命的定义又开始变化:他们都有以细胞为基础的结构。
再后来又发现了病毒,一个活性蛋白,一个多肽链,一个非细胞型的微生物,但他依然具有活性,甚至还能影响其他蛋白,这算不算生物呢?
因此,莫失这句话,暂时不应该去想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应该先搞懂,他们是发现了这玩意的什么特性,所以才将它称之为生命体。
“你们是怎么定义,有生命这回事?”陆云问道。
莫失投来赞许的目光:“真厉害,居然上来就注意到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我们定义生命的条件很简单,只要有思想就算生命,大到可以有复杂思想的人,小到只按照本能,只有极其简单本能思想的微生物,他们都是生命。”
陆云微楞,而后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夸克元素具有思想?”
莫失想了想,道:“有这种说法,但目前争论还没有结束。”
“就我个人而言,我更赞同夸克元素不是思想本身,他们不产生思想,而是某个思想的载体。”
“就好像电脑,他们是没有思想的,只有人为编撰的运行逻辑,但人却可以借由电脑,制作出各种需要创造性思维的图画、游戏。”
“夸克元素只是一个可以承载思想的工具,只不过目前我们还没完全搞清楚,这种工具的具体作用都有些什么。”
“这个就先不谈,总之你明白,夸克元素具有思想就行了,别管是谁的思想。”
“然后,思想,是可以传播的,某种方面来说,思想和病毒很像,他们都可以传染。”
“目前我们发现的A类传染症状,其实就是向被感染个体传播了一些思想,这个思想基本是一些原始欲望,比如色欲、暴食、贪婪等等。”
“A类感染者又基于思想的侧重,分为了A1、A2、A3等等不同的类型。”
陆云皱眉想了一阵,道:“你这个说法……所谓的A类感染者,其实是狂乱蜕变者?”
莫失惊讶的打量了陆云一番,竖起了大拇指:“你真聪明,的确如此。”
陆云倒是没有在意他的夸赞,连忙问道:“那b类呢?”
莫失仔细回想了一下,道:“b类,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同样是思想的传播,b类感染传播的是一些十分消极的思想,这里的消极并不是指抑郁、伤心、厌世这种东西。”
“怎么说呢,它可以让你的思想认为,你已经死了。”
“类似一种强烈的催眠,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
“将一个囚犯完全禁锢,并且蒙住他的眼睛,然后在他的手上划一刀,同时用水滴的声音,让他误以为是自己在滴血。”
“尽管血液很快止住,但囚犯还是死了。”
“身体并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但他以为自己死了,他就真的死了。”
如此说来,倒真是和岚凛的情况一样。
身体以为自己死了,自然不会尝试去修复伤口,只不过因为罗凯陆云他们一路过来的护理,没有让伤口溃烂,但岚凛就是醒不过来。
原来是这个原因。
“那清除感染是怎么回事?”陆云又问道。
莫失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道:“思想没有实体,但夸克元素是有的,所谓的清除感染,其实是清除体内承载着这种思想的夸克元素。”
“这个事情对末日商会的医疗所来说不算困难,我们已经做过好多次了,你不用担心,你那个朋友一定没事的。”
理解了背后的原理,陆云总算是放心多了。
“那除了A类和b类,还有吗?”
提到这个,莫失的脸色突然凝重了不少。
“有。”
“还有c类,c类感染者,目前我们还没有搞清楚它的所有特性。”
“不过倒是有现成的例子。”
说着,莫失拿出一个望远镜递给陆云,然后指向下前方的一个区块建筑。
陆云把望远镜举到眼前看去,那里应该是一个普通的民居小木房,造得有些简陋,有点像二十世纪时候的建筑。
小房子前方有一大块草坪,一个体型极其臃肿,浑身流脓的人正坐在那里,不断的用手撕扯着草坪上的草和泥土塞进嘴里。
他每拔秃一块草皮,那个地方又瞬间生长出来,无穷无尽,好像永远都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