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老不死的东西设宴几乎邀请整个青阳地界的名士,摆明了要与我们作对。”
九华同盟,一座庄园内。
水德躬着身低头站在那里,恭恭敬敬的汇报情况,而在对面一座凉亭里,一位俊逸脱尘的男子端正而坐,神情平静,正望着身前一副黑白残棋,他并没有回应水德,而是端起旁边的一杯茶水,放到嘴边,轻轻品了一口,或许是有些不满意,又将茶水放下。
水德偷偷瞄了一眼,斟酌片刻,又道:“少主,到时候立储之时,墨龙必然与文景山有一战,虽说墨龙拥有三彩大自然守护,剑法造诣超群,又有您赐予的青霜剑,实力甚是强悍,可那文景山的实力也相当了得,尽管只是紫府真人,却是四彩大自然守护,其真身独占双重彩,而且他的武功造诣更是了得,比起墨龙只高不低,到时若是墨龙打输了……”
“文景山……呵呵。”
被称为少主的俊逸男子念了一声文景山的名字,摇摇头淡淡笑了笑,轻声道:“寻常之人能够一个境界一彩守护已是了得,而他竟然在立真身的时候立出一个双彩守护的真身,倒是难得……”
水德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少主,您认为墨龙会是文景山的对手吗?”
“墨龙是不是文景山的对手并不重要。”端起白玉茶杯,俊逸男子又放到嘴边,轻饮一口,依旧是摇摇头,又将茶杯放下,淡然道:“重要的是我的态度。”
“态度?”水德不解,问道:“什么态度?”
“你们云霞三老借助这次立储之日,邀请青阳众多名士,无非是想知道我的态度罢了,试探我敢不敢当着青阳地界所有名士的面吞并云霞派,呵呵……”
俊逸男子嘴角挂着浅笑,道:“在他们看来只是一次试探,不过在我眼里……这是一种威胁,一种**裸的威胁
。”
端起茶杯,俊逸男子再品,这次似乎有所满意,点点头,不缓不慢的说道:“既然你们云霞三老想知道我的态度,那我就让他们亲眼看看。”
话音落下,俊逸男子手捏黑色棋子落在棋局上,将一颗白色棋子取而代之,握在掌心,望着这颗白色棋子,笑道:“棋子终究只是棋子,在棋局上或许还有稍许价值,离开棋局,只是一颗石头罢了。”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挥手间掌心那颗白色棋子便烟消云散。
“火德那边,确切的说是那姓古的可有什么动作?”
“姓古的?”水德摇摇头,笑道:“火德去求过三老,而且还拉上了土德掌门,结果三老并没有答应。”
“瞎子!愚昧!无可救药!”俊逸男子轻轻品着香茶,嘴角含笑,悠闲说道:“如果是我,要与九华同盟抗衡的话,我一定会选姓古的。”
听闻此言,水德不由一愣,问道:“为什么?难道少主认为那姓古的小子有资格与我们九华同盟抗衡?”
“不知道。”
不知道?
这更让水德疑惑。
“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会选他。”俊逸男子将白玉茶杯放下,而后站起身,悠悠道:“金德背后虽然人多势众,不过也只是仅此而已,想与同盟抗衡,靠人多是行不通的,可惜,你们云霞三老不知道这个道理,他们的内心还抱有一丝幻想,幻想着同盟会顾及整个青阳地界的势力反对,不敢对云霞派动手……”
“呵呵……”
俊逸男子负手站着,双眼依旧望着黑白残棋,道:“这只是他们以为而已,同盟早已将云霞派列为典型,要么归顺,要么铲除,绝无第三可能,倒是那……姓古的……”
见俊逸男子皱眉沉思,水德很是纳闷,在他想来以少主的本事,根本不可能担忧那姓古的,忍不住提醒道:“少主,姓古的小子身上没有浊息,并非轮回转世之人,更何况……即便是轮回转世之人,又能如何?”
是的。
又能如何。
九华同盟又不是没有杀过轮回转世之人,水德不知道少主究竟在担忧什么。
“如果他是轮回转世之人,我一点也不担忧,我不会将轮回转世之人放在眼里,同盟更不会,不过……”
话锋一转,俊逸男子手捏黑色棋子又将一颗白色棋子取而代之,道:“不过正因为他不是轮回转世之人,所以我才有所担忧。”
“为什么?”
水德怎么也想不明白,少主连轮回转世之人都不放在眼里,那还担忧什么?
“我令人仔细调查过,什么也查不到,他就像凭空冒出来一样,完全是空白的,整个大西北疆域没有关于他的任何线索。”
俊逸男子的嘴角不知何时收起了笑意,微微闭上眼,像似在思索着什么,道:“我不喜欢神秘,更不喜欢未知,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既神秘又充满未知的人
。”
水德没有回应,他觉得少主是多虑了,当然,这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开口说出来的。
片刻之后,俊逸男子的声音传来。
“回去吧,三日之后,我会亲自带人前往云霞派。”
待水德离开后。
俊逸男子说道:“探查的如何?”
一位灰袍老者凭空出现,老者低着头,像似不知该如何回应。
嗯?
俊逸男子睁开眼,眸中划过一抹疑惑,问道:“你被发现了?”
“少主请放心,老奴并未被发现,只是……”老者的声音有些沙哑,道:“只是……老奴在后山灵隐园潜伏了十多天,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那古清风并没有什么寻常之处,既非轮回转世之人,也非夺舍重生之人,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灵息,很寻常,很普通……和筑基失败的修行之人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哦?”俊逸男子轻咦一声,陷入沉思当中。
“至于他的肉身为何那般强悍,这个老奴……担忧被他察觉,所以亦不敢近身。”
“他每天都做什么?”
“做什么?”老者那张历经风霜的脸上不由流露出苦笑,道:“他什么也不做,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喝酒,要么就是晒太阳,偶尔去种点灵田,浇浇花,还会调戏几个女弟子……”
“哦?”
听老者这么说,俊逸男子的眉头皱的更深,又问道:“他的言行举止如何?”
“很……”老者像似在思量着该去如何形容那个古怪的家伙,想了一会儿,憋出两个字:“随意。”
“随意?”
“随意。”老者解释道:“既没有权位之人的肃然,也没有历经风霜的淡然,没有纵横之人的气势,也没有狂傲之人的不可一世,亦没有骄横之人的嚣张,从他的言行举止上,老奴实在看不出他是什么人,而且……”
顿了顿,老者又道:“而且根据老奴这些天的观察,他是能躺着,绝对不坐着,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能站着,绝对不走,能说一个字,他绝对不说两个字……”
说着,老者叹口气道:“老奴阅人无数,还从未见过如此闲情懒散之人,那是真闲到了骨子里,懒也懒到了骨子里……”
“呵……”
俊逸男子哑然一笑,笑的莫名其妙,随后又问道:“关于云霞派立储之事,他可有说什么?”
“倒是说了一些,让老奴记忆最深的是……火德问他需要不需要准备一下。”
“他如何回应。”
“他说……他说……说了一句很古怪的话,他说放个屁有什么好准备的,想放就放,准备个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