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穿过长长的街道,最终停了下来,李依依抬头就看到“同善堂”的牌匾,门口来来往往不少看病的人,她连忙起身下了马车,又在车夫的帮助下扶着宋大山下了马车,李依依将银钱给了马夫,想着今日人家帮了自己不少,又从包袱里拿出两个她烙的葱花饼递给了车夫,道:“大哥,今日谢谢你了,这是我自己做的吃食,大哥别嫌弃。”
那马夫也是个会说话的,接过葱花饼道:“这饼看着比外面买的都好,我哪里会嫌弃,这位娘子客气了。”
马夫赶着马车走了,李依依扶着宋大山走进了同善堂,一进门,一股药香味扑面而来,李依依刚扶着宋大山走了几步,就有一个学徒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李依依见状连忙问道:“我带我相公过来看腿。”
“这边请,请两位在这儿稍等一下,大夫马上过来”那学徒领着李依依和宋大山到一旁坐下,说道。
等待间,李依依也观察了一下这同善堂,来往的病人不少,也有不少衣着不凡的人,想来就是这雍州城的达官贵人,看来车夫说的没错,李依依正想着,就看到刚才那学徒领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走了过来,道:“师父,这就是来看腿的病人。”
李依依连忙起身,道:“大夫,我相公这腿您看看还能不能治好。”
那老者看了一眼李依依,没有说话,又将眼神移到宋大山的身上,说道:“把腿放到垫子上,我看看。”宋大山照着老者说的将腿放了上去。
那老者上前,先是把了把脉,然后又用手摸着宋大山那条摔坏了腿,李依依一直盯着老者看,试图从他的神情看出点什么,但是老者一直一副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他摸着宋大山的腿,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腿能治倒是能治,但是耽搁太久了,治起来没那么容易,起码得半年时间,而且治起来很痛苦,你们想一下,治还是不治。”
宋大山早在老者说完能治的时候就激动起来,他实在太想治好自己的腿了,比起当一个废人的痛苦,别的都不算什么,于是他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的看向李依依,李依依此时也十分高兴,冲着老者福了福身道:“我们治,只要能治好,我们一定治。”
那老者又打量了一下二人,都是普通穿着,看着像农户人家,于是就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这半年间每两个月来一次,每次都吃药加上施针是三十两银子,而且一但开始,要是没有治完就放弃,这腿就算是废了,二位可想好了,要是想好了我待会儿就为这位相公施针。”
李依依闻言也知道老者在担心什么,于是坚定的说道:“我们治,大夫放心,我们治的起。”
那老者闻言点了点头,又对那学徒说道:“带着这位娘子和相公去后堂,我待会儿过来施针。”
“是,师父”学徒说着又对李依依和宋大山道:“两位请跟我过来。”
李依依带着宋大山去了老者说的后堂,里面有一张小塌,有点像后世医院的诊室,李依依扶着宋大山躺下,不一会儿,那老者拿着针过来了,他撩起宋大山的衣服,将那条坏了的腿露了出来,李依依这才看到宋大山那条腿,上面有好几道疤,而且由于拖的太久,腿部肌肉都有些萎缩。
老者让宋大山将腿放好,拿起针就朝着穴位扎去,刚开始几针宋大山表情还好,但等腿上密密麻麻都扎的是针的时候,宋大山脸色开始发白,额头上也开始冒汗,那老者施完针,说道:“疼是正常的,等一刻钟,取了针就没事了,这每次治疗需要施针三次,一天一次,等施针结束,我开几服药,回去每天熬着喝就行。”
说完,他又摸了摸胡子,对李依依说道:“等拔了针,就让小五带你们去后院住着,房钱和诊费到时一并付了就行。”
“谢谢大夫”李依依道谢,她还正担心这天都快黑了,晚上还得出去找客栈,她自己一个女人,在这里又人生地不熟的,宋大山还腿脚不便,没想到这同善堂竟然有住的地方,看来这个她没有听过的朝代有些地方发展的还不错嘛。
那老者说的没错,这治疗确实痛苦,宋大山这么一个汉子,都疼到忍不住闷哼出声,李依依一边给他擦着汗,一边心里算着时间,好在宋大山快坚持不住的时候,老者进来拔了针。
而后那叫小五的学徒带着他们去了后院,后院地方挺大的,但都是一个个小房间,里面放着一张床和一个桌子,李依依一路走来,发现不少房间都住了人,来了也都是和他们一样,大老远跑过来看病,放下东西,李依依扶着宋大山躺了上去,又去倒了一杯水给对方,然后从包袱里拿出剩下的葱花饼,吃了起来。
宋大山吃了两个饼,又喝了杯水,总算缓了过来,脸色也好了不少,他对李依依说道:“娘子,今日辛苦你了,等我好了,一定不会再让你这么辛苦”宋大山平日里是一个话少的汉子,再加上腿不好,他整日心情不好,有时候一天也没几句话,但今日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脸上泛着笑意,话也多了起来。
李依依知道他这是因为腿能治好,高兴的,于是说道:“大山哥,我就说过你腿一定会好的,等你好了,家里还有不少活等你干哩。”宋大山本就觉得自己是个拖累而抑郁,此时听李依依这么说,心里更高兴了,不由得畅想他腿好了以后的模样。
李依依看着宋大山这样,也不出声打扰,自己去简单洗了一下,然后吹了灯,说道:“大山哥,睡吧,明日还要再施针呢!”两人一起一路奔波,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翌日清晨,李依依起来,打开房门,发现不少在后院住的来看病的人都起来了,院子里飘着熬药的味道,她也赶紧收拾了一下,又吃了点东西,然后扶着宋大山去施针了,不过今日同善堂人有些多,两人等了一个时辰,才轮到他们,李依依不由得感慨,看来无论在哪里看病都是一样的难!
有了昨日的那一次,今日施针顺畅了许多,等施过针,李依依扶着宋大山去了后院歇下,她自己打算出去这雍州城转转,看有没有新奇的东西,她记得上次那种子铺子的掌柜的说那番椒种子就是从雍州城一个西域来的商人那里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