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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仅剩的一点阳光,派安特手中那影子变化而成的战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与此同时,艾瑠莎的身形也逐渐消失在蔓延开来的黑暗中。

派安特见状,也只能咬咬牙,将背在身后的那把真正的战镰拔出,握在手上,环视着四周,警惕着艾瑠莎随时都可能发起的攻击。

『还想挣扎吗?无法使用能力的你,就只能使出纯粹的物理攻击,这样的攻击对我一点用都没有。』

黑暗中回响着艾瑠莎的轻声低语,仿佛就在派安特耳边响起,又像是在很远的距离传来,令派安特根本无法通过声音的方向去判断艾瑠莎的位置。

听到艾瑠莎这句话,派安特的脸色有些难看。

派安特不得不承认,艾瑠莎说的是事实。单从所拥有的能力来看,身为梦魇的艾瑠莎天生就能够克制派安特的能力。

可以说,对于派安特而言,艾瑠莎就是他的克星,能力上的被克制使得他就算硬实力比艾瑠莎强,也无济于事。

『不过,我可不会就这么束手就擒……』派安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低声自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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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半小时前,佛彻斯城城堡内。

『小子,你的胳膊我接好了,断掉的骨头和血管都帮你修补起来了,身上丢掉的几块肉也补齐了。』书老抽着烟,对躺在床上的派安特说到。『不过你的眼睛……恕我无能为力,毕竟你的左眼实在太特殊。』

『请问,你是……?』派安特坐起身,望着书老,一脸疑惑地问到。

『亡魂,也算是格斯特那小子的……同伴吧,那家伙让我留在这里以防万一,如果真的有魔族来偷袭就等到你处理完之后再治愈好你的伤势。』书老又抽了一口烟,笑了笑说,『还真亏那小子能想得到啊。』

『看来,我欠了格斯特先生一个人情。』书老的这番话,让派安特不由得感慨道。

随后,派安特就立马下了床,将战镰带上,就往外走。

派安特刚走到门边,书老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你的身体才刚恢复,而且左眼已经看不见了,这种情况下,你确定真的还要去吗?』

『我发过誓,一定要为死去的人报仇,我不能食言。』派安特坚定地回应了一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书老也只是默默地目送着派安特离去,没有加以阻拦。

望着派安特离去的背影,书老无奈地摇摇头,『为了自己心中所谓的正义,为了自己暗自立下的誓言,就可以完全不顾自己的性命吗?我记得格斯特跟我说过,魔族那边,除了你刚才杀死的那个女子之外,其他的都不是你能对付的,你这么去,似乎跟送死没什么区别啊。』

『不过,大概你自己也应该很清楚吧。如果这是你认真思考过后的选择,我作为一个已死之人,也不能强行干预你们这些还在世的人的行为。既然你也要离开这座城,那我就好事做到底,帮你暂时看着这座城吧……』

当然,书老的这番原本是想对派安特说的话,也已经变成了自言自语,派安特已经听不到了。

派安特离开自己的房间之后,就径直来到歌菲朵尔的房间里。当他看到那些摆放在那已经不会再有人睡的床上的玩偶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不过,派安特没有继续将注意力放到玩偶上,而是快步走到歌菲朵尔用来存放特殊物品的柜子前。

派安特刚打开柜子,就注意到一只小型玩偶被精心摆放在柜子的第二层靠右的地方,玩偶的身前还放着一封信。

派安特确认那不是歌菲朵尔用人体结构做的玩偶之后,便将信拿了过来。

『派安特哥哥,如果你看到这封信时,大概意味着我已经死了,而你应该正准备与魔族一战。所以,我将一切都准备好了。请拿走放在玩偶后面的那个装着黑色液体的瓶子和那颗红色的药丸,当你面对魔族时,如果无法使用自己的能力,就将那些液体涂在你的战镰上,并吃下那颗药丸。

派安特哥哥,这是我能够给你的最后的帮助,希望你和索琳姐姐能够平安归来。当然,如果我有幸能够与你们一同见证一场胜利,当然是最好的。但是,魔族一定盯上我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跟你们分别。如果我真的在决战之前离去了,也请不要悲伤,将我的玩偶屋还有我的所有玩偶烧毁吧。以上的这些话,就当做是我的遗言。』

看完这封信上写着的文字,几滴眼泪在不经意间从派安特眼眶涌出,顺着派安特的脸流下,滴落到信纸上。

『歌菲,你从这么早开始,就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吗?』派安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咬着嘴唇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哭出来,因为他知道现在不是情绪崩溃的时候。

派安特深吸了一口气,擦掉流出的眼泪,将歌菲朵尔的信塞进口袋里,又将玩偶后面的瓶子和药丸拿出,便关上了柜子。

随后,他走到歌菲朵尔的床前,神情复杂地看着摆放在床上的人皮玩偶。

最终,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像是下定了决心,伸手将玩偶全部抱走,并迅速离开了房间。

派安特来到了歌菲朵尔的玩偶屋前,再没有任何犹豫,脸上也没有任何厌恶,直接推门而入。这是派安特第一次进入歌菲朵尔的玩偶屋。

望着一屋子的玩偶还有制作玩偶的原料,派安特叹了口气,便将怀里的玩偶轻轻放在了地板上。

『歌菲,谢谢你,我一定会做到的,所以,请安息吧。』

然后,派安特点燃一把火,转身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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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辜负歌菲!』回想起来之前的事,派安特的眼神变得更坚定。

他再次看了一眼一片漆黑的周围,随即从口袋里拿出装有黑色液体的瓶子,将里面的液体全部涂在战镰上,又拿出那颗药丸,吃了下去。

吃下药丸的瞬间,派安特感觉自己的眼睛更明亮了,左眼甚至恢复了视力。而更重要的,他看见了黑暗中隐藏着的艾瑠莎的准确位置。

派安特的脸上充满了战意,他抡起战镰在手上挥舞了一圈,猛地斩断了自己周围的黑暗,大声喊到,『来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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