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环看四周,见远处有数十人在一旁观看,这些人中,有羯人,也有汉人。
赵谦略一思索,转身拔出自己插在地面的鈌云剑,随即手中长枪一甩,射向那在一旁观看的数十人最中间的一人。那人不动,其旁边的一人立即飞身向前,挥刀将飞枪砍断。
赵谦拔剑向那人刺去,有三人挥刀拦截。赵谦剑尖连点,一招“青龙探爪”分攻三人。那三人还招,赵谦身形一晃,便闪过三人,继续向最中间的那人刺去。
那人旁边的人刚要动手,那人随手一挥,其余人停手。
赵谦刚要刺中那人时,却见那人迅速拔剑,挥剑砍在鈌云剑之上。
两剑相击,赵谦虎口被震得生疼,暗叹:“此人剑招好生刚猛。”赵谦连忙变招,和那人缠斗起来,几招过后,赵谦已知此人功力远在自己之上,便一边施展七探蛇盘剑的蛇盘守招,严防死守,一边仔细观察那人。
与赵谦厮杀的那人模样与一般羯人有些不同,更像是鲜卑人。赵谦身形修长,但那人足比赵谦高了一头,却是上长下短,其腿长和赵谦相差无几,手臂却比赵谦长了不少,挥剑之际,他的剑锋对赵谦威胁甚大,而赵谦的剑锋根本无法触及其身体,而其剑法刚猛,内力霸道,长剑又比赵谦的长剑粗了一倍,赵谦不敢与其剑锋硬抗,便游走剑身,攻其手腕。
那人见自己已将赵谦完全压制,但只要自己攻势稍急,赵谦的长剑便犹如灵蛇刺向其手腕,有数次均险些被其受伤。他原本打算在手下面前显露武功,不想却久攻不下,恼羞成怒之下,剑招更猛,但破绽也就越多。
赵谦渐渐挽回败势,虽守多攻少,但已不落下风。
马锐见赵谦并无大碍,便没出手相助,他在那群在旁观看的人群中看了一遍,看到一身着锦衣的青年,身形一闪,便闪到那人面前。
他对那人道:“阁下应该就是万兴万会主了吧?”
那人正是万兴,他认得马锐,便道:“原来是马将军,你怎会到此处?”
马锐道:“你应该能猜出来吧?你出现在此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侯欢帮你平定了会中乱局,你便前来奉送重金。”
万兴道:“正是如此,马将军应该是来剿灭这里的吧?”
马锐道:“万会主似乎并不担心,难道你不怕我将你一并剿灭吗?”
万兴道:“马将军对此处的实力还不清楚,如果你了解的话,便不会有此想法了。”
马锐道:“此处有悍匪数千,再加上地势险要,只要据险而守,就算上万精兵前来,也是无用。”
万兴道:“正是,朝廷精锐乃是铁骑,平地之上,自然一往无前,但山地之中,却是难行寸步,马将军难道以为你能突破这重重天堑吗?”
马锐不答反问道:“令尊虎毒食父,而你更甚,竟然勾结羯人。”
万兴道:“马将军竟然执念于门户之别,真是肤浅。你效力鲜卑,我联手羯人,有何区别?”
马锐道:“万会主只当他们是胡人吗,你可知他们吃过多少女子吗?”
万兴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忽听身后一人道:“万会主误听他人谗言,我们怎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马锐向说话之人看去,见一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此人黄发黄须,鼻梁坚挺,但眼睛泛黑,皮肤泛黄,已有些类似中原人,他一袭绸衫,步履不急不缓,神色坦然,气度不俗,马锐看了其一眼,便知此人极难对付。
马锐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阁下便是侯欢?”
那人正是侯欢,他微微点头,道:“马将军所料不差。”他转头看向正和赵谦交手的那人,道:“侯旅,住手。”
侯旅正和赵谦打得激烈,怎肯停手,道:“爹,我再出最后一招。”
侯旅横剑当胸,双手握剑,身形犹如脱弦之箭,向赵谦急冲,同时推剑横移,剑气破空之声尖锐高亢,犹如象鸣,剑锋犹如大象倾轧,覆盖甚广,威力极强,此招名为“泥象渡河”,只攻不守,乃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赵谦思忖:“此招甚是霸道,似是佛门刀法。”不过他对此并不意外,当年羯人石虎手下就有第一神僧佛图澄,羯人习得佛门武学再正常不过。
他挥剑平刺,一招“浮云三重影”向侯旅刺去,三丹田内力齐出,一剑犹如九剑,九剑犹如八十一剑,剑影重重,携带着嗤嗤破空之声,攻向侯旅全身要穴。
两剑相交,赵谦的剑气将侯旅剑势的左侧破开,他身形迅速侧闪,沿着左侧险险避过侯旅的剑锋。而侯旅使用的乃是鱼死网破的打法,根本就没想过躲闪,被赵谦的剑气撕裂衣衫,不过并没受伤。
马锐在一旁观看,思忖:“赵兄内力太低,如若不然,此招定能重伤侯旅。”他忽然感到一股劲风自身后袭来,马锐早料到侯欢之所以让侯旅罢手,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方便偷袭暗算,因此时刻注意周围,他感到身后劲风袭来,迅速回身,反手一掌,与那人的掌力硬接,双掌相交,劲风四射。
二人对拼掌力之时,又一股劲风自马锐身后袭来,马锐也不回头,反手一剑,直刺向那人喉部。那人却不躲闪,长剑直刺入那人喉咙,紧接着一道凌厉剑气刺向马锐。
马锐心中一骇,不知为何那人被刺穿喉咙,仍能继续攻击。不及细想,他翻身躲闪,但已经晚了。长剑刺入其左肋,鲜血沿着长剑汩汩而流。
马锐捂住伤口,回头看向那人,只见攻击之人手中提着一具尸体,他以那具尸体为盾牌,马锐那一剑刺入了那具尸体,根本没有伤到攻击之人。
原本和马锐对掌的那人连忙挥掌向马锐攻去。马锐临危不乱,长剑左右摆动,一招“川谷径复”使出,剑光迂回,不知是进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