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铮见沮渠唐儿神色淡然,但已心有恐惧,便道:“并非如此,慕将军让属下告诉将军,现在沮渠无讳的大军遭受重创,定然需要修整数日,敦煌城现在只有数百守军,将军可趁此良机,连夜起兵占据敦煌。”
沮渠唐儿道:“敦煌在河西走廊最西端,与关中不远,只要占领敦煌,关中便永无宁日,慕将军是想剑指关中吗?”
刀铮道:“沮渠将军深谋远虑,自有判断,属下无需多言,告辞了。”说完,便纵身离开。
沮渠唐儿冷哼一声,道:“到头来,还是给人当枪使。”
当晚子时,月黑风高,沮渠唐儿带领其大军悄悄离开,星夜兼程,赶往敦煌城。敦煌只有沮渠无讳留下的数百守卫,他们面对沮渠唐儿的上万大军,直接投降。
占领敦煌城后,沮渠唐儿以城库空虚为由,派兵强征钱粮,又抢夺了不少美貌少女,一时间,敦煌城内民怨沸腾。
一日,沮渠唐儿盯着眼前难以称计的珠宝,正得意间,梁伟快步走来,道:“将军,沮渠无讳领兵前来,已将敦煌城围住。”
沮渠唐儿道:“哦,现在才来,他可真够慢的。不过他只有一万大军,敦煌城城高池深,他又能奈我何?”
梁伟道:“据斥候来报,沮渠无讳在酒泉留有五千兵马,只带了五千兵马前来征讨。”
沮渠唐儿眉头深锁,道:“仅仅依靠五千兵马,怎么可能攻得下敦煌城?你随我前去瞧瞧。”
二人来到城墙之上,见沮渠无讳骑马站在弓箭射程之外,在其身后,五千大军军容整齐,严阵以待,威风凛凛。
沮渠唐儿对沮渠无讳朗声道:“没想到我们也兵戎相见的一天。”
沮渠无讳道:“我倒是想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沮渠唐儿道:“单凭尉眷的几句话,你就要对我下杀手吗?”
沮渠无讳道:“你是否和慕利延暗通款曲?”
沮渠唐儿道:“单凭他人的一面之词,你就信以为真吗?”
沮渠无讳道:“那你又是从何处得到的天蚕噬蛊?”
沮渠唐儿道:“天蚕噬蛊乃西域奇毒,自然是从西域得到。”
沮渠无讳道:“虽说天蚕噬蛊被人称为西域奇毒,实际上,此毒并非来自西域,而是吐谷浑。只不过吐谷浑人为了掩人耳目,故意称其来自西域。”
沮渠唐儿道:“原来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何一直视而不见?”
沮渠无讳道:“你怎知我视而不见?”
沮渠唐儿眉头微皱,忽的寒光一闪,沮渠唐儿只见自己的右臂掉在地上,鲜血染红墙头,紧接着一股钻心剧痛传遍全身。他惨叫一声,连忙捂住右臂,但血如泉涌,又怎能止住?
沮渠唐儿看向一侧的梁伟,只见其缓缓还刀入鞘,丝毫不顾刀上的血迹斑斑,不由咬牙切齿,怒道:“原来你是沮渠无讳安排在我身边的细作。”
梁伟没有理会,这时,城门大开,沮渠无讳领兵进入,守城大军无人指挥,直接缴械投降。
沮渠无讳缓步来到城墙之上,走到沮渠唐儿面前,道:“你以为你做的隐秘,实际上你的一举一动全在我的监视之下。”
沮渠唐儿道:“既然梁伟是你安插在我身边的棋子,那么为何你让我有机会占据敦煌城,而不提前动手将我除掉?”
沮渠无讳笑道:“以你的品行,来到敦煌城,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抢夺大量的金钱美女。我在你来到敦煌城之后动手,这些金钱美女就全都是我的了,而敦煌城的百姓还会对我感恩戴德,岂不是一举两得?”
沮渠唐儿道:“原来如此,敦煌城原本就是归你统辖,不过你骄逸奢侈,鱼肉百姓,惹得敦煌城内民怨四起。现在经我这么一折腾,敦煌城百姓非但不会恨你,还会感谢你,你可真是下得一手名利双收的好棋啊。”
沮渠无讳道:“你想知道的我已经都告诉你了,该上路了。”话音甫落,梁伟寒刀出鞘,沮渠唐儿的头颅掉在地上。
沮渠无讳对梁伟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军中尉。”
梁伟连忙跪谢道:“谢将军。”
伊吾城内,赵婕所中之毒已解,但体力变得极为衰弱,连吃饭都要有人服侍。诸葛清岚为其把脉后,对其言道:“赵姐姐,你已无大碍,但要多做休息,无需太多忧心。”
赵婕点头,道:“知道了,多谢你了。”
诸葛清岚走出房间后,对赵谦言道:“赵姐姐的毒已全部清除,但此毒给其造成了不少的损耗,需要好好休息数月才能完全康复。”
赵谦道:“难道没有医治的方法吗?”
诸葛清岚道:“有是有,只不过……”
李怀素道:“只不过拔苗助长,弊大于利。赵兄不必担心,令姐只需在此处安心休养即可,我自会派人多加照料,不会让令姐有丝毫损伤。”
赵谦道:“如此就多谢将军了。”
李怀素道:“赵兄言重了,此次伊吾城之围能解,赵兄与胡姑娘功不可没,我等照顾令姐,也只不过略尽绵薄之力。”
三人正交谈间,一名卫兵走近,道:“将军,城外有一人求见,此人自称沮渠准。”
李怀素道:“将他带到府衙。”
三人来到府衙,沮渠准见三人现身,对李怀素拱手道:“在下沮渠准,拜见李将军。”
李怀素道:“沮渠少侠不必客气,不知你只身前来,所为何事?”
沮渠准道:“我此次前来,乃为私事。不知赵婕她伤势如何?”
赵谦道:“所中之毒已解,但身子虚弱,需要慢慢调理。”
沮渠准道:“既然如此,我便放心。都是我太过粗心,才使其遭受此难,在下真是心中有愧。”
赵谦道:“此事错不在你,你不必挂怀。”
沮渠准道:“我此次前来,还有一事。平城现在被两千流民围困,各方矛盾激化,崔司徒孤立无援,形势危急,平城亦是危如累卵,城内百万百姓已是鼎中之鱼,生死顷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