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秦汉时期,女子便在战场上表现活跃,而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女子在战场上的作用更加重要。她们或直接参战,搏击沙场;或守卫屯营,修筑城防;或宿卫后宫,担任仪仗;或参加军屯,生产军粮;或服杂役,修理战具。不过在战场上,女子的影响力远不及男子,穆兰又是替父从军,故而女扮男装。
赵谦与诸葛清岚听见穆兰说其替父从军,不由对其敬佩至极,诸葛清岚看了一眼赵谦,暗道:“倘若赵大哥随军出征柔然,我便以家眷的身份随其一同上战场。”
穆兰接着言道:“我在边塞镇守边关,抵御柔然入侵。今年,柔然向大魏提议媾和,并派使者前往平城。但刁雍刁将军无意中打探到柔然欲趁此机会兴风作浪,便派出十余名心腹分从不同小道赶往平城报信。我行至一半,便遭到一群人追杀,边战边逃,后由于失血过多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便见到你们了。”
赵谦道:“陛下与崔司徒不会真的相信柔然是真心求和,姑娘不必担心。”
穆兰道:“虽是如此,但是柔然和高句丽、倭国联手,倘若陛下只预防柔然,轻视高句丽、倭国,未免失策,况且,如果我不去送信,有人以此为由,指责刁将军失职,刁将军若因此受罚,岂不是给柔然可乘之机?”
李怀达道:“我等正好要赶往平城,那姑娘就与我等一道吧。”
穆兰道:“你们是……”
李怀达道:“陇西李氏。”
穆兰道:“久闻陇西李氏沉雅有度,骁勇善战,万里慕义,若有你们相助,真是太好了。不过我是女儿身一事,还望你们保密。”
李怀达道:“这是自然。”
一行人来到平城,首先来到司徒府,会见崔浩。
赵谦为崔浩与李怀达、穆兰等人相互引荐,众人寒暄之后,便开始商议。穆兰道:“崔司徒,柔然遣使前来,并非求和,恐有别的目的。”
崔浩道:“柔然若是真心求和,那太阳可是从西边出来了。不过你们来的不巧,数个时辰前,柔然使者已经进宫。”
穆兰道:“若是如此,您应该一同接见柔然使者才对。”
崔浩道:“我若是前去,必然与太子发生争吵,还是避嫌为好。况且,除了柔然使者,高句丽、倭国使者皆是今日入宫。”
穆兰道:“他们三方齐至,看来要搞大动作啊。”
崔浩道:“来就来吧,我正要看看他们的斤两。”
这时,游彬走进,道:“司徒,陛下请您入宫。说是柔然公主仰慕您的才学,想一会尊容。”
崔浩道:“见我?不知柔然又有什么歪主意。好吧,就去会会。”他看向李怀达、李承、穆兰三人,道:“三位随我一同入宫吧。”
赵谦、诸葛清岚留在司徒府,崔浩四人进入皇宫。
太极殿内,拓跋焘对崔浩道:“崔爱卿,这几位是……”
李怀达手捧降表,道:“陛下,微臣陇西李氏李怀达,奉兄长之命,送上降表。”
宗爱接过降表,转交给拓跋焘。拓跋焘阅过后,道:“崔司徒,你觉得如何?”
崔好哦道:“陇西李氏万里慕义,能归附我朝,亦是我朝幸事。”
拓跋焘对李怀达道:“既然崔司徒都如此说了,朕便封你为散骑常侍、敦煌太守,并遣使授予李怀素使持节、侍中、都督西垂诸军事、镇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领护西戎校尉、沙州牧、敦煌公,镇守敦煌,四品以下官职可自行任命。”
李怀达道:“多谢陛下。”
拓跋焘看向李承,道:“至于你,赐爵姑臧侯,另外八部统帅尚有空缺,就由你但任吧。”
李怀达一惊,道:“陛下,他仅有十三岁。”
拓跋焘道:“十三岁已经不小了。朕十二岁时便远赴河套领兵抗击蠕蠕,十四岁统领六军出镇塞上,十六岁继位称帝。他已经十三岁了,又怎么不能领兵?”
拓跋焘在击败柔然可汗大檀,肃清其在戈壁以南的势力后,认为柔然人智力低下,如同只会蠕动的虫子,便下令称柔然为蠕蠕。
李承没有推辞,暗道:“若有兵权,倒是可以和沮渠封坛一较高下。不过陛下此举有试探之意,我要小心。”便道:“多谢陛下。”
拓跋焘思索道:“至于府邸……”
崔浩道:“敝府尚有闲房,倘若李公子不嫌弃,就暂住敝府吧。”
拓跋焘暗道:“崔司徒是担心有人对陇西李氏不利吗?也对,沮渠封坛也在平城。”便对李承道:“你意下如何?”
李承道:“我一直仰慕崔司徒才学,能入住司徒府,自是感激不尽。”
拓跋焘对穆兰道:“你便是边关威名赫赫的穆兰吧,我曾见过你数次,你父亲的威名,我也是如雷贯耳。”
穆兰道:“陛下谬赞了。”
拓跋焘道:“你从边关返回,所为何事?”
穆兰道:“蠕蠕在边关有异动,刁将军认为他们求和有假,故而派末将前来禀告。”
拓跋焘道:“他们果然没有什么好心。”
穆兰道:“刁将军派出十余人分从不同小道前来平城,但我刚去兵部询问,发现只有我一人成功来到平城,其余人皆是杳无音讯。”
拓跋焘道:“没想到蠕蠕在大魏已有如此实力。”
崔浩道:“若无人暗通蠕蠕,他们绝无此能为。”
拓跋焘道:“你觉得是谁?”
崔浩道:“此事牵连甚广,暂无法下定论。”
拓跋焘道:“此事暂且搁下,我会命九州卫详查。蠕蠕公主郁久闾阿玫请你前去,她现在正在观霞殿,你就去会会他们吧。”
崔浩道:“臣领命。”
崔浩来到观霞殿,见郁久闾阿玫已在此等候,便作揖道:“下官让公主久候,还望公主宽宥。”
郁久闾阿玫微微一笑,道:“宽宥?我为何要宽宥?”
崔浩见对方语气不善,便道:“公主若不想宽宥,也可不宽宥。”
郁久闾阿玫道:“你不怕拓跋焘怪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