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晃对拓跋焘道:“父皇,背后之人的目的绝不简单,依儿臣来看,刺客的目的十有八九便是您。数日之后,您便要在玄都坛受箓,他们很有可能会趁机行刺。依儿臣来看,您还是取消此事为好。”
拓跋焘暗道:“宇文渡、万俟康这二人除了八部统帅的身份外,还属九州暗卫,最近这二人被杀,看来背后之人对九州暗卫颇为了解。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何能耐。”便道:“他们若想行刺,尽管来好了。”
陈建暗道:“以陛下之性情,越是危险,越是不惧。他人故意营造危险的氛围,就是为了让陛下愿者上钩。”便道:“八部统帅人员有缺,该另择良将,以拱卫京畿。”
拓跋焘略一思索,道:“就选长乐冯氏冯邈、冯朗。”
陈建道:“他们?自从冯明被处斩后,他二人便一直对朝廷心怀不满。并且,据九州暗卫查探,这二人与三国使者曾暗中往来。”
拓跋焘道:“就算冯明没被处斩,他们便不会对朝廷不满了吗?”
陈建恍然,道:“末将明白了。”
拓跋晃心中窃喜,暗道:“自从冯明被斩,冯邈、冯朗便将崔浩视为眼中钉,正好可以拉拢,至于他们与三国使者暗中往来,他们的目的无非一个利字,只要条件丰厚,自会出卖三国使者。”
数日之后,玄都坛上,一百一十五名天师道弟子身着道服,依据北斗七星、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方位站立,寇谦之站在北极星方位,仙风道骨,不似凡人。
玄都坛外,挤满了前来一睹龙颜的百姓,李皎、水之湄等天师道弟子身着常服,散在百姓当中,不住打量四周人群,以防有人行刺。
皇舆来至玄都坛前,拓跋焘下车,只见其身着一身宽松的道袍,虽增添了几分飘逸神韵,依旧难掩其雄霸之姿。
拓跋晃、拓跋丕、郁久闾阿诺、岛津平、高契跟在其身后,众人拾阶而上,来到老子像面前,拓跋焘两手结太极阴阳印,举至眉际,徐徐下蹲,缓缓跪下,身俯如灵龟。
拓跋焘直立上身,寇谦之来到拓跋焘面前,手握箓牒法剑,道:“汉代人鬼交杂,精邪遍行,太上垂慈。下降鹤鸣山,授张天师正一盟威符箓、千二百官仪、三百大章、法文秘要,救治人物。天师遂建二十四治,敷衍正一章符,领户化民,广行阴德。今箓生通过授箓,授汝职牒法剑,望戒除情性,止塞愆非,制断恶根,发生道业,从凡入圣,自始自终,先从戒箓,然始登真。”
说完,便将箓牒法剑递给拓跋焘,拓跋焘接过箓牒法剑,道:“弟子受箓,从今而后,法天地、敬祖宗、明师承、皈三宝,一愿乾坤明素;二愿气象清圆;三愿苍生和睦;四愿天垂甘露;五愿地发祥烟;六愿四时顺序;七愿万物生全;八愿家多孝悌;九愿国富才贤;十愿生箓受福;十一愿正教兴行。”
说完,便向老子像行向三皈九拜行之礼,天师道弟子齐声颂度人经,拓跋焘一同吟诵。
拓跋晃见状,心中悲愤,暗道:“父皇接受符箓,成为寇谦之弟子,今后再难对天师道动手。”
受箓之后,拓跋焘等人返回,李皎悄悄跟了上去,水之湄以防有人趁机偷袭玄都坛,便在玄都坛附近留守。
皇舆缓缓向皇宫驶去,行至中途,蓦地,人群中数人手抓身旁百姓,向皇舆扔去,百姓惶恐中之下,发出惊恐叫声。八部统帅中,马锐反应最快,步法最精,纵身跃去,抓住身在空中的百姓。
不料一名百姓猛然挥掌,手心出现一柄短刀,刺向马锐胸膛。刀刃一片绿色,显然喂有剧毒。马锐身在空中,躲闪不及,短刀刺中胸膛,瞬间血如水流。
那人并未拔刀,将刀刃由竖旋平,马锐只觉剧痛钻心,真气难凝,昏迷之前,脑海闪过一句话:“这刀法出自倭国。”
那人打算挥刀横削,将马锐破肚,忽的寒光一闪,头颅坠地。
李承一剑将那人毙命后,来到马锐身边,快指连点,封住其周身要穴,掏出一枚解毒丹药,给马锐服下。
众人见有人行刺,连忙下令:“护驾。”众卫兵围在皇舆周围,挥刃列阵,站若密林,守若磐石。
那数人又手抓百姓扔向法驾,卫兵枪列如墙,百姓撞在长枪之上,顿时被无数长枪贯穿,死状急惨。
李承连忙下令:“保护百姓。”
众卫兵从未听过如此命令,均面面相觑,无人动作,只有李承本部人马散入百姓当中,抓捕将百姓掷向皇舆的凶徒。
数十人从人群窜出,攻向皇舆。有数人手握喂有剧毒的环首刀攻向李承。李承施展凤采剑法,与那数人展开决斗,剑如凤游,不落下风。一人趁李承不备,将数十枚飞镖掷向马锐。
李承疾速掠至马锐身前,剑舞成风,将飞镖击落,却未奏全功。两枚飞镖突破剑网,击中李承。飞镖涂有剧毒,李承顿感四肢无力,天旋地转,倒在地上。
那数人打算趁机结果二人,却见一道人影落在二人身前,正是尚书令刘洁。
刘洁掣出腰间玉具剑,仗剑而立。那数人同时掷出飞镖,密如疾雨的飞镖向刘洁席卷。刘洁站立不动,气定神闲,长剑随即拨动,将飞镖尽数击落。
那数人见飞镖无效,挥刀向其冲去。刘洁身形瞬动,但见寒光一闪,一人头颅掉落在地,鲜血如飞泉掠空。
刘洁每出一剑,便有一人人头落地,数招过后,那数人全部毙命。这些人均是来此倭国的刺客,也是在四夷馆内围剿赵谦的那群人,他们的手段,能一招重伤赵谦、马锐,面对刘洁却是无可奈何。
八部统帅中,段风早已被杀,宇文渡、万俟康二人亦遭暗杀,马锐、李承重伤,沮渠封坛因重伤之故未至,此刻仅剩高忱、吕锋二人,他们均遭到数名刺客的围攻,一面仓促迎战,一面指挥所部人马杀敌,现场一片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