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宇则出言讥讽,诸葛清岚冷声道:“逞口舌之快,似你这等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也仅有此能为了。”
王宇则道:“朝廷推行拍张,莫非你以为我仅会拍张不成?”
赵谦道:“负责推行拍张之人是谁?”
王宇则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赵谦暗道:“推行拍张之人很有可能就在附近暗中观察。”思毕,功集眉心,施展洞垣之术,环看四周。
四周楼阁鳞次栉比,赵谦挨个查看。王宇则不明赵谦所为,也懒得理会,径直离开。
一炷香过后,赵谦果然在一个酒楼上发现一道熟悉身影,正是南朝太子刘劭。
赵谦眉头微皱,对诸葛清岚道:“去会他一会。”
诸葛清岚点头。二人进入酒楼,拾阶而上,来到最上层,便见两人挡道,正是慕容子佩与杜查。
慕容子佩凛然喝道:“赵谦,你好大的胆子,当日阻拦我们夺取传国玉玺,今日还敢出现在建康城中?”
赵谦道:“我阻拦你们夺取传国玉玺,是因为你们不配拥有。”
慕容子佩道:“当今陛下英明神武,开创太平盛世,你又凭何说不配?”
赵谦道:“我所见的太平盛世,有形无实。”
慕容子佩喝道:“大胆。”旋即一掌拍出。
赵谦同样一掌拍出,两掌相击,赵谦与慕容子佩同时倒退一步。慕容子佩窃喜,暗道:“他的功力果然大减。”
刘劭淡淡道:“住手。”
慕容子佩只得停手,赵谦与诸葛清岚走到刘劭面前,刘劭道:“二位请坐。”
赵谦与诸葛清岚道谢入座。刘劭道:“上次激战,赵少侠重伤,没想到还有此修为。”
赵谦道:“内力下降一半,但尚可自保。”
刘劭道:“适才赵少侠言当今宋朝的太平盛世有形无实,不知何出此言?”
赵谦道:“宋朝国库里的金银支撑得起一场大战吗?”
刘劭道:“我宋朝国库的金银,你又怎会知晓?”
赵谦道:“若非国库空虚,裴将军等人又何需为了应对下一次南北大战而私吞杨难当的金银?”
刘劭道:“难道你真的以为他们私吞金银,是未雨绸缪而非中饱私囊?”
赵谦道:“与你相比,我更愿相信他们。”
刘劭道:“那你来此,有何贵干?”
赵谦道:“拍张比赛是否是太子殿下暗中主持?”
刘劭道:“正是。”
赵谦道:“可是驭民五术?”
刘劭道:“哦,愿闻其详。”
赵谦道:“利用宗教思想,使天下百姓丧失辩证思维,将万事归咎于虚无缥缈的神鬼之说,此乃愚民之术;其二,宣扬拍张,使武术变成武艺,丧失杀人之能,再辅之以慈悲情怀,进而使天下百姓丧失秦汉之风,此乃弱民之术;其三,建康城寸土寸金,通过无限制地提高房价,使天下百姓终生为房子疲于奔命,无暇思虑其他,此乃疲民之术;其四,礼敬外宾,鄙夷本民,致使崇夷媚外,使天下百姓丧失自尊自信,并实行连坐,提倡相互发奸擿伏,使众人终日惴惴不安,此乃辱民之术;其五,剥夺余银余财于民,使天下百姓人穷志短,此乃贫民之术。若五术皆不可,便除之,而这,便是你们对付蚩尤旗的原因。”
刘劭暗道:“他口口声声‘天下百姓’而非‘南方百姓’,看来内心深处,还是丹心向南,这一点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便道:“少侠才智非凡,本宫佩服。但你可知为何我们要实行驭民五术?”
赵谦道:“无论什么原因,功在当代、罪在千秋的驭民五术都不应实施。”
刘劭道:“你错了,无论何时,百姓都是需要堕落的,若人人均如你这般睥睨苍生,傲视群伦,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赵谦道:“难怪历来才智绝伦之人都只做谋士,不做帝王,因为权利使人愚昧,一个人一旦成为帝王,目光便会变得极为短浅。刀口舔蜜,有割舌之患。你让天下苍生堕心丧志,无才无勇,固然可以保证内乱不起,但一旦外敌入侵,你又有何力量抵御外敌?”
刘劭道:“攘外必先安内。”
赵谦道:“好一句‘攘外必先安内’,让苍生堕落,便是你所谓的安内之法吗?”
刘劭道:“这是最简单的安内之法,越简单,就越行之有效,这一点,少侠应该再清楚不过。”
赵谦道:“让华夏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除了崇夷媚外,驭民五术便是最根本的方法。”
刘劭道:“原来你还知道有人暗中宣扬崇夷媚外,那你可知是何人在建康城内宣扬崇夷媚外思想的?”
赵谦道:“愿闻其详。”
刘劭道:“暗中宣扬崇夷媚外的,并非本宫,而是本宫的皇姐,善音公主刘楚雨。”
赵谦道:“哦,为何是她?”
刘劭看向身旁的杜查与慕容子佩二人,道:“你们先下去吧。”
杜查拱手,转身离开。慕容子佩道:“殿下,他二人……”
刘劭道:“无妨,下去吧。”
慕容子佩道:“是。”然后转身离开。
赵谦见状,暗道:“看此情形,此人似乎故意在此等我们,莫非是要借我之手为其办事?”
刘劭道:“本宫皇姐推崇男女平权,曾放豪言∶‘男子可以一妻多妾,我唯驸马一人,事不均平,一何至此!’她在春朝宫里,可是养了上百名面首。”
赵谦暗道:“豪门贵妇多养面首,善音公主此举也是意料之中。”便道:“这与崇夷媚外何干?”
刘劭道:“胡人中女子地位高于汉人,这也是本宫皇姐一力宣扬崇夷媚外的原因。”
赵谦道:“胡人中女子地位确实高于汉人,不过在江湖上,胡人女子高手层出不穷,而在战场上,胡人女子参军者也不在少数。这一点,只怕善音公主不知晓,或者是,虽是知晓却置若罔闻?她提倡男女平权,只怕不提倡男女平责吧?”
刘劭道:“赵少侠所言不差,她确实知晓,也确实一直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