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各自负伤,便相互告辞,相继离开。片刻之后,便仅剩下诸葛兄妹、赵谦、白韫素四人。诸葛临见赵谦的龙渊剑不见踪迹,便对诸葛清岚道:“妹妹,我二人去寻找龙渊剑,你先助赵兄疗伤。”
诸葛清岚点头,诸葛临、白韫素缓步离开。赵谦盘腿运功疗伤,诸葛清岚护守在旁。
片刻之后,一道伟岸身影缓步而来,其腰佩宝玉,衣镶金丝,华丽至极,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璀璨明亮,正是司马洪达。虽说其装饰异常尊贵,但周身气息隐隐给人一种死亡之感,仿佛来自森罗鬼狱。
其走到赵谦与诸葛清岚面前,道:“最终笑到最后的,依旧是我司马氏。”
诸葛清岚道:“司马氏的手段,终究见不得光。”
司马洪达道:“那又如何?世人只会在乎结果如何,不会理会过程。今日一战,即便我告知天下,诸葛渊死于我手,世人亦不会质疑。不过可惜的是诸葛渊先前一直隐姓埋名,世人并不知晓其真正身份,若不然,我将扬名立万,名垂青史。”
赵谦道:“司马文思一直未现身,你不觉得奇怪吗?”
司马洪达道:“你想挑拨离间吗?”
赵谦道:“我只是想警告你,莫给他人做嫁衣。”
司马洪达道:“离间之术终究是徒劳。”语罢,双掌连挥运劲,无穷死气倾泻而出,因运成形,化作一直黑色猛虎,死亡气息从中散发出来,笼罩四野,草花因之枯谢,树叶因之失翠,正是京观冢虎煞。
赵谦欲挣扎站起,迈了一步,却又不支,摔倒在地,不由暗道:“‘龙形擞骨’的反噬比我预料的还要大。”
诸葛清岚道:“赵大哥,你无需担心,此人交给我。”说罢,玉趾未移,飘若兴动,便掠至司马洪达面前。只见其盈盈而立,两目垂帘,默然不动,外震内离的罡劲在掌心缓凝,两股极其细微的雷隐之劲相互激荡,隐隐有无根之火生成。
赵谦一惊,暗道:“自从得知司马洪达练成京观冢虎煞,诸葛兄与清岚便开始练三元真火,看来清岚已初窥门径。”
正在诸葛清岚与司马洪达准备拼杀之际,一道飘逸身影落在二人中间,正是东方璇。只听其言道:“二位罢手吧。”
诸葛清岚见其现身,掌心玄劲渐渐消失。司马洪达却是不将东方璇放在眼里,喝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何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东方璇冷眼生霜,道:“若你们司马氏有傀儡之用,便会有人扶持你们为帝,若是无用,便是猪狗不如,又有何资格再我面前狺狺狂吠?”语罢,指尖一点,一点金芒乍现。
忽听远处传来声音:“快逃。”
司马洪达见东方璇面露杀意,尚不以为意,听见远处呼声,却不得不谨慎,连忙纵身逃离。
东方璇剑指一点,金色星芒如水纹一般扩散,击中司马洪达,司马洪达周身死气尽化云烟,随风消散,其惊骇万分,加速向远处逃离,眨眼便消失不见。
诸葛清岚见此出神入化的一招,暗道:“日无止影,水无回波。难道这便是阴阳家绝学滴天髓之海中金?他当着我们的面使出此等绝学,看来又杀鸡儆猴之意。”
东方璇见司马洪达逃离,喃喃道:“京观冢虎煞倒是有些能耐,竟能在我手下逃脱。”旋即转身看向诸葛清岚,道:“在下今日来此,有邀请之意。”
诸葛清岚道:“东方掌门是想邀请我们加入阴阳家吗?”
东方璇道:“正是。”
诸葛清岚道:“敢问东方掌门,阴阳家是正是邪,是清是浊?”
东方璇道:“一棋不足以见智,一弦不足以见悲,一叶不足以知秋,一冰不足以知寒。不以流之浊,诬其源之清。”
诸葛清岚道:“就算我二人同意,东方掌门觉得我二人对阴阳家的忠心如何?”
东方璇道:“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无能之人才会用忠心拉拢人,我靠的,是利益。道家隐宗名存实亡,现在能抵挡神玄、鬼方两派的,仅有我阴阳家。二位权衡利弊,自会做出正确选择。”
诸葛清岚柳眉微皱,赵谦道:“东方掌门说用利益拉拢人心,若是阴阳家的所为与我二人的利益相悖呢?”
东方璇道:“二位可随时离开。”
赵谦道:“好,我二人同意加入贵派。”
东方璇道:“合作愉快。”说完,便转身离开。
司马洪达来至一处隐蔽处,再难支撑,摔倒在地,忙盘腿运功疗伤。这时,一身着金色锦衫之人出现在司马洪达面前,正是司马文思。
司马洪达忙道:“东方璇让我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他竟然出尔反尔,对我痛下杀手,快救我。”
司马文思微微一笑,道:“可以。”说罢,右掌倏然拍出,击中司马洪达面门,司马洪达顿觉全身真气源源不断涌入司马文思体内,顿时知晓赵谦所言非虚,暗道:“这是……神玄的厌胜噬神咒!”
片刻之后,司马洪达气绝而亡,司马文思阴冷一笑,缓步离开,在其身后,草木尽枯,生气全无。
洛阳,八风山,八风谷。
数名阴阳家弟子守护在谷口,正无聊间,忽见一人身着白衫,手握湛卢剑,缓步而来,正是何言之。
阴阳家弟子镇守谷口,见惯了怒气腾腾的来犯者,胆量自是非常,但在他们看见何言之的那一刻起,却感觉莫名。若是绝世高手,给他人的感觉是绝望或是恐惧,而此刻他们的感觉,既不是绝望,也不是恐惧,而是心寒,仿佛处于万丈寒冰中的心寒。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戾气?恐怕连百万人屠白起都无此等威慑。
何言之走到阴阳家弟子面前,那几名阴阳家弟子个个瞠目结舌,无人知道要开口询问。
何言之冷冷道:“让东方璇出来。”
半晌,一名阴阳家弟子道:“我……我这就去通报。”他未曾想过,为何自己要听命于何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