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宾城西南面。
赵谦横剑当道,在其面前,一万贵霜大军虎视眈眈,欲将赵谦大卸八块。
贵霜大军首领名为韦苏提月,其望着挡道的赵谦,暗道:“易乾曾传来消息,此人有‘千军万马避青衫’之名,不可小觑。但其让我们在逗留,无须动手,又是何目的?”
赵谦见贵霜大军并无交战之意,思索道:“若我痛下杀手,这万人四下逃窜,我追杀不得。只得收敛锋芒,不出全力,让他们误以为可将我击杀。如此,方能将这万人尽数击杀。不过听闻贵霜人高大威猛,今日看来,全是矮子。看来这背后又是易乾之流指鹿为马,目的便是让中原人丧失自尊自信。”
赵谦刚要动手,忽闻嘈杂的女子交谈之声从身后传来,忙向后看去,见百余名女子执剑奔驰而来。
百余名女子来到距赵谦数十丈处,停下脚步,为首者喝道:“我佛慈悲,赵谦,你屠戮苍生,滥杀无辜,还不知悔改吗?”
赵谦拳冒青筋,眼冒怒火,强忍下心中怒意,施展洞垣之术,望向远处,果见易乾藏在两百丈外,看戏般观望着被前后围困的赵谦。
赵谦心中悲愤,暗道:“又是这个易乾,我誓将其碎尸万段。”
韦苏提月见百余名女子奔来,暗道:“易乾说中原八百姻娇,果然是真的。他说这些人都是白痴,我且试探一番。”随即喝道:“赵谦,今日我贵霜一脉,便要代天理物,诛杀你这个无恶不作的恶魔,护佑天下苍生。”
众女子见韦苏提月说得义正言辞,纷纷道:“贵霜人果然慈悲,不愧佛门滥觞。赵谦,你还不束手就擒,放下屠刀,皈依佛门?”
韦苏提月心中窃喜,暗道:“果然是白痴。等将赵谦除掉,这百名女子便是我等的囊中之物了。”
赵谦怒意滔天,将湛卢剑插在地上,面向百余名女子,前迈数步,剑指一捻,厉声一喝:“起。”
那百余名女子手中佩剑同时出鞘,飞向赵谦,落在赵谦周遭。百余名女子见状,个个桥舌不下,更有十余名尖叫道:“鬼啊!”
赵谦右掌微抬,十余柄长剑飞起,漂浮在赵谦面前,只见其手掌一握,咔嚓声响,十余柄长剑同时断裂,断面光滑如镜。赵谦喝道:“十息之后,仍在此处者,有如此剑。”
百余名女子个个胆颤心寒,同时逃窜,眨眼之后便不见踪迹。
赵谦转身看向贵霜大军,淡淡道:“今日你们万人,休想留一个全尸。”其声音如春风拂柳,言辞却如寒风断松。
韦苏提月思索道:“刚才那两下非人力所能为,定是他使了什么障眼之法。”随即转身看向身旁两名斜搭绣花长袍的番僧,道:“两位大师,此人招摇撞骗,罪不容赦,就让其领教一下二位无上佛威。”
两名番僧点头,一人朗声对赵谦道:“我佛慈悲,檀越意欲何为?”
赵谦道:“我大发慈悲,送尔等前往西天极乐。”
两名番僧见无可转圜,便不再多言,手捏佛印,连连变化,数道佛印叠加,无穷佛光乍现,夺目炫神,旋即纵身而起,向赵谦冲去,雄浑掌力披靡而出,万德庄严的佛光随意成象,凝练成两只奔驰的金色巨象,浩浩荡荡,炳焕灵明,融无边义海,纳万像形容,一滴掬沧溟之浩,一尘撮太华之重。
二人修习古象雄佛咒已有五十余年,造诣登峰造极,兼之二人一为显宗,一为密宗,一修止观双运,一练明空双运,一施九佛印不动根本印、大金刚轮印、外狮子印、内狮子印、外缚印、内缚印、智拳印、日轮印、宝瓶印,一施三法印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盘寂静,内视五蕴,外接六尘,含四无量心,联手成阵,佛印归宗,百千法门归方寸,沙河妙德汇须弥,荡四重五逆,清十恶谤方。即便是死于寇谦之掌下的贵霜第一高手阳迈柁工面对二人连招,也只有避其锋芒。
赵谦眼睑微动,神色睥睨,轻声吟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随即手捏剑指,画四纵五横,九道剑光悬于空中,地上两柄长剑飞起,分别与四纵剑光、五横剑光融合,旋即锥矢一般向两名番僧疾驰而去,但见剑含虹霓,芒藏玉弩,喑呜而山岳崩颓,叱吒而风云变色。
长剑击中佛光凝炼而成的巨象,巨象一触即溃,长剑飞势不绝,击中两名番僧。两名番僧连忙运使护体神功金刚琉璃体,浑身坚若琉璃,刀枪不入。
却闻咔嚓声响,金光溃散,又见血光冲霄,两名番僧的头颅掉落,在地上不停滚动,双眼瞪大如铜铃,似是不相信眼前一切。
韦苏提月大怒,喝道:“杀。”其身后一万大军蜂拥而上,挥舞手中兵刃冲向赵谦。
赵谦剑指一捻,地上百柄长剑飞起,围绕其不住盘旋,形成一张剑网。奔涌而来的士兵尽数被长剑削去头颅,鲜血喷涌如注,但即便是鲜血,依旧突破不了剑网,靠不近赵谦两丈之内。
赵谦原本打算故意示弱,诱导贵霜士兵全力迎战,但看到被易乾忽悠而来的百名女子后,怒火中烧,此刻出手毫不留情,周遭倒下的贵霜士兵无一全尸。
一炷香过后,赵谦寸步未动,一剑未握,一掌未出,其周围倒下的贵霜士兵已有数百。
韦苏提月越来越惊,暗道:“此人就算再厉害,我就不信他一人耗得过我们万人。”当即指挥左右全力进攻。
地上尸体越来越多,渐渐堆积而成一道围墙,将赵谦包围。赵谦挥掌前拍,宏大掌力浩荡而出,将面前尸体震飞,随后缓步前迈,如闲庭信步。
贵霜士卒涌来,却被赵谦周遭剑网击溃,无人留全尸。
韦苏提月见赵谦向自己走来,心生恐惧,犹豫是否要逃离。忽的,一道声音自其身旁传来:“将军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