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白俗九四梅九。提供本书最快更新。第【97】章逍遥丸(6000)
都是孩子们的事情了,她老了,不懂他们的世界。阮梅音笑了笑,轻轻地躺到床上,却是怎么都睡不着,先帝温柔的目光一遍遍地在眼前出现……闭了闭眼,腮边有泪滑落……落下山崖的先帝,甚至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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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人影翻转,很快,两道身影又落到了凤仪殿。两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间内的动静,许久,只是看见安紫心不时地揉着太阳穴,发呆。
门外响起敲门声,欧阳澈跟冷羽同时打起精神,安紫心抬头道:“进来。”
进来的果然是高驰。
“怎么样?”安紫心的目光中竟然夹带一丝紧张,“找到人没有?”
“澈王府上上下下都找遍了,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太后请放心,明日一定会加派人手继续搜查,定将柳思凝找到为止。”
安紫心点点头,又道:“南钰国太子来访之期已提前,这几日就会到来,搜查不要大肆铺张,暗地进行。皇甫韶辰登位在即,务必各项礼仪安排妥当,不要失了东瑶的礼数。”
“谨遵太后旨意。”
高驰行礼离去,安紫心在窗边站了一阵,转过身,手在床沿上嵌着的玉石上轻轻一按,右边的墙便裂开,出现了一道门。她又沿着墙壁敲了敲,门便自动打开。欧阳澈和冷羽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又迅速低下头去,墙面已经完好无缺。
密室?竟然是密室?难道说,她有秘密?……
“王爷,现在怎么办?”
“再看一会儿……明日本王找个借口让母后出宫,你潜入凤仪殿探了究竟……”
直至天将明,才看到安紫心的身影出现,她嘴角噙着那样解恨的笑容,细看之下,却是空洞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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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音园。
缪卓言悠悠睁开了眼睛,依然是一片黑暗。她正要唤小丫的名字,忽地想起已经失忆的现状,便摸索着起身。
有什么不对劲……这床,她又仔细地摸了摸,两个刻的花不一样。缪卓言心里一惊,她依稀记得,昨夜欧阳澈来过,然后,他在她身上轻轻一点,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么,这里是哪里?
“缪姑娘,你醒了?”
听着温柔的声音,几分耳熟。她细细地回忆着在哪里听过这样的声音,却听得耳边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缪姑娘不记得我了吗?我们曾经见过……你还给我开了一副药方……我要好好谢谢你的药,果然效果不错,这些日子我的身子舒服了很多……”
是她?那日在洛园碰见的神秘女人?缪卓言眨了眨眼,望着一片黑暗的眼前,眼前出现了一张上了年纪却美丽不俗的脸。
“缪姑娘……”
“母妃!”
欧阳澈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缪卓言戒备地眨了眨眼,往后退了几步:“对不起,夫人,我的眼睛看不见,而且,从前的事也想不起来了……我们从前,认识吗?”
失明?失忆?短短的时日,在她身上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阮梅音心里一阵吃惊,又有些心疼。
“言儿,你醒了?”该死的,刚刚下手太轻,所以导致穴道的有效力不足,她竟然提前醒来了。
缪卓言愣了几秒才惊喜出声:“王爷?……是王爷吗?”
“是我。”他握住她摸索着的手,缪卓言一脸迷茫地望着他:“王爷,这里是哪里?还有,刚刚跟我说话的人,是谁?”
“我是澈儿的母妃。”阮梅音的声音让缪卓言愣了愣,看来,她曾经的猜测是对的,这个在洛园出现的女人,是欧阳澈的生身母亲……
“是王爷的母妃……”缪卓言咬咬唇,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既然是王爷的母妃,那么,言儿也应该称呼一声‘母妃’……是不是?”
呃?阮梅音颇为惊讶地望着欧阳澈,这是什么意思?前不久,他不是带着他的新王妃来见过她吗?那么,缪卓言,是侧妃?……原来直觉没有错,他们之间真的是那样的关系,不过,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说不清的不妥……
“言儿见过母妃。言畦璍磕蓐璂”缪卓言盈盈行礼,笑道,“言儿真是失礼,因为失明又失忆,所以没有认出母妃来,望母妃恕罪。母妃……”
“母妃,昨夜有所叨扰,澈儿先行告退了……”欧阳澈急急地打断缪卓言的话,抱着她迅速离去,再说下去,可就万万不妙了。
“王爷,言儿想跟母妃多说说话,王爷怎么这么急……”
“跟本王多说说话……”放下她的身子,他便也和衣上床,搂过她的肩膀,下巴轻轻地扣在她头上。
缪卓言扑哧一声笑了,柔声道:“言儿……想不出有什么要跟王爷说的……不是什么都忘了吗?要不然,王爷说,我听,我想听听跟王爷以前的事情……说不定忽然之间就恢复了记忆呢?”
心里咯噔一下,她天真无邪的笑刺疼了他,他抱紧了怀中柔软的身子,心里一阵一阵的疼。
“王爷,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困了……想睡觉……”他宠溺地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却依然睁着眼睛,要把她所有的表情都落入眼底。
静。
缪卓言乖巧地躺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时间,时光恍然回到从前,曾经,她也那样乖巧安静地躺在他怀里,心里漾着幸福的甜蜜。只是而今,她却是满腹心事地想着,如何逃离……
尘事总是如此可笑,她从未想过,她跟他还会再有这样的时刻。她也从未想过,欧阳澈竟然又会重新想将她留在身边,他心里,摆的又是哪道谱?只是,无论是什么,一切都跟她缪卓言没有丝毫关系。不在乎的那一个,始终是赢家,不是吗?
不知不觉的,眼皮有些发沉,有了困意,欧阳澈合上了眼睛。
耳边的呼声渐渐响了,缪卓言小心地轻拍他的胸膛,没有什么反应。她心里一喜,手慢慢地移到了他腰部的位置,一点点地移动。
手正触到了金属的触感,手臂却被猛地抓住了,他的声音梦呓的迷糊:“言儿,做什么?”
“我看王爷睡着了,想帮王爷宽衣。这样,舒服一些。”她镇定地轻笑,手握住了他的腰牌,“王爷,这是什么?”
“这是入宫的腰牌。”
“腰牌?没有它就不能进宫了吗?”缪卓言眨眨眼睛,“这个东西有这么好用,不管是谁,拿了就可以进去?”
“宫里的规矩。本王的腰牌不仅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每个地方,里面还有一个发令金牌,只要拿出其中的金牌,便可以发号施令,如见皇帝。所以……这很重要……”
竟然还有那么大的作用,那么,这令牌就更是非拿到手不可了……缪卓言咬咬唇,笑道:“原来是这么重要的东西,那王爷可要收好了……”
“没有人敢动本王的这个令牌。”他轻笑,懒懒的声音在头顶想起,“言儿,本王还有事,要出去一会儿。”
“可是……”缪卓言咬了咬唇,目光似有不舍,“王爷才留了那么一会儿,就要走了吗?”
心中狂喜,心脏狂跳起来。她在留他?她的手那样柔柔地抱着他的腰,他不敢置信地望着那雪白的柔荑,简直有恍如隔世之感。
“是很重要的事吗?”她的身子又挨近了他一分,他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垂眸,那温顺的小脸微微扬起,心中一热,他又想低头吻她。
只是,她却一下子从床上跳下,他的唇只落在她的手臂,她娇笑道:“如果有重要的事,王爷就去吧,不要让言儿耽误了正事……晚上,言儿留在这里等王爷回来用膳……”
有什么幸福满满地溢于心间,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将要跳出胸膛,又有什么温热直冲眼底。一直走到凤仪殿,这种幸福的感觉依然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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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殿。
欧阳澈依计支走了安紫心,冷羽很快地便潜入进去。照着昨晚的记忆,他的手指在床沿镶嵌的玉石上轻轻一按,墙面便出现了门。他又照着安紫心的样子在墙面上敲了几下,果然,门打开了。
里面光线不亮,冷羽打了火折子,便沿着台阶而下。竟然是一间地牢,里面,坐着一个女人,长发披肩,背对着他。
这里,竟然关着一个女人?……冷羽不可置信地看着上着锁的铁牢,绕着铁牢走到那个女人身前,火折子照着她的脸,她才木然抬起头来。
原本空洞的眼睛闪过一丝惊异,安紫凝睁着眼睛看着冷羽,猜度着这个男人可能的来意和身份。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太后的寝宫?”
安紫凝惊了一惊,这个男人,显然是误闯的,而不是……她眼底一下子蓄满了希望,很快爬到冷羽身边,捉住了他的衣襟,想说什么,却只是支支吾吾地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恨自己无法开口出声……安紫凝期盼的眼里有泪涌出,这个那么多年来出现的唯一一丝希望,能带着她逃离这个魔窟吗?
她点点自己的喉咙,痛苦地摇头。忽地,她想到了什么,胡乱地擦干眼角的泪水,把地上的茅草推开,露出一块空地来。然后,她就拿过一根根的茅草,很快拼凑成一个“救”字。
“你被太后关在这里?”冷羽仔细瞧着安紫凝,问道,“你是谁?太后为什么要关着你?”
“安紫凝。”迅速地用稻草拼成几个字,安紫凝企盼的目光紧紧锁着冷羽。这几个字让冷羽又是猛地一惊,安紫凝……这个名字好生耳熟,在王爷第一次大婚的时候听过,不就是……王妃已故的娘亲吗?
冷羽惊得连火折子都落到了地上,这个究竟是人是鬼?……不是已故,是被囚禁,而且是被太后?……等等,不是太后的姐姐吗?怎么……
“你是柳夫人?……王妃的亲身母亲?……太后的……嫡亲姐姐?”
安紫凝痛苦地点点头,冷羽正想再问什么,忽听得有轻微的暗号响起,他赶紧躬身道:“夫人,在下要先走了。一定会想办法前来搭救!”
安紫凝点点头,泪水簌簌而下。十八年了,那么久的日子……是不是,她有了一线离开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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藜竹居。
天色渐渐暗了,缪卓言坐在桌前,桌子上摆着几道小菜,在空气着洋溢着那样扑鼻的香味。
“小姐,你说王爷他会来吗?……天都已经黑了……”小丫踮起脚尖望了望门外,又叹了口气,“小姐,小丫真怕你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小丫,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当成我已经失忆,知道吗!”缪卓言有些愠怒,小丫撇撇嘴,垂眸道:“知道了……”
“来了……”缪卓言眼睛一亮,自从失明以后,她的听力就很好,可以清晰地辨认出一定距离的声音。
门吱嘎一声推开,进来的果然是欧阳澈。小丫瞟了他一眼,道:“王爷如若有事脱不开身,不来说一声便是了,让小姐在这里白白等了那么久!”
“小丫,不得无礼。”缪卓言轻声斥道,盈盈起身,欲要行礼,被欧阳澈扶住了身子,“本王不是说过了吗?言儿无需行这些礼数……”
“谢王爷。”缪卓言嘴角勾起一丝轻笑,道,“王爷一定饿了吧……这些小菜,都是言儿亲手做的,王爷尝尝合不合口味……小丫,你先退下。”
呃?小丫心不甘情不愿地看看缪卓言,又看看欧阳澈,咬咬唇,还是往门前走去。担心又怎么办呢?小姐性子倔强,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门吱嘎一声合上,只有两个人的空间,连空气都氤氲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王爷……这道是醉虾,王爷试试!”
竟然是剔透的虾子,不是平常所见煮熟了的红色,欧阳澈夹起一只虾子,放入嘴中。果然是醉虾,酒味甚浓,咸鲜微辣,说不出的美味。
“王爷,言儿给您斟一杯酒,可好?”她拿过酒壶,酒准确无误地注入,止,不多不少,正好一杯满。她的耳朵,就跟眼睛一样。
缪卓言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目光温柔得简直要出水,这样漂亮的眸子,竟然是看不见的。心里有什么灼烫感滑过,他正要拿过酒杯,却忽听得缪卓言一声惊呼:“哎呀,我的耳坠……”
“本王来捡。”欧阳澈弯下腰去,这样的空档间,缪卓言便迅速将一颗药碗准确地扔入杯中。那是“逍遥丸”,欧阳澈给她的,她从来没有用过。
“在这里。”欧阳澈起身,手里拿着她的珍珠耳坠,“本王给你戴上。”
温热的气息直直地喷面而来,几分熟悉,他的手笨拙地在她的耳垂摩挲,半天才将那个珍珠耳坠戴好。
眼前一片黑暗,却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灼热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有些紧张地屏住呼吸,他的手渐渐描摹她脸部的轮廓。
身体有些发僵,他的手沿着她脸部的线条往下,直直到了腰间,手轻轻一抽,腰带便飘然落地。
缪卓言紧张得心都要跳出胸膛,她不是不知道他跟她可能会发生什么,而是,他的酒还没有下肚,她可不希望这一切就这样发生……
“王爷……”
最后一个字被吞入,他猛烈地携住了她的舌,温柔又近乎疯狂地辗转反吻,似乎要把自己的所有的焦躁无措疼痛那些难解困扰的情绪一并吞没。一时间,缪卓言只觉得脑袋晕晕沉沉,来不及思考什么,肩上一凉,她的外衣已经翩然落地。
“王爷……”她着急地推开他的身子,他却只是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啃咬。那样的味道依然熟悉,无数个夜,他这样温柔而疯狂地要着她,而她,亦是那样娇羞而羞涩地回应着他……
心痒难耐,他旋了个身,她的身子便被靠到了墙上。他不知道,那样的回忆都能让他冲动得失控,天知道,他有多想要她,有多想……
手上移,握住了她的浑圆,他的唇缓缓下移,心里,竟然夹杂着从未有过的紧张。嘴里的娇吟让缪卓言猛然回过神来,恍如有一盘冷水从头淋到脚。她猛然推开他的身体,用足了劲的。
“言儿……”他的声音还带着**的沙哑,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心却陡然提起。
“王爷……我,我有点紧张……”缪卓言咬咬唇,道,“能把刚刚那杯酒给我吗?”
“好。”
缪卓言狠狠地深呼吸了几次,才在他转身把酒杯递给她的时候,绽放了那样温柔而甜蜜的微笑。她仰头一下把酒全数倒入嘴里,手勾住欧阳澈的脖子,低下他的头,然后,大胆地把酒一点点注入他嘴里。
心里的甜蜜难以复加,欧阳澈扣住她的后脑勺,把那个吻一再深入,舌尖肆意地蹿入那馥郁的唇间,心底,又是那样充实的感觉盈满。他一下打横抱起她的身子,放入柔软的大床中。
缪卓言的心一下一下狂跳起来,她听到他宽衣解带的声音,又听到他放下帐子的声音,曾经,是这样的……那钩子每次都会发出一声“叮~~~”的轻响,然后,他的身子就这样覆盖住她的娇躯。
“言儿……”声音那样粗嘎,他细细碎碎的吻在她脸上一点点地落下,沿着脖子,一直到她胸前。缪卓言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老天,到现在还没有发生药效?这该死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感觉到他的手伸到了她身后,解开了带子,肌肤冰凉的感觉直透而来,她听到了他倒吸冷气的声音,条件反射般地,她猛地抱住了自己的胸部,脸涨得什么一样。
“怎么了?……言儿……”
“我……”缪卓言咬咬唇,“我……害怕……”
“傻瓜!”他轻笑,“什么都不用怕,一切都有本王在……”
他的吻又开始细细密密地酥软着她的神经,手却已经不容抗拒地握住了她的双峰,技巧地逗弄。
有什么难言的复杂感觉在心底渐渐升腾,有什么不受控制的声音仿佛要娇逸而出,她咬住了自己的唇,手心也紧紧攥着。
“咚~~~”
仿佛身上的男人停止了动作,缪卓言惊喜地眨眨眼:“王爷?”
“王爷?”
果然没有声音,她轻轻一推,欧阳澈的身子便往床上滚落下来。
这药果然有效……缪卓言心里一喜,摸索着穿好身上的衣服,又很快跳下床,开始摸索地上的那一大摊衣服。
“找到了!”心底雀跃的声音,她解开那连着腰带的腰牌,在手心摸了几遍,又走到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门。
“小姐……你怎么样?”小丫紧张地握着她的肩膀,愣圆了眼睛,“你没怎么样吧?”
“没有。你看!”缪卓言扬了扬手中的腰牌,“到手了!现在,麻烦你要进宫一趟,把这封信交到慕容公子手上。”
“是,小姐。”小丫接过腰牌,郑重地点头。
“一个时辰之内,一定要回来,把腰牌重新别到腰带上。走吧,被耽搁了,一切小心……”
有些不放心地在门前站了一会儿,缪卓言又撩开帐子,重新在欧阳澈身边躺了下来。身边,是他均匀的呼吸声,还有那样熟悉的味道。她转过身子,苦笑了一声:两个人,这样的处境,是不是就叫做同床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