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景被逼无奈,还是走了一趟玉仁堂。
“你是为了那三个废物来的吧。”玉清说话可是半点都不留情,在他看来,楼池,魏炎和陈清远就是三个废物。
每日只知道围着太子转,其实太子也没什么能耐,不过是仗着嫡子的身份罢了。
如果不是这个身份,以寒彻的能力,根本无法成为储君。
但是,玉清一点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因为寒彻成了储君,让皇后一心要扶持他继承大统,无心它顾了。
玉景点了点头:“我是被逼无奈,我一个小小的提点,得罪不起这些人。”
“一个陈东升,一个魏提督还不算什么,一旦长公主回来,才会闹的天翻地覆。”玉清嗤笑了一下。
他觉得,皇上会有麻烦了。
“是啊,玉师弟,你看这……”玉景要称玉清一声师弟,不过因为医术不及玉清,在玉仁堂没什么地位。
更是对玉清唯命是从。
“没关系,你是御医不假,可你不是神仙。”玉清却摆了摆手:“还有,这银针探穴十分霸道,就是我,也束手无策。”
让玉景一僵。
没想到玉清说的这么随意。
不过心下还有几分疑惑,此时也写在了脸上,更是问了出来:“可玉清师弟当时可是帮了苏姑娘。”
所有人亲眼所见,玉清将苏珞绾身上的银针取了下来,苏珞绾就醒了过来,行动自如了。
玉清看了一眼玉景,摇了摇头:“你还真是天真,这才去太医院多久,就如此愚钝了。”
让玉景一愣,随即一拍额头,恍然大悟,更是一脸的震惊:“这苏姑娘小小年纪,竟然会银针探穴!”
真的被惊到了,他们学医一辈子,也无法明白其中的要领。
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是如何做到的?
玉清说过,苏珞绾是玉仁堂的人,让他多加照顾,此时自是不必问太多了。
玉清这样,倒是替苏珞绾解围了。
只是这样一来,楼池三人,就只能躺在床上了。
这还真的有些悲惨。
也是活该,这是他们自作自受。
皇城内外都知道,楼池,魏炎和陈清远三人为了太子,一直都在针对苏珞绾,在宫里那次,更是险些要了她的命。
这一次,苏珞绾只是报个仇。
让他们瘫痪在床而已,并没有取他们的性命。
“好了,就说,我身体不适,这些天都要休息。”玉清摆了摆手,对苏珞绾那个小丫头,他也是刮目相看的。
当然,更觉得,是难得的人才。
一定要为自己所用才行。
魏提督和陈东升一直都等在太医院,看到玉景回来,忙围了过去,却见他轻轻摇头:“玉清师弟病了。”
一句话就够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魏提督的脸色眸间苍白,没有血色:“我儿,我儿此生休矣!”
一个瘫痪,何来前途?
连陈东升都险些站不稳,气愤的吼道:“这玉仁堂欺人太甚。”
玉景不搭理他们三人,只要不是皇子皇孙被施了针,他都不用太担心自己的颈上人头,所以,此时不急,一点都不急。
“陈兄,小心祸从口出。”魏提督忙提醒了一句,这个玉景可是玉仁堂的人。
说到底,连皇上也不敢直接得罪玉仁堂。
这些年来,玉仁堂遍布天下,几乎垄断了医馆和药馆,连各国的太医院太医都有大半出自玉仁堂。
江湖中的散医郎中,也都归玉仁堂管理。
这是一个十分可怕的现像。
不过,玉仁堂对各国皇室也算恭敬,一直都没有矛盾。
陈东升不甘心的闭了嘴,又狠狠瞪了一眼玉景,一甩袖子:“走,我们等长公主。”
他就不信,长公主回来后,皇上会不闻不问。
只要楼池的问题解决,魏炎和陈清远也就都解决了。
此时此刻,他们只能寄希望于长公主了。
苏珞绾早早起来,便去了上官府。
她不放心上官存的伤势,毕竟上官存只是一个书生,伤了脚,还中了毒。
上官府的人对苏珞绾十分客气,将她请进了上官存的卧房。
看到苏珞绾,上官存明显的笑意深了几分:“苏姑娘,怎么不好好休息几日,贺太子的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皇上还会宣你进宫的。”
“没关系,我们只需要给皇上提供证词就够了。”苏珞绾不怎么在意,她是打定主意不会给贺湛医治的。
那样的人,一辈子躺在床上,才不会祸害人类。
上官存摇了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此事得折腾一些日子了,一旦长公主回来,怕是要天翻地覆了。”
楼池是长公主唯一的儿子,更是老来得子,她都是捧在手心里的。
如今,成了瘫痪,只能躺在床上,身上有一根银针,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到时候,长公主一定会大闹朝堂。
又让皇上不得安宁了。
皇上不得安宁,所有人都别想好过了。
上官存早就猜到那银针是苏珞绾所为,所以,替她担心。
苏珞绾还是十分淡定的点了点头,面纱外的双眼平静如初,眉头都没有动了一下:“长公主回来闹一闹也好,免得皇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让上官存竟是无言以对。
“皇后……”半晌,他才又开口:“不过,你也要给自己想好退路。”
这苏珞绾得罪的都是厉害的主儿。
“嗯,的确得想好退路,这个长公主的儿子就是个不讲理的主儿,长公主怕是有过之无不及。”苏珞绾一边给上官存号脉,一边眯了眸子。
不过她觉得,不讲理,比阴险狡诈要好一些。
至少正面相对就够了。
“嗯。”上官存用力点头,他伤了脚,无法行走,此时坐在轮椅里,面色温润,从容淡定,眼底有波光流转。
无论何时何种境地,都不会在上官存的脸上看到一点窘迫。
这样的气魄,也让苏珞绾心下敬佩。
“你说,长公主能让玉清出手吗?”苏南烟收回手,开始下笔写处方,一边挑眉问了一句:“一旦玉清出手,定会医治贺湛。”
“你不想让贺湛恢复如初。”上官存眯了眸子:“其实你也应该知道,玉清医不好他。”
“这个……不好说,再怎么说,玉清也是百年来难得一遇的神医,他的医术不凡。”苏珞绾拧眉,玉清能知道银针探穴,那么,也应该知道更多吧。
上官存笑了笑:“其实,就算现在玉清不出手救人,贺湛回了大贺,也会想办法找人医治的。”
苏珞绾写处方的手就顿了一下:“的确。”
除非,弄死贺湛,才是真的永除后患了。
“你怕贺湛对付苏老爷和苏夫人吧。”上官存侧头看了一眼苏珞绾,她戴着面纱,看不到表情,可却能看到她清秀的眉头拧在一处。
就表示,她在担心。
苏珞绾放下笔,咬了咬牙:“上官公子,我可否,求你一件事?”
上官存俊秀的眉头拧了一下:“苏姑娘,此话太过疏离了,我说过,我会无条件为你作两件事,换两次救命之情,而这一次在山庄,也是你救了我的性命,我无以报答,这个,我送作你。”
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不必了。”苏珞绾对身外之物没什么兴趣,除了银子。
上官存却举在她面前,不肯收回去:“这个,你应该愿意要的,寒铮追着你不放,也是为了这个。”
这话一出,苏珞绾僵了一下,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上官存:“你……”
上官存还是笑着:“收下吧,上官是生意人,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
“你如何知道的?”苏珞绾还是问了一句。
之前她还想着,一旦寒铮拿出丹书铁卷替她解除婚约,她便开口从上官存要这幅地图的。
现在,婚约已经解除了,没用寒铮出面。
所以,这个地图,她便也放弃了。
此时,上官存直接拿到她面前,竟然让她有几分愧疚了。
上官存只是笑,并不回答。
他早就打算好了,将地图交给苏珞绾,以解他的围。
此时苏珞绾不要了,他还是要送:“拿着吧,有了这个,你就有与寒铮对峙的资本了。”
“寒铮……”苏珞绾犹豫了一下:“我不与他峙。”
她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是互相利用一下。
“他会找你的。”上官存叹息一声:“其实,靖南王这个人一向无情,不过他对你……”
却是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
“他的确是个无情的人。”苏珞绾点头:“他找上我,只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贺湛,更想过我与你的交情,拿到这份地图。”
一边又挑了一下眉头:“这地图,你收着吧,贺湛也在找这些地图,放在苏府,我根本守不住,还会带来危险。”
“的确。”上官存这时也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信封:“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我收着,不过,这地图是你的。”
苏珞绾一次又一次救他,让他对这个小丫头越来越感激了。
无以为报,想以身相许。
可惜的是,苏珞绾不要。
“嗯,现在,你说吧,用我替你做什么事。”上官存将信封收回进怀里,又若无其事的问道。
苏珞绾也是思虑了一个晚上,才来找上官存的,此时抿了抿唇瓣。
不过面纱遮着脸,上官存没有看出她的犹豫。
“我想请你送我的父母离开皇城。”苏珞绾不想他们有危险。
贺湛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能威胁苏珞绾的筹码只有苏代城和苏夫人。
所以,苏珞绾考虑了一个晚上,还是决定把人送走。
当然,要让苏代城和苏夫人离开皇城,皇帝也不会同意,而且城外也有人盯着他们,而上官存帮忙,也只是暂时。
等到贺湛离开,再将人接回来。
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好,没问题。”上官存立即就应了。
他也明白苏珞绾的打算。
苏珞绾一脸的感激:“谢谢公子!”她是真心感谢他的。
现在的苏家,谁也不想沾染上吧,除了麻烦就是危险。
“这是我应该做的。”上官存始终一脸的温和,淡定,给人一种踏实舒服的感觉:“你放心,我一定会让苏老爷和苏夫人安全离开。”
“只要贺湛离开,便可以回城。”苏珞绾又说了一句:“不过……注意玉仁堂的人。”
“嗯。”上官存点头,他知道一切,却什么也不说。
这也让苏珞绾心中感动。
她救上官存,都是举手之劳,而上官存帮她,却要承担风险的。
这份恩情苏珞绾也不会忘记。